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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清虚观

    初一,荣国府门前车辆纷纷,人马簇簇,那底下凡执事人等,闻得是贵妃作好事,贾母亲去拈香,正是初一日乃月之首日,况是端阳节间,因此凡动用的什物,一色都是齐全的,不同往日.

    少时,贾母等出来.贾母坐一乘八人大轿,李氏,凤姐儿,薛姨妈每人一乘四人轿,宝钗,素玉,探春,黛玉四人共坐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迎春,惜春二人共坐一辆朱轮华盖车.然后贾母的丫头鸳鸯, 鹦鹉,琥珀,珍珠,林黛玉的丫头紫鹃,雪雁,春纤,宝钗的丫头莺儿,文杏,迎春的丫头司棋,绣桔,探春的丫头待书,翠墨,惜春的丫头入画,彩屏,薛姨妈的丫头同喜, 同贵,外带着香菱,香菱的丫头臻儿,李氏的丫头素云,碧月,凤姐儿的丫头平儿,丰儿,小红,并王夫人两个丫头也要跟了凤姐儿去的金钏,彩云,□□抱着大姐儿带着巧姐儿另在一车,还有两个丫头,一共又连上各房的老嬷嬷奶娘并跟出门的家人媳妇子,乌压压的占了一街的车.贾母已经坐轿去了多远,这门前尚未坐完.这个说:"我不同你在一处",那个说"你压了我们奶奶的包袱",那边车上又说"蹭了我的花儿",这边又说"碰折了我的扇子",咭咭呱呱,说笑不绝.林之孝家的走来过去的说道:"姑娘们,这是街上,看人笑话."说了两遍,方觉好了.

    素玉黛玉宝钗坐了一处,黛玉不耐烦说话,小小的掀起车帘一角向外看着。

    街上凑热闹的人很多,毕竟贾家那么大的动静,附近的居民都看到了。凑热闹是人的天性,所以贾家车马才行出来,街上就围起了一堆的人,老老少少的,好不热闹!

    探春和黛玉差不多,也是不想理会宝钗的,只是她坐了靠车壁的位子,只好闭着眼睛装睡,这就苦了素玉,看着宝钗,傻笑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万幸宝钗为了探春奇怪的反应也没心思和素玉多说话,才让素玉免了这一尴尬的局面!

    清虚观很快就到了。车马停下来,贾母先下轿子,下人赶过来扶各主子下车。

    素玉黛玉很快的就进来寺,虽然中间有个小道士突然冲出来吓了几人一跳,但不得不说,能出来一趟还是很开心的事!

    “啊,真是不错的景色啊!”黛玉看看四周,难得的小的欢畅!

    素玉笑笑没说话,寺庙里面其实哪有什么好景色,不过就是几株苍松,几朵素色的未开的茶花罢了,只不过黛玉心情好,自然看什么都顺眼!不过,这可不是她偷偷摸摸把黛玉从房间里带出来的原因。她这么做,为的是……

    “黛黛,我想带你去看两个人!”素玉笑道。

    黛玉看着她:“是谁啊?”

    “看到了就知道了!”素玉不说,看到黛玉焦急的表情也只是欢快的笑笑,脚下加快一步走到前面领路。

    黛玉怎么撒娇也套不出素玉的话来,只好撅了嘴慢慢跟上。讨厌,居然掉她胃口!

    素玉领着黛玉上了条小道,又走了半刻,直到了一处小精舍才停下脚步。

    黛玉疑惑的看看周围,这里靠着墙,边上还堆着一些废弃的木板,景色也比前院荒凉了不少,看来是清虚观里不被重视的地方。

    “姐姐,我们来这里,到底是见什么人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进去不就知道了?”素玉轻笑一声,打开了门……

    “这,这是……”

    精舍门打开来,门后现出的两个身影,赫然就是季锋和常夜繁!

