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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好戏一箩筐

    永琮他们果然得到了准许,为兰馨选婿的事情虽然并没有明说,可所有人心里也早都有数,就算乾隆对永w他们执意要跟去感到疑惑,但依然对他们关心姐姐的作为高兴,没有太过计较。

    永琮等人跟着乾隆从养心殿出来,先来到慈宁宫拜访一下皇太后,果然,他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弘昼已经在那等着了。见到乾隆到来先见礼,等永琮三人向他行礼时,还故意趁乾隆看不到得时候向他们眨了眨眼睛,笑得一脸暧昧。

    众人同太后聊了一会,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乾隆带头向太后请辞,赶去慈宁花园,在那里,几位候选及其家人正等着觐见。

    乾隆在临溪亭里早已准备好的龙椅上坐下,下面又是一番下跪行礼,等永琮等人也落座后,这场别开生面的选婿大会终于开始了。

    永琮坐在乾隆的身边,饶有兴致的一边听着乾隆对候选人家的简单问话,无外乎是是谁谁谁今年多大,是谁的儿子,叫什么等等,一边还在心里简单的品评一下还跪着的众人。

    嗯,这个是尹继善的儿子庆桂,尹继善去办差,庆桂是随着他舅舅来的;那个是兰馨的表哥多隆,呵呵,没想到他竟然能想出这么搞笑的理由,什么半夜捉贼撞到柱子?根本就是同人打架输了,不敢开口吧。看看,果然被拆穿了吧。

    咦,硕王府竟然来了两个儿子?我记得老硕王原先是宗室铁帽子,可他在战场上拼杀留下了病根,一辈子就只生下一个女儿,后来他的女婿又救了圣祖爷康熙,被特许继承了老硕王的爵位,那个女婿就是上代硕王,虽然不再是铁帽子了,但这代硕王由于战功赫赫,被皇阿玛加封为亲王。说起来,现在的硕王好像还是姓富察的,按家谱来算到他那里刚好同舅舅家出了五服。

    看皇阿玛的样子貌似对硕王的长子很感兴趣,竟然特意问道是不是他捉放白狐。永琮偷眼看永d和永w一眼,正见他们正对着富察皓祯不屑地撇嘴,不禁微微一笑。当初这个捉放白狐的事儿被人们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宫里的人有段时间里也一直议论此事。

    永琮当然也听过,不过他向来对这种假作慈悲、哗众取宠地人厌恶透顶,真慈悲就别去狩猎啊,每次秋a也没见他少猎,反倒比其他人多猎了不少,也没听说过他做了多少善事,救济了多少贫困人家。

    永w和永d这两个小鬼还曾来找他打听过这件事,在他据实分析过后,就不在提这件事了,今天见到正主,还正好是候选之一,小鬼们当然对他很不屑。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小鬼们,发现了他们眼中浓浓的带着恶意的神情,永琮低头闷笑,接下来要有好戏看了。

    乾隆简单的询问过后,接下来就是今天的重头戏了,才学、见识以及反应的比拼。这些东西光说是看不出来的,不想众人太过拘谨影响成绩,于是乾隆带着众人走出临溪亭,领着众人在慈宁花园中随处走走,还特地将儿子和几位候选带在身边,和亲王根本就不用吩咐,自然是紧跟着来看戏的。

    走了一会,见众人的表情有所放松,乾隆忽然说道:“朕凭日政务繁忙,很少有机会同你们聚聚,趁着今日游园之便,朕兴之至,要出几个题目考考你们。”

    “是,请皇上出题!”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皇上打算考些什么,但仍然大声回答。

    “好!你们听着了,”见不远处有两位宫女,乾隆张口说道:“二镜在手,一女梳头三对面。”

    “孤桥跨湖,二人行礼四躬身!”立即有人接口回答,乾隆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赞许了一声。

    永琮一看,回答之人正是那个硕王府的皓祯,心中暗道,果然有伪君子的必备技能,低头看看两个小鬼,果然他们也是这么想的,三人隐蔽地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这个人绝对不行。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这次回答的人是尹继善之子,章佳庆桂。

