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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后续与失火【捉虫】

    永琮听说当天下朝后陈阁老怒骂福伦的戏码相当精彩。据说陈阁老不愧为博学之士,各种词汇对着福伦砸过去,用词之丰富,比喻之形象,形容之精彩,充分让人领教了什么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痛快的骂完福伦,陈阁老举止优雅地自袖中取出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嘴角,高昂着头,背手走出了太和殿,背影异常潇洒,留下被他骂得灰头土脸的福伦。“宫中万事通”的小贵子带着崇拜的眼神,这样对永琮形容。

    第二天,陈阁老果然没来上朝,两个月以后,陈阁老以“年龄太大,一直生病无法上朝”为由,上书向皇上请求告老。乾隆同意了他的上书,同时加封他为太子太傅。

    福伦在这段时间里不太好过,自打被陈阁老骂过后,他办事总是不顺,别人都不爱配合他,致使事情做得不太漂亮,乾隆对此非常不满。

    陈阁老的表现让乾隆打消了结党的疑虑。他心想:永琪是自己的儿子,一直以来又很孝顺,他应该是看到自己的态度,为了附和自己才赞成的。令妃陪了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很安分,性情也温柔和善,今年刚生皇十四子永璐,现在又怀孕了,应该没有时间。一定是福伦见令妃生了皇子,心就大了,想借着功劳求令妃帮他家说好话,让朕给他们抬籍,顺便再巴结一下皇子,想得倒美。

    本来还想等令妃生下这一胎后晋她的位的,可她竟有这样的亲戚,似乎还与他们挺亲近,识人不明啊……暂且压下,等以后再说吧。乾隆叹了口气,暂且放下原打算处置福伦的事。

    可他放下了,别人可没放下。福伦做什么事都没人配合,乾隆责问时,众人皆把问题推到他身上。要是一件事也就算了,可自打史阁老革职,陈阁老告老,朝中一下缺了两位重臣,最近又要忙着处理回疆的事宜。要处理事情本来就多,偏偏到了福伦那里就掉链子,乾隆气得直想掀桌。

    可又想到令妃此时正怀着身孕,要是就这么处置了她的亲戚,万一动了胎气……可不处置了,他自己又感觉憋屈。最后无法,按住了心中怒火,但将福伦身上的职位都给去了,只给他留下一个大学士的头衔,算是给令妃娘家留了个体面。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是新年了,宫中又少不得一番热热闹闹。乾隆虽然心中憋着气,但表面上依然满面笑容,和皇子皇孙们谈笑风生。过年嘛,普通百姓之家都停下一切农活乐腾几日,更何况是天下第一家的皇室家族呢?

    每天的活动项目除了吃各种名目的宴席,就是打牌、看戏、赛马、斗鸡。几位皇子便借此机会变着法儿的取悦乾隆,今天你请吃“子孙满堂”饭,明天他请喝“春上皇家”酒,后天又有哪位请尝“福寿喜乐”糕点。不用说几位年长的阿哥,就是年龄较小的皇子也从哥哥们那里学会了讨好皇阿玛。乾隆也不点破,乐得他们这样,不管是真孝顺还是假孝顺,每请必到,就这样吃喝玩乐中过了正月。

    乾隆二十三年二月,乾隆任命雅尔哈善(1)为“靖逆将军”,对大小和卓采取军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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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中无事,乾隆心血来潮的跑到尚书房,众皇子们都在上课,见皇上驾临皆跪下行礼。乾隆本来就无事,索性坐下来,考较起儿子们的功课来。

    没过多久,尚书房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些宫人惊慌失措的边跑着边大叫道:“走水(避讳语,指失火。)啦!快来人哪,走水啦!”

