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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紫鹃

    管家的事确定了没几天,素玉黛玉就听说了赵姨娘来找麻烦结果把探春气得半死的消息,紫鹃等人都是好笑,免不了还得说赵姨娘不聪明,就这么的补给自己的亲生女儿面子。

    “要是她聪明,环儿哪至于到现在这地步!”素玉也是叹气。

    只是这话在探春面前,却是一点也不能显的,更不用说了。

    “三姐姐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玩?”待紫鹃上了茶,素玉看了探春笑道。“我可是听说了,你提出了什么把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交了人租的想法,怎么,都做好了?有空来我这里玩?”

    “哼!”探春听着听着脸色就阴了,“这要不是这主意,我还真没功夫来!”

    “怎么了?”素玉听着这话不对,仔细回想原著,时间实在太久,细节根本就想不起来,只好探着她的口气小心地问道,“这好好的你生什么气啊?你的主意我听着就很好,谅二舅母也挑不出什么刺来,就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是没什么不满意的!”探春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看看四周没什么下人,就放了茶盏气呼呼的对素玉说道,“这事二太太那是真同意了,老祖宗那里也没话说。要是这真的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办下了,我也就不生气了,可现在呢?”声音刷的就拔尖了,“咱的好姐姐,贤良的宝姐姐,好大的主意,一两句话就把这人情卖了,卖的还是她的面子!有我什么事啊?你去问问现在的底下人,谁不说宝姑娘人好啊,我倒成了太岁爷了,说是就鬼见了都得愁!”

    “扑!”黛玉忍不住就笑了,就是紫鹃等人,也是憋得慌。

    “笑什么?”探春气得不行,“我说的可半点没夸大。就算不是我,你知道大嫂子的好性子吧?这家里的事她那样不是和着稀泥,当好人的?就这样,下人也没说她好的,就更不要说我了!”

    “那宝姐姐……”黛玉想问问,就见探春气道。

    “你提她干什么?现在她的名声好着呢!那个不说她好的?”探春这次是真的气坏了,也不顾着紫鹃还在场,就半点不客气的说道,“就是二太太找了她帮忙,她自己难道就没半点主意的?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是哪家的人,姓的什么姓,别人家的事插的那么热乎!”

    “三姐姐,瞧你说的……”黛玉素玉见她这样,还真的是想笑。

    “你们别不信啊!”探春急道,“你们也不想想,我是那种胡说八道的人吗?实在是宝姐姐做的太过了!”

    “……”素玉黛玉互看一眼,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你们不知道,这宝姑娘有多厉害!”探春显然是一肚子的火憋的久了,这一爆发出来,停都停不住,“每天坐了正堂里面,倒似她才是正主的似的!那件事我说了那些婆子丫头,宝姑娘就出来了,说上几句,好像都是我不对似的,大事化小小事就化了了,我什么好都没有,光就是坏的了!”

    “就说这园子的事,我算过了,这每年的进项好歹也有几百两呢,给家里补贴一下也好啊!”探春也是委屈,“我这当了家才知道,二嫂子以前多不容易。这贾家也就是表面上光鲜了,暗地里还不知道亏空了多少!我瞧着,也就是你们的……呃,反正就是没多少银两了!”说到这里,探春似有点心虚,看了看素玉黛玉,没敢接着往下说,急急忙忙的就转开了话题。

    黛玉不明白,只当探春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素玉心里却明白,探春说的,怕是她们的八十万两银子呢!她心里有数,口里也不说,这贾家既没明面上过了她们就擅自用了这笔银子,自己现在就是怎么喊也没用,只是以后就不一定了。这怎么算,在外人眼里,自己这钱还是寄存的,要是有一天她们要走……就是要贾家卖了大观园,也得把这钱吐出来!

    “那宝姐姐这么一弄,这园子的进项不久打水漂了?”素玉说道。

    “可不是吗?”探春见两人没再追问,松了口气,又接了前面的话头数落起宝钗来,“就这样,二太太还夸她好呢!我这尽心尽力的,还当不得她的一半好!”

