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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美人也心软

    一进房,苏晓烟就见美人夫君如之前那般,靠着炕头,披着棉袄,被子盖到腰际,目光虚虚地落在远处,似是在发呆,神情间有些落寞,心下不由一黯,不喜他这般低落的样子。

    房门关上的声音惊动了美人夫君,瞬间敛了所有外露的情感,转向苏晓烟,琉璃的美眸扫过她的眼,落在她手中托盘上腾着热气的食物上。

    美人不想承认,可这般枯燥无味的日子里,她的手艺和每日的膳食到成了他少有的期待,她做的食物在他看来不够精致,只是平常百姓家的粗糙食材,她的巧思总能令这些食物变得美味,如此善厨的女子,并不多见。

    苏晓烟将炕桌摆上炕,食物上桌,托盘放在一旁,又将炕边的木桶和木盆移到墙边,自己脱鞋上炕,坐在美人夫君对面,与他共进早膳。

    虽然苏晓烟喝了一碗热汤,可忙活了这么久,早就不知道消化到那里去了,美人夫君也没有客气,起筷就吃,动作优雅,眯起的美眸带着些许的弧度,入口的美食打散了他心中盘旋的忧郁烦闷。

    美人夫君看看鸡蛋饼,又看看小笼包,终是先夹了一个小笼包,小小地咬了一口,有些烫的汤汁流出,唇边也沾上些许,苏晓烟看了不由失笑,被美人夫君白了一眼,他掏出手帕印了印唇角。

    “豆浆好喝吗?”苏晓烟在美人夫君喝了一口豆浆后小心地问道,一脸的期待。

    “还好。”美人夫君撇撇嘴,连个眼光都没有给苏晓烟。

    苏晓烟□□脸,低头喝自己碗里的豆浆,直到早膳过后,才有些迟钝地发现,美人夫君空空如已的碗,不仅仅是豆浆而已,美人夫君吃得比往常多了许多;欣慰之余,苏晓烟却依旧无法展眉,一顿饭下来,美人夫君不停地咳嗽,苍白的脸色让她忧心。

    苏晓烟利落地收拾好房中的水桶和木盆,清洗了四人的碗筷,收拾干净厨房后,就揣着美人夫君给的药方出门了。

    苏晓烟总觉得,就算美人夫君通晓医术,可毕竟能医不自医,在药店门前徘徊了一会儿,还是走向一旁的队伍,这位老大夫是在城中享有盛誉,每日里排队就医的人不少,苏晓烟等到近午时方才轮到她。

    “何处不妥?”老大夫两鬓风霜,双眼微闭。

    “不是我。”苏晓烟这才觉得自己似乎鲁莽了些,欠思虑。

    老大夫看了苏晓烟一眼,只这一眼苏晓烟再钝也知道是何意,你个没病的凑什么热闹?

    苏晓烟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是我家夫君,不知老大夫可否出诊?”

    老大夫再次睁开眼,却是望向苏晓烟身后,身后还有不少排队等候的病人。

    “我可等候老大夫问诊完毕。”苏晓烟实在担心家里的美人夫君,再次厚着脸皮请求。

    “非急诊不出。”老大夫淡淡地回了一句,看向下一个病人,赶人的意思毫不掩饰。

    苏晓烟悻悻然地退到一边,到柜台出示了方子,抓好了药就往回走,路过书店时,顿住了脚步,脑中是美人夫君坐在炕上,一身落寞孤寂的样子,走进了店内。

    问过老板,买了几本野史杂谈,实在是苏晓烟不通晓此处的文字,这里的文字与汉字完全不同,她猜,或许仍是通用甲骨文,她一个字都认不出,整个儿一个文盲,好在她出生在偏僻的山村,不识字才是正常。

    揣着书,拎着药,苏晓烟拐了个弯,去作坊里定了个大浴桶,美人夫君出身大家,每日里只是擦身,必定不适,说起来,美人夫君虽然脾气不好,却从来不曾对她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估计看她家中清贫,即便自身不适,也不曾提过沐浴之事,最多每日里唤她备水擦身。

    出来后,又进了街尾的绸缎庄,选了一匹上好的白色丝绸,红色的棉布一匹,在黑色和白色的棉布间踌躇了许久,还是买了白色的棉布,跟着买了色调相近的绣线后,包在怀里,往回走。

    进了小院,舅奶奶坐在门口的椅凳上抽着烟袋,舅爷爷坐在院子里,膝头上摆着个篓子,挑挑拣拣地在摘菜。

    “丫头回来了。”舅奶奶眯着眼吐着眼,笑道。

    “嗯。”苏晓烟没请到大夫,仍是有些郁闷,抱着布往自己屋里走,边走边道,“舅爷爷,你歇着,午饭我来做。”

    一开门,就听见美人夫君的咳嗽声,把东西往窗边的桌子上一搁,来到美人夫君身边,用炕桌上小小的火炉上的茶壶倒了杯温水,看他边咳边喝,手习惯性地抚着他的背脊。

    “你……咳咳……药呢?”美人夫君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买回来了,怎么煮?”苏晓烟的声音低柔。