    永琮觉得他还不错,祖、父都是大学士,将来他也将是大学士兼军机大臣,可谓是世家了,加上他自己也有才华,要是再没有更好的,兰馨选他也不错。

    乾隆接着又出了几个对子,不过除了富察皓祯和章佳庆桂对的还算不错外,另外几人不是对不出,就是一顿好笑的歪理,令乾隆感到很无语。永琮跟在一旁没有开口,不禁感叹没白来,那逗趣的场面别提多好笑了。

    又走了一会儿,乾隆接过王振递上来的茶盅,坐下呷了一口:“朕昨儿晚上作了一个梦,梦见一位高僧给朕出了一道题,他说,能不能用模模糊糊、明明白白、容易容易、难得难得作成四句诗?这个可把朕给难住了,醒来之后苦思良久,还是作不出来,你们帮朕想想。”

    乾隆说完,兀自低头喝茶,等待众人思考后回答。永琮估计他是实在怕了其他几个不学无术的呆瓜再继续捣乱,因此才出了这么个有点难度的题出来,考较一下方才一直表现不错的皓祯和庆桂,看看他们谁能首先回答上来。

    “臣倒想出了四句诗,皇上姑且听听。”又是富察皓祯。

    “好,你说。”

    “天上起雾模模糊糊,草上露珠明明白白,雾变露珠容易容易,露珠变雾难得难得。”边说边还带着动作,脸上还挂着自傲的情绪。

    “嗯,好极了,好极了!真不愧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啊。”乾隆笑着评价道。

    “臣不敢当此厚赞,”皓祯还未说完,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当面观才模模糊糊,私下虚伪明明白白、才变虚伪容易容易、虚伪成才难得难得。”永琮刚刚还觉得永w和永d这两个小鬼似乎过于安静了点,还纳闷他们什么时候转了性,这下不用纳闷了,两个小鬼果然开始捣乱了。

    刚刚开口讽刺皓祯的,正是小鬼之一的永d。

    不等众人从永d突然的讽刺中回过神来,永w也不甘示弱:“慈悲心肠模模糊糊,捉放白狐明明白白,博得盛名容易容易,苦心积虑难得难得。”

    “哈哈哈……”永琮实在是没有忍住,轻声笑了起来。

    乾隆本来还想板着脸,将两个穷捣乱的小鬼训斥一番,后来见永琮和弘昼都已经笑了,忍了又忍,终于也随着他们笑了起来,让一旁的皓祯等人很是尴尬。

    乾隆笑了一会儿,回过头发现了硕王一家的尴尬表情,连忙收起笑容,让两个小鬼向硕王一家道歉,就算他们心里面这样想,也不应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啊,特别还是在自己刚刚夸奖过后,真是太不给朕这个做阿玛的面子了。不过仔细想想,这个皓祯的行为貌似是有些哗众取宠的感觉。

    硕王一家哪敢让阿哥们给自己道歉,就算那是皇上说的也不行啊,于是硕王连忙表示无需道歉,他们绝对不会计较。他们一家识趣的行为,让乾隆满意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场面又一时陷入了沉寂,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妥当。这时一个人出声打破了沉默:“啊,这个简单,我也会。茅坑拉屎模模糊糊,桌上饭菜明明白白,饭菜变屎容易容易,屎变饭菜难得难得!”引得众人一阵爆笑。

    永琮摇了摇头,看了看多隆,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发现有人能把好好的诗作成这个样子的,可明明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却一点都不会让人感到讨厌,反倒让人感觉很真实可爱,多隆这个人,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永琮眯眯眼,这个插话的时间未免选的太好了,就不知这人是无意为之呢,还是假意装傻。若是后者,那么多隆这个人就需要重新定位了。还有,永琮向下瞥了一眼,那个叫皓祥的貌似也很有趣,竟能将自己当做透明呆了这么久。

    要不是刚刚他同多隆一番对视,碰巧自己正观察多隆还真没注意到他,当透明的功夫可见一斑,是个做探子的人才。要是能将他放到令妃哪儿……永琮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皓祥笔直的站在延禧宫里,令妃等人正商量做坏事,却一直没有发现就站在一边的他……

    嗯,忍住,不能笑场,被自己脑海中的景象弄得想笑的永琮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好在他对情绪的掌控还算不错,很快就抛弃了无聊的想法,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现实中来。

    问答又继续了一会,乾隆终于想起还有一个皓祥,于是将一个问题撇给他。永琮看得仔细,发现这个皓祥果然也不简单,皇上刚一叫到,他身上的透明感即刻消失个干净,诚惶诚恐的下跪道歉,表现一副畏缩的样子,和皓祯相比绝对是天差地别,如果不是眼神没有完全掩饰好,简直像是个纨绔子弟。

    皓祥的样子让皓祯一下有了表现的机会,他上前一步,正要回答。突然又被打断了,只见永w高声说道:“皇阿玛这个问题我知道,大清国一年生一人,死十二人。”

    乾隆看了一眼皓祥和皓祯,笑着转过头:“哦?我们大清国这么多的人口,怎么会一年只生一人,死十二人呢?”