    探春委屈的不得了,自己明明就是贾家的正经主子,就因为不是太太生的,就什么都得看人脸色。这么多年了,自己受了多少气,自己亲生的娘,叫不得一句,还是不争气的,没少给自己添麻烦。自己能怎么办?只能讨好着二太太,让自己过的稍稍好点。多少次,自己在灯下做针线,连点好的胭脂水粉都不敢加,只因为那的多花几分的例银……

    可就这样,还是背了一身的骂名。她又不是聋的哑的,那会真的听不到下人说她没良心,对亲生母亲不好,刻薄亲弟……这些苦,她是谁都不能说,只能打落了门牙往自己肚子里咽,天天的讨好着宝玉,盼着他在二太太面前给自己说几句好话。又有谁知道,自己听到贾环对人说自己存了钱不给亲弟弟反倒给人家锦上添花,自己心里有多难受。

    毕竟是亲生的母亲弟弟,自己哪会一点也没感觉,可她自身难保,就只好多多的离着他们免得他们惹麻烦。

    好不容易,自己终于有机会上来了,掌家了,二太太却还找个人来压着她一头,这叫她怎么甘心?尤其是她一心为了贾家着想却半点都落不到好,这叫她情何以堪?就是再火热心,被浇了这么一盆冷水,也凉透了。

    现在她也算看透了,二太太就是一块水火不进的石头,就是她再怎么讨好,也暖不了她一付铁做的心肠啊!只是……

    探春看着为一脸气愤为了自己抱不平的黛玉素玉,心里酸酸的,愧疚不已。

    要不是当家,她还真的不知道,原来,贾家已经是这境况了,拆东墙补西墙,就是凤姐儿的头面首饰,也当了不少来补贴家用。算算,这几年贾家的大半费用,竟都是挪用了林家的银钱!

    “三姐姐,你也不要太伤心了!”黛玉哪见过探春这么垂头丧气的样子,连忙安慰她说,“宝姐姐是二舅母的亲内侄女,她自然是……你也别介意,谁真心为了贾家好了,我们心里明白这呢!这下人胡说八道的,你就别上心,气着了自己也划不来啊!”

    “是啊!”素玉也说道,“你听那些子下人的话干什么,她们那眼皮子,看到的也就是那么一点点的利益,宝姐姐这次这一大方,那些人得了好处,自然说她好啊,你心里明白就好了,别在意啊!”

    “……嗯!”探春知道她们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可就是这样,她心里越发的就过不去。贾家,真的是亏欠了这两姐妹啊!

    “你明白就好了!”黛玉抿唇笑道,“看你刚才那么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可不!”素玉招呼着紫鹃拿点点心过来,“尝尝,我试过味道,这芙蓉糕做的不错!”

    “……好!”痰喘捻起一块,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素素,黛黛,就只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姓贾,我还有娘亲弟弟,要是我现在把这龌龊事都出来,他们都得遭殃啊!

    所以,素素,黛黛,对不起……

    探春离开了以后,黛玉心里感叹,中午随便吃了两口就睡了。素玉看着叹气,但也知道她心思细,指不定又是想起什么了,只好叹着气自己出门逛逛了。这几天钻着空档偷偷的找了些东西,真的是累着她了。

    素玉想着找个空隙休息一下,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功夫,又出了乱子来。

    听到消息的时候,素玉正和贾母说笑,赶赶忙忙的奔了,一进院子,就见李嬷嬷哭天抢地的,晴雯秋纹都抹着眼泪。

    “这都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啊?”贾母听见消息的时候就急得上了火,现在见她们这样,还顾得上什么气度,拄着龙头杖大发脾气。

    这时候,王夫人也赶来了,进了屋看见宝玉傻愣愣的样子,双目一红,泪就流下来了。“宝玉啊,我的宝玉啊~”

    “你们还不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贾母看了晴雯,狠狠的道,“你们这些丫头,都是怎么伺候你们主子的?我就这么一个心头宝的,你们就是这么伺候吗?”

    “还不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夫人抱着宝玉哭了好一会,听到贾母追问,也狠狠的问道。脸上的阴狠吓了晴雯秋纹一跳。这哪里还是吃斋念佛慈悲心肠的二太太?

    “回老太太二太太,小的也不知道啊!”晴雯哭着道,“中午的时候,紫鹃来了趟,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二爷就这样了!李嬷嬷掐了一阵,说是……说是……不好了!呜~~~”

    “啊~我的宝玉啊~”王夫人一听两眼都快喷出火来,看着素玉就破口大骂,“又是你们姐妹干的好事,我可怜的宝玉啊,到底是惹了你们什么,你们就这么恨不得他死啊??啊~~~~~~”

    素玉看看宝玉,痴痴傻傻的,半点也没了往日的风采,心里只道紫鹃真的说了什么,听到王夫人责怪,也只能不做声全受着。

    贾母也是气急了,素玉被骂了,她也没说什么,看着宝玉,心急火燎的,“紫鹃那丫头呢,她去哪儿了?”

