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卿走到石桌边,取出一个椭圆形的白蛋,答非所问的讲道:“不修道,今天我们做一个时光蛋。”
“时光蛋?”
白夜不解,这是什么东西?好像很高档的样子啊。
“以后你就知道了!”完颜卿神秘一笑,扭开白蛋,里面是空心的,有一个空间。
“这个难道是法宝?”白夜想到神话中有些应答捉人的宝瓶宝葫,不禁有些激动。
完颜卿从里面取出一张洁白的宣纸和细毫笔,将宣纸平铺在桌上,把毫笔递给白夜,展颜一笑:“来,写封信给以后的自己。”
那一瞬间的风华,白夜有些看痴了。
“怎么了?”完颜卿看了看自己身上,望着小师弟笑道:“难道师姐脸上有花不成?”
真的有花,白夜腹诽一句,但是不敢真的说出来。
“没什么,师姐,写给以后的自己做什么”白夜拿起细毫,看向完颜卿。
他握着细毫,等着她说话。
冷风习来,完颜卿撩了一下眼角的发丝,柔声道:“我辈修士修道之艰难于上青天,道阻且长,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前路漫漫,总有许许多多的困境,所以神祖创下此法,以后若有感困顿迷茫的时候就取出来看看,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一份初心。”
“神祖也给自己留下过时光机: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白夜问道:“师姐也留了时光蛋了?”
说完白夜就后悔了,这不是废话吗?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完颜卿竟然沉默了,这让他准备下笔的手一颤,差点没握住。
完颜卿恢复了往日的冷然,淡淡的说道:“我不需要看到以前的自己,有些事情错了就错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失去了。”
接着她感觉自己说得多了,转移话题道:“师弟写好之后将它埋进地里,记好位置。”
白夜捻动细毫,行云流水的写下一段话,弯腰呵了一口热气墨迹很快就干了,随后把宣纸对折四次装进白蛋盒子里,扭紧。
他想了一下,便在老树底下刨了一个深坑,把白蛋轻轻放进去,合拢泥土,用手压实抚平。
完颜卿看到了白夜写的内容,眸光微有些恍惚,道了声“走了。”,御风而去。
心魔宗的修炼并无具体,只要你愿意,天天吃喝玩乐都可以,宗门的主旨是因材施教,大道理可以去藏经阁观看,细微之处怎么处理全看个人的抉择。
又一人御剑而来,在院中落下。
白夜惊讶道:“三师兄是来指点师弟修道吗?”
乘风御剑,一袭黄衫,是剑痴黄巢。
不是说他痴迷修炼吗,而且在斩七情六欲吗,怎么今天这么有空?
黄巢道:“等下有一场挑战,这对你感悟属性力量有裨益,我特地来带你去看看,感受一下修士的力量。”
原来如此,也够直接的,倒是符合黄巢的性子,你要叫他东拉西扯,他肯定做不到。
“便多谢师兄了!”白夜心里一暖。
黄巢没有御剑,而是抬脚步行,白夜连忙跟上,他知道师兄是照顾自己,因为王化讲过,凡人之身重如泰山,圣人也搬不动。
黄巢的声音响起:“等一会儿尽量少说话,宗门这些人都非泛泛,修道之人道心坚硬,有时候一个眼神都能引起厮杀!”
当然,有句话他没说,这种人只是个别,他主要是警告白夜一点修士间的规矩。
随着黄巢的脚步,闲庭信步,越来越荒芜,好像从绿洲到戈壁。
这一路漫长且枯燥,黄巢一句话也没有说,他那身衣服洗得更白了,白夜入宗这段时间,没见他穿过别的衣衫。
“到了!”
忽闻一语如同,白夜猛地抬头看去,只见前方有一处宽阔无比的古老高台,黄巢讲道:“这是八百年前我宗一位突破苦海,跨入神桥的前辈的道场,他曾于此地讲道,邀战各道同境界天骄,最终力战而亡,后来此地便一直作为宗内弟子挑战的擂台。”
八百年前!
滚滚黄河东逝水,浪花淘尽天骄!
是非成败转头空。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白夜心中一时酸楚难言,这一路上惊采绝艳,才情盖世者不知多少,然从未听说有谁踏进了长生界。
道台之上,一道火红的娇小身影悠然起舞,好像火焰精灵翩翩起舞,如同一只火红色的蝴蝶在花间飞舞。
咻!
一道黑色流星落下,这是一个可怖的少年,黑衣黑发,嘴角带血,邪气凛然,他气急败坏:“你真是多事,害得我只能喝畜牲的血!”
以往,他都是以人血修炼,当然,都是恶名远扬的横匪恶盗。
火红身影大咧咧的骂道:“残害同族,人族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她随手一扬,地上一柄比她人身高还巨大的铁锤让她扛在肩上,宛如扛了一座黑色小山!
两方遥遥相对,气势不相上下。
黄巢淡淡的说道:“那黑衣少年是风轮第二,林语血,排在姬昊后面,修的是邪魔噬血之道,那女孩是火轮第二,战力榜排在第二十,在那少年后边,两人都是武修,今天是她挑战林语血!”
经过多日的相处,白夜知道宗内的五峰分别为:地、风、水、火、土。
曾经还有第六峰,北域木轮,可惜一千五百年前北域起雾,突然消失。
“那女孩叫连城火,你应该能想到什么吧!”黄巢道。
白夜皱了皱眉,脱口而出:“连城玦?”
之前师兄师姐讨论道号的时候提过,似乎是一峰的大师兄,入了道了,道号独孤。
黄巢眼中泛起战意,继而战意收敛,身体一松,极凝重的道:“此人造化极大,天赐一术,又得剑尊传承,目前排在第三,极端可怕!”
他看了一眼台上,恢复淡然道:“她不是林语血的对手,但他不敢下重手,因为那个人就在台下!”
“什么!”
榜上第三,就在附近?
白夜环视一周,在台下除了他和黄巢以外,只有一个人。
但是他实在难以将那个穿着破烂,单薄,在寒风中微微发颤的青年与那应该高高在上的战力第三联系在一起。
看起来穿着比黄巢都远远不如,还打着大大小小的十数块补丁,大的足有手掌大小,似是穿着过于单薄,在有些飘雪的天里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