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走过去倚在墙边,简单确认了下,摸了下她的头以示安慰,随即将两锭银子摆在她的眼前,嘿嘿笑道:“看,这是什么!”
南风猛地瞪大眼睛,财迷似的抢过银子,心脏怦怦直跳,将银子捂在胸口大口喘着粗气,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脸怀疑的盯着白夜,问道:“这银子是哪里来的?”
这么多银子,这家伙莫不是抢了村长家?
白夜双手抱胸,轻描淡写的道:“刚刚村长来了……”
南风娇躯一震,瞠目结舌,惊声道:“你真抢了村长?”
也对,村长都过古稀之年好久了,年老体衰,哪里是小伙子的对手。
白夜赏了她一记板栗,南风一只手捂着脑袋吃痛,白夜拢拢袖,没好气的道:“这是卖白猿的钱!”
南风揉着脑袋‘哦’了声,白夜遥望夜幕下的火凤山脉,心有余悸,嗤之以鼻,轻声说道:“明天你雇几个人来把小稻打出来,我再去山里走一遭。”
修行哪有不冒险的,前秦帝求长生不也失败了吗?
……
次日清晨,白夜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锻炼身体,活动筋骨,毫无章法的挥舞长生棒,直到铁棒失手在脑门磕了个青包才停下。
厨房出现南风的身影,她只看到白夜的背影走出院子,心里诧异他今儿个怎么起这么早,跑出门喊道:“喂!吃饭了!”
“不吃了!我速去速回!”
白夜一手拎着铁棒,另一只手向后扬了扬,头也不回向山脉走去,摸着‘头角峥嵘’的脑门呲牙咧嘴:“疼死小爷了,这要让她见了也太没面了,等下就说是被猛兽打的,那猛兽身高五六丈,眼睛大得像铜铃,比咱家房子都大。”
白夜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比划,生怕回去露了馅儿,同时不免夸自己一句,小爷真机智!
他已经预料到回家的时候南风做了一大桌子菜,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大餐,想到这里白夜已经是垂涎三尺,饥肠辘辘,便又加快了几分脚步。
这一次,他没有前两次好运,遭到黑背莽牛偷袭,只一击他就摔飞出去,撞倒两棵古树,摔了个狗啃泥,地面鲜血淋漓,拄着铁棒骂骂咧咧站起身,朝后背抹了一把,满手的血。
抬眼向前方望去,黑背莽牛直立行走,双蹄叉腰,硕大个牛脸神色轻蔑。
白夜啐了口血水,双手扶棒站立,饶是他身体奇异,黑牛也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想好做吾人宠了吗?”
黑背莽牛越来越近,眼含杀意,白夜强忍着剧痛拔腿就跑,朝着双子村冲去。
面对黑背莽牛白夜提不起丝毫战意,不夜侯曾经说过,这黑牛修行已有千年,是山中一霸。
砰!
身后妖风袭来,后背忽然炸开,白夜向前扑去,反手挥出一棒,什么也没打到,将铁棒护在背后,落地一个前滚翻又是向山脉边缘冲去,亡命飞奔!
火凤山巅,火凤妖君站在燃王旗帜之下,面目狰狞:“牛搬山这个蠢货!要动手也不要在山中动手!”
想起前夜那人,以一己之力屠戮火凤山巅大妖过半,火凤妖君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寒气,既恨且惧。
随即他的身影逐渐虚化,传下旨意:“告诉山中众妖,本君于前日因伤闭关,不可打扰!”
余光扫了一眼山下一追一逃的两道身影,火凤妖君眯着眼睛:牛搬山,本君给你这个机会。
在他眼里黑背莽牛已是死牛一只,不管杀不杀得了这人族青年,都必死无疑,最好是能杀掉这人族,然后他再提牛头给那人谢罪。
在南疆,占了理,想必那人也不敢太放肆,妖道的脸面是他最后的底牌。
轰……砰!
白夜硬扛黑背莽牛一道袭击,吐血摔飞,手中长生棒脱手,落在远处,灵辉内敛,破铜烂铁一般。
噗!
白夜瘫伏在地,口里吐血,如同烂泥,浑身使不上劲儿,身上血流如注,淌地成河,成了一个血人。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萦绕脑海里,就要死了吗?南风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啊!
砰!
黑背莽牛从天而降,将其硬生生踩进地底,白夜只剩一只手露出地面,黑牛凑到坑前,牛鼻子喘着白气,含笑道:“决定好做吾的人宠了没?”
这是死亡选择!
白夜露出地面的一只手摇摇晃晃,伸到黑背莽牛面前,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赏了它一记脑瓜崩儿,白夜咧开血水混杂的嘴唇,放肆笑着:“宁作人鬼,不做妖王!”
莽牛气急,抬起牛蹄,重重踏下,白夜彻底陷入地底,血水模糊双眼,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头晕目眩。
白夜的心沉到谷底,看来这次是真的要死了,他不甘心,却无能为力,大黑牛太过强大。
黑背莽牛哈哈大笑,猖狂无比,立时起了杀心,既然收不了这人族青年做人宠,那就杀人夺宝。
元神外放五百里,没有发现异常情况,看来此人护道者不在附近,大黑牛胜券在握,抬起右蹄,炽烈光华流转,杀机尽放,狠狠踏下!
而就在此时,一道笼罩在黑暗中的身影从虚空走出,一袭天蓝色广袖鎏仙裙,抬手一指点向黑牛脑袋,这一指的威力使天地失色,草木枯败,以其为中心向四周蔓延,眨眼已是千里之距。
黑背莽牛如临大敌,飞速后退,他怕了,以命换命他不敢,人族青年的护道者比他想象中的强大。
接着他看到了一生中最恐怖的景象,那道身影的蓝裙如血晕染开来,身形暴涨,法天相地,血色菩萨降临人间,端坐云端。
白夜从坑里爬起,又吐了口血,他看到天上端坐一尊血红色菩萨,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那血菩萨却是消失,只剩下大黑牛奔逃背影,白夜无奈苦笑,都出现幻觉了。
浑身骨断筋折,白夜大口喘着粗气,踉跄站起,走到不远处捡起长生棒,向着山脉边缘走去,剧烈的打斗和血气会招来附近的凶兽,需尽快远离。
回到家里已是晌午时分,院子里晒着稻谷,翘首以盼的南风吓得手足无措,扶着他到厨房坐下,询问情况,白夜摆手道:“没事,遇到猛兽了,给我打点水来。”
堂屋两个中年汉子穿着短衫,扇着蒲扇,聊得兴起,应该是南风请来打谷子的村民,白夜有意避开眼线,他们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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