    王夫人也反应过来:“那个贱婢闯了这么大的祸去哪儿了?要是宝玉出了什么事,我就叫她偿命!”

    “你说什么胡话!”贾母大喝一声,“我的宝玉能出什么事,你嘴里也注意点,万一冲撞了那路的神佛,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是是是!”王夫人忙掩了嘴,“我说错了说错了!佛祖,菩萨,你保佑我的宝玉吧,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说着,双膝一软,就这么跪了下来。

    素玉冷眼看着,即使再怎么不喜欢宝玉,心里也不由的触动了。这紫鹃,到底是说了什么啊?

    “老太太二太太,袭人已经去潇湘馆了,应该很快就可以到了!”晴雯现在也只能挑了好话说,这要是宝玉真出什么意外,只怕自己也没有好下场了!

    “老太太,二太太!”说人人到,晴雯的话才落地,袭人就哭着进来了,身后跟着的,可不就是紫鹃黛玉。

    贾母一见了紫鹃,眼内出火,骂道:"你这小蹄子, 和他

    说了什么?"紫鹃忙道:"并没说什么,不过说几句顽话."谁知宝玉见了紫鹃,方嗳呀了一声, 哭

    出来了.众人一见,方都放下心来.贾母便拉住紫鹃,只当他得罪了宝玉,所以拉紫鹃命他打.谁

    知宝玉一把拉住紫鹃,死也不放,说:"要去连我也带了去. "众人不解,细问起来,方知紫鹃说"

    要回苏州去"一句顽话引出来的.贾母流泪道:"我当有什么要紧大事, 原来是这句顽话."又向

    紫鹃道:"你这孩子素日最是个伶俐聪敏的, 你又知道他有个呆根子,平白的哄他作什么?"薛

    姨妈劝道:"宝玉本来心实,可巧林姑娘又是从轩来的, 他姊妹两个一处长了这么大,比别的

    姊妹更不同.这会子热刺刺的说一个去, 别说他是个实心的傻孩子,便是冷心肠的大人也要伤

    心.这并不是什么大病,老太太和姨太太只管万安,吃一两剂药就好了."

    正说着, 人回林之孝家的单大良家的都来瞧哥儿来了.贾母道:"难为他们想着,叫他们来

    瞧瞧."宝玉听了一个"林"字,便满床闹起来说:"了不得了,林家的人接他们来了, 快打出去

    罢!"贾母听了,也忙说:"打出去罢."又忙安慰说:"那不是林家的人.林家的人都死绝了,没人

    来接他的,你只放心罢."宝玉哭道:"凭他是谁,除了林妹妹,都不许姓林的! "贾母道:"没姓林

    的来,凡姓林的我都打走了."一面吩咐众人:"以后别叫林之孝家的进园来, 你们也别说`林'

    字.好孩子们,你们听我这句话罢!"众人忙答应, 又不敢笑.一时宝玉又一眼看见了十锦格子

    上陈设的一只金西洋自行船,便指着乱叫说:"那不是接他们来的船来了,湾在那里呢."贾母忙

    命拿下来.袭人忙拿下来, 宝玉伸手要,袭人递过,宝玉便掖在被中,笑道:"可去不成了!"一面

    说,一面死拉着紫鹃不放.

    一时人回大夫来了, 贾母忙命快进来.王夫人,薛姨妈,宝钗等暂避里间,贾母便端坐在宝

    玉身旁, 王太医进来见许多的人,忙上去请了贾母的安,拿了宝玉的手诊了一回.那紫鹃少不

    得低了头.王大夫也不解何意,起身说道:"世兄这症乃是急痛迷心.古人曾云:`痰迷有别.有气

    血亏柔,饮食不能熔化痰迷者,有怒恼中痰裹而迷者,有急痛壅塞者. '此亦痰迷之症,系急痛

    所致,不过一时壅蔽,较诸痰迷似轻."贾母道:"你只说怕不怕,谁同你背药书呢."王太医忙躬

    身笑说:"不妨,不妨."贾母道:"果真不妨?"王太医道:"实在不妨,都在晚生身上."贾母道:"既

    如此,请到外面坐,开药方.若吃好了,我另外预备好谢礼,叫他亲自捧来送去磕头,若耽误了,

    打发人去拆了太医院大堂."王太医只躬身笑说:"不敢,不敢."他原听了说"另具上等谢礼命宝

    玉去磕头",故满口说" 不敢",竟未听见贾母后来说拆太医院之戏语,犹说"不敢",贾母与众人

    反倒笑了. 一时,按方煎了药来服下,果觉比先安静.无奈宝玉只不肯放紫鹃,只说他去了便是

    要回苏州去了.贾母王夫人无法,只得命紫鹃守着他,

    素玉默默地带了黛玉回了潇湘馆,烛火下,两人不由的苦笑,这都叫什么事啊!