    “十碗……咳……煎成……一碗。”

    “好。”

    苏晓烟扶着美人夫君靠在叠好的被褥上,美人夫君闭着眼,仰靠在被褥上,轻轻地带着急促地喘息着。

    苏晓烟打量了他两眼,才拿了药包,转身出门,拿出厨房里的小炉子生火熬药。

    “丫头,大夫都没看怎么就煎药了?”舅奶奶用烟袋敲着鞋底问道。

    “我今天去了药铺,可坐堂大夫不肯出诊。”苏晓烟坐在炉子前,用扇子煽着炉火。

    “哪家药铺?”舅奶奶从烟袋里掏着烟叶。

    “我不识字,就是前面两条街上的药铺子,很多人在铺子外面排队。”

    “哦,仁和堂啊!”舅奶奶恍然一笑。

    “那个老大夫是不是不耐烦和你说话啊?”舅爷爷也笑着插话了。

    “嗯嗯。”苏晓烟连连点头。

    “那个老汤,就是那副坏脾气。”舅爷爷笑着看了舅奶奶一眼,“老伴,要不晚上请老汤来吃个饭?”

    “舅奶奶,你认识那个老大夫?”苏晓烟这下倒是反应迅速,能把老大夫请来给美人夫君看看当然最好了。

    “呵呵,都住在这一片儿,几十年,也算有点交情吧!”舅奶奶眯眼笑道。

    “那就麻烦舅奶奶了,晚饭就交给我了。”苏晓烟笑眯了眼,脑中已经开始思忖晚餐的菜单了。

    能请到大夫,苏晓烟心中的事少了一样,利落地在厨房里忙碌起来,想想美人夫君这么些日子一直才喝粥,今天买了米回来,于是,把饭煮上,就开始动手做菜。

    下午她还要出门采买被褥,原来的被褥她倒是没有问题,可美人夫君受伤的身体就不行了,新的被褥是必须要制的。

    还有那个浴桶,说好了下午就能有货,也要去拿回来,晚上美人夫君应该就能洗个热水澡了,当然,她也很期待呢,她来这里两年多,除了夏天去溪涧里洗洗,还从来没有泡过热水呢!

    一边想,一边忙,苏晓烟做了简单的炖菜,有肉有菜有汤,简单又好吃。

    “苏丫头这手艺真好啊,你一来,我们可就有福了。”舅爷爷笑着走进厨房,将装着摘好的菜筐放在厨房一角的桌上,走到灶边看看锅里的炖菜,皱皱鼻子闻了闻。

    “你们喜欢就好,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冷的天,苏晓烟鼻尖却冒着汗珠,用布巾裹着药壶的手把,将药倒了出来,“舅爷爷,麻烦你给看看锅,我给夫君送药去。”

    “去吧去吧,”舅爷爷挥挥手,叹道,“听他那么咳,怕是病的不轻啊!”

    苏晓烟没有接话,端着药碗进房,美人夫君依然靠在炕上,她买的那些书摊在炕桌上,美人夫君正在翻着其中的一本。

    “药好了。”苏晓烟将药放在炕桌上。

    美人夫君的目光挪了过来,伸手端起药碗。

    “小心烫。”苏晓烟提醒了一句,见他小心地端着碗沿,扣着碗底,优雅地轻轻地吹着药,美目又回到了书页上。

    “这书好看吗?”苏晓烟也探头看了看摊在他面前的书。

    “不是你买的吗?”美人夫君咳了一声,瞄了她一眼。

    “嘿嘿!”苏晓烟挠挠头,“我不识字。”

    美人夫君正低头喝药,闻言抬头,美目中微光闪烁,“那你还买书?”

    “你总是闷在屋里无聊啊!”苏晓烟坦然地回道,“我不知道你喜欢看什么,就买了些杂谈野志的,给你解解闷。”

    美人夫君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继续低头喝药,边喝边问,“怎么不买诗词歌赋?”

    这世间,就算是目不识丁的人也知道朝廷崇文不尚武,有孩子上学学得也是经籍史略、诗词歌赋。

    “郑俊彼障躺笛哿耍澳阆不妒矢韪陈穑课也恢馈!

    “咳咳,也不是。”美人咳了两声,索性一口气把药喝了,擦拭了嘴角又道,“这些不错。”

    难得被夸奖的苏晓烟心情蓦地飞扬了起来,单腿一盘坐到炕上,眼灼灼地瞅着自家的美人夫君,“今晚舅奶奶会请个老大夫来吃饭,到时让她给你把把脉好不好?”

    美人眉心微蹙,有些不悦她的自作主张,适才她们在院子里的话他也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关心,又突然软了心肠,“你下午帮我买副帷幄。”

    “好。”苏晓烟见美人夫君没有反对,高兴地立刻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