    “这个我也知道,因为一年中出生的人再多也只有一个属相,死再多也无法超出十二个属相,因此才这么说的。”永d也跳出来抢着说道。“这个问题七哥早就给我们讲过了,实在太简单了,皇阿玛不如再换一个吧!”说完还挑衅地看了皓祯一眼,谁让他刚才那么卖力地表现。

    乾隆明知道他们是在捣乱,可依然被他们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逗得发笑。底下的人见皇上都笑了,无论尴尬也好,难看也好,还是幸灾乐祸也罢,也跟着皇上乐了起来。

    正乐着呢,忽然从假山上蹦出一人,大白天黑衣蒙面,手拿宝剑,大叫一声:“刺客来也!”说完就动作敏捷的从假山上跳下,往乾隆这里冲杀过来。

    永w和永d毕竟还小,又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一时吓的小脸发白,傻愣在原地。永琮早在大白天出现刺客就感觉奇怪,等听到那人一开口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先不说有哪个刺客胆敢只身一人大白天行刺的,就他那声大喊就严重不合格,从没听说过还有人要在刺杀前先提醒愣住的人自己是刺客的。

    永琮开始还觉得这人身型挺熟悉,待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他是谁了,那根本就是尚书房里教他们骑射的穆哈师傅好不好,永w和永d平时那么喜欢他,现在竟然谁都没有发现。永琮心里想得清楚,这次事件肯定是乾隆对候选们的考验,可谁规定这就不能是自己的机会呢。

    于是永琮行动迅速的将永w和永d拽到身边,虽然明知道刺客是假的,可刀剑无眼,万一有人伤到他们就不好了。接着迅速挡在乾隆身前,一边吩咐身边的几个侍卫小心照顾皇上、和亲王和两个小阿哥的安危,一边冷静大声地安排众人擒拿刺客,防护周围,等到庆桂和皓祯将刺客擒压住后,又迅速吩咐侍卫们仔细检查,当心刺客还有同伙。

    当刺客的身份揭晓时,众人果然一愣,永琮猜的没错,这次刺客事件果然是乾隆事先安排的。永w和永d也被吓了一跳,对乾隆和穆哈师傅不免有些埋怨。

    等在慈宁宫里接到刺客消息的皇太后匆匆赶来,知道竟然是皇帝一手导演了这次事件时,气的发了好一通脾气,让乾隆跟着小心地配了一顿不是,再坚决保证这种事件绝对不再发生,这才勉强消去了怒气。

    当然这事情还不算完,太后和乾隆通过此次事件,充分的意识到宫中守备力量的不足,侍卫们严重缺乏面对突发事件的经验。于是下令,命宫中侍卫加强训练的同时,今后一旦在宫中发现可疑之人,可以直接击毙。

    接着他们对这次事件的功臣们大加赞赏,皓祯和庆桂皆得到了一堆赏赐,乾隆还特意给受伤的皓祯赐了瓶疗伤圣药。乾隆对永琮刚才临危不乱,指挥若定的表现最为满意,就连明明非常害怕却还故作勇敢的挡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小鬼,也同样很令他欣慰和满足。

    乾隆对自己喜欢的儿子向来是不吝啬封赏的,先是将永琮再升一级封为哲郡王,永w、永d更是被他跳过一级,直接封为贝勒,连带着还加了不少封赏。

    至于此次召见最主要的问题,乾隆到最后也没说清楚,留给永w和永d这两个小鬼一肚子的困惑。也许是乾隆太过高兴忘记了,也许是乾隆早已看出俩小鬼的故意捣乱,也许是这次的几人中没有令他满意的,又或许在他心里已经确定了人选,只不过还不打算现在公布吧,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