    “紫鹃姐姐这么做,不是把二小姐往风尖浪头上推吗?”雪雁很是不谅解,平日里小姐老说了紫鹃沉稳,现在却……

    “好了,你也少说两句!”碧翎端上茶给素玉黛玉,横了雪雁一眼。

    “我哪有说错啊!”关上房门,确定没了外人,雪雁憋了一晚上的气全爆发了出来,“碧翎姐姐,你难道就没看到,王夫人看小姐的眼神,就只差吞了小姐!还有那宝姑娘……”

    “好了!”素玉喝道,她已经够烦的了!

    “雪雁,你就别说了,紫鹃合家都在这里,自然是不希望离开的!要是我们走了,她也得跟着走啊!”即使是脸色不好,黛玉的好心肠也让她责怪不了情有可原的紫鹃。

    “可是……”雪雁尤有不甘,被碧翎狠狠瞪了一眼,这才撅起嘴不甘不愿地退到了一边。

    “你们都出去吧,这已经够乱了,我想休息一下!” 素玉挥挥手,示意她们出去,“黛黛,你留下!”

    “嗯!”

    “吱呀”

    门轻轻掩上,素玉拉过黛玉在自己的小榻上坐下,眼神里的烦忧怎么也掩饰不了。

    “黛黛,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吧?”

    “嗯!”黛玉点点头,“紫鹃这一闹,贾家里的人九成会说闲话!”

    “那你也知道她们会说什么了?”

    “无非就是什么我喜欢宝玉,想和他一起的闲言碎语,我明白的!”黛玉笑看着素玉,“姐姐,你别担心,我都明白的!”

    素玉这次真的是惊倒了:“我们黛黛倒是学精明了啊!”转念一想,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过这话要传出去,你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啊!”

    “哎,这能有什么办法!”黛玉苦笑,“事情到了这地步,我们还能做什么?”反倒是多做多错!

    “紫鹃这次,真的是害死我们了!”就是在大度,素玉心里不免还是有了火气,“没影的事,她倒好,惹得我们现在满身的臊!”

    “扑!”黛玉笑了,还真没见过姐姐这样,“她也是希望我们好!”这些年,宝玉天天往自己这里,他的心意,紫鹃自然看在眼里,可宝钗现在上了位,隐隐的有了成为宝二奶奶的趋势,她心里当然是焦急的!

    “我知道!”素玉不耐烦的道,“可她好心办坏事啊!你说说,你明明就百般的躲着宝玉,她怎么还把你们连在一起呢?”居然那话试探宝玉?天啊,这传出去,那些肚子里花花肠子的,还指不定以为是黛玉的主意呢。

    “我相信,姐姐有办法的!”黛玉笑道,脸上不见半点的担忧。

    “喝,你倒是自信啊?”素玉没好气的看着她可见了她似乎真的不担忧,又有点好奇,“你怎么就这么相信我?我也是普通人,要是出不论什么好主意怎么办?”

    “姐姐!”黛玉含笑看着她,“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瞧你这几天忙的,就是碧翎出府的次数也多起来了。我没猜错的话,姐姐是在喝繁哥哥联系吧!”

    “你倒聪明。”素玉白她一眼,心里忧心去了大半,只要黛玉明白就好了,“你这几天和常夜繁有联系?他又教了你什么?”居然连自己的事也抖出去了,这小子,真不是东西!

    “繁哥哥可是什么都没说。”要说最了解素玉的,还是黛玉,只要见她皱眉,她就知道自己这胞姐想得什么,“只是你最近的动作太频繁了,我才看出来的!姐,你到底在干什么啊?繁哥哥都不和我说。”

    “你就别管这么多了,以后就知道了!”素玉哪能真告诉她啊,只能敷衍了。

    “小气!”黛玉嘟了嘴,不满的看着素玉。但也知道,要她不想说,自己还真问不出什么。眼珠子一转,算了,去问碧翎去!

    素玉好笑的看着打着主意的黛玉,心里想着紫鹃的事。这件事,还得好好处理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