    屋内众皆一愣,大白天走水,还是在乾清门内?可看着奔跑的宫人和拿着水桶的侍卫,似乎不像是开玩笑。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永琪冲上前去,猛得抓住还在愣神的乾隆,强行背着他跑出尚书房,向着乾清门前的广场跑去。

    永琮被永琪突然而又疯狂的举动吓了一跳,很短的时间就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了。见众人都还愣在那里,一边吩咐愣神的侍卫们跟上去保护皇上,让小贵子带着其他皇子们尽快离开,到开阔的地方去,一边走出去,冷静的指挥失措的宫人及侍卫进行救火。

    众人先时还有些惊慌,在看到永琮镇定的表现后,逐渐冷静了下来,有条不紊的按照他的安排进行救火。火势不大,在永琮周全的调度下很快就被众人扑灭了。

    见火已扑灭,永琮着侍卫立即禀报皇上,然后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打算到养心殿晋见。还没等他走到呢,迎面就看到乾隆身边的王公公快步迎了上来,让他立即赶去乾清宫,皇上正满皇宫的找他呢。

    原来乾隆被永琪强行背出乾清门,又见周围情况甚乱,于是带着跟上来的侍卫和永琪来到最近的乾清宫,打算先安顿下来再救火。刚坐下来就立刻派人先去找儿子们,方才光想着怎么救火了,差点把儿子给忘了,连忙先派人去尚书房找。

    没过多久就见到侍卫们领来的小贵子和众皇子,可数了又数,就是不见永琮。待听到小贵子回报,说永琮“让他带着众人先走,自己留下救火后”,更是差点吓得乾隆魂都飞了。那是他最喜爱的嫡子,更是孝贤留给他的唯一的儿子,向来聪慧贵重,气宇不凡,怎能有失?于是下令:“立刻给朕去找,说什么都要给朕把永琮找到。要是永琮除了点什么事,你们就提头来见吧!”

    永琮跟着王公公快步来到乾清宫,刚进正殿就听到乾隆的咆哮:“你跟朕报火灭了有什么用?朕现在要的是人,永琮人呢,他现在在哪?你们这帮混帐奴才,连个人都找不到要你们何用?”

    侍卫被皇上喷了一脸唾沫星子却不敢随便插嘴,好不容易等皇上说完,方无辜的道:“启禀皇上,奴才正是七贝勒派过来,向皇上禀明火已灭掉之事的。”

    乾隆被侍卫噎了一下,又听到永琮无事,无力地挥挥手让他起来。他能怪谁,是怪自己太过心急,还是怪侍卫话没说全,可那是自己打断的,又怎么好责怪别人,然后御使上书自己乱责怪人么?还好永琮刚好进来,解决了乾隆的尴尬。

    永琮走到乾隆身前,刚欲见礼,就被乾隆死死拉住。先是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然后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皇儿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儿臣没事,火势很小,加上只站在一边指挥没有上前,何来受伤?只是没想到竟让皇阿玛为儿臣担忧,这就是永琮的不是了。”永琮心里有些感动,乾隆的样子让永琮明白,他此刻只是一个忧心儿子的父亲,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不再那么高高在上,开始和蔼可亲起来。

    忽然想起以前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过得好不好,弟弟是否孝顺……没有哪一刻如此刻一般,让他清晰的感觉到前世离他如此遥远。是啊,他现在是爱新觉罗永琮,清高宗乾隆的第七子,他将会是一个封建王朝未来的皇帝。大清将是他未来安身立命的地方,更是他的……家!

    永琮陪着乾隆聊了一阵,向他陈述了他被永琪背走后自己的所作所为。乾隆虽然感动于永琪在危难中还想着自己,可却对他这种近似莽撞的行为大为摇头,遇事太不稳重了,没搞清楚状况就先低头猛跑,这要是上了战场……

    摇摇头,甩掉了心中过多的联想,乾隆当即宣布:“皇五子永琪,勤勉好学,多才多艺,擅长骑射,娴熟国语(满语),此次救驾有功,特擢升为贝勒。”顿了顿,想起另外两个年长的儿子至今还什么都没有,有些不忍:“皇三子永璋,皇四子永a,谦逊恭顺,今封为贝子。”

    接着,他又对永琮冷静的做法大加赞赏,认为永琮很有自己的风范。于是他高兴的说道:“永琮向来聪慧贵重,沉着稳重,文采非凡。今春是三年一度的大考,朕希望从今年的春闱之中选拔一批优秀的人才,主考官暂定刘统勋,(乾隆)十年状元钱维城愿意担任副主考,可是副主考仍缺一人,朕考虑再三,决定由永琮来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