    “繁、繁哥哥?”黛玉惊喜的叫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看素玉,“这、这真的是……”

    “哈哈哈~~~”几人都笑起来,这样的黛玉,真的是太可爱了!

    “黛黛,怎么了,才几个月没见,就把繁哥哥忘了?”常夜繁自打黛玉进门就盯着她,见她惊喜的不敢置信,好笑之外,更多了几分喜悦!

    他今年也已经有十三了,在常烨有意培养下,对世事早就不同于一般少年。三年前,父亲与世叔林如海定下儿女亲事,他也是知道了。实话说,当时他心里也是又不痛快的。虽然当时他也见过黛玉,知道她的聪慧才华,但是,当时她才是五岁的女孩呢,让她和一个小女娃定亲……

    但是这一点点的不满,在去年林叔‘去世’,自己去‘吊唁’,再一次见面以后,就烟消云散了。黛黛,变化好大!

    那声甜甜的繁哥哥,叫的他心花怒放的。妹妹见她皱眉,自己就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搬到她眼前搏她一笑。

    常夜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活了一十三年,对什么都是冷淡淡的,偏偏就是这林黛玉,让他变得几乎就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但是他一向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既然知道了黛玉对自己的特别,那么,他就不会放她走。她本来就是自己的未婚妻不是吗?常夜繁看着对自己惊喜的欢笑的黛玉,嘴角勾了起来。她还小,不过,自己有的是耐心,黛玉,绝对逃不过自己的手心!

    素玉冷眼瞧着黛玉缠上夜繁问这问那,心里总算是呼了口气。

    这些日子,黛玉对宝玉的态度几乎就来了个根本的转变,自己试探一下,黛玉居然说宝玉本性还不错,待人很是体贴!素玉震惊了!自打进了贾府,自己是千防万防,怕的就是木石前盟真的出现了。好不容易,黛玉彻底厌恶了宝玉,可现在,宝钗的行为冷了黛玉的心,倒衬得宝玉心思单纯,黛玉也对他有了好感,这可怎么的好?

    只是现在看,自己可以少操点心了!这常夜繁,是绝对不会让木石前盟真的发生的!就凭她的眼光看,这个表面温柔的少年,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

    试想,一个少年,没带一个护卫,只身就回了风声鹤唳混乱的扬州,这样的人,会是简单的角色吗?就是这份胆色也让人赞叹了。更遑论他一路隐藏行迹,盐道那么群人,居然就没一个人发现有这么个人曾来过扬州!这心机,这算计,居然出自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真是太可怕了!

    “素素!”不知什么时候,季锋已经站到了素玉的身后,待她回过头,就看见他笑着看着她,青涩的脸上已经显出了坚毅的神色,看的出,这将是个冷硬的你男人。“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素玉看着季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明明就是儿时同吃同睡的好玩伴,可偏偏就有种生疏感,总觉的,哪里不一样了!

    季锋何等的聪明,见素玉神色复杂,不似儿时那般亲近,心里不怒反喜。

    这个素玉啊,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是自己小时候在她面前出了几次丑,哭过几回,这个丫头明明就比自己小,却一直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姐姐,倒叫自己处处矮一截,连现在的心意,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告诉她!

    发现我变了?素素,这才刚开始呢!

    季锋只当没看见素玉神色的变化,接着笑说道:“这么久没见,你的反应还真冷淡!”

    见他说笑,素玉愣愣,这才觉得有点熟悉的感觉了,于是笑道:“什么冷淡了,  还不是你变得太多,都把我吓到了! 你说你,这几个月啊,居然长高了这么多!”话里,还含着酸!

    季锋愣了一会,不由就失笑出声!他的素素啊~~~~

    “笑什么笑!”素玉恼了,要不是对着他,自己怎么会说这话,这臭小子居然还笑自己!

    “没,没什么!”季锋怕她真恼了,忙压下笑意,但不由的,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素玉,“素素,你不说我都没注意,怎么三年了你都没长多少啊!”好矮,才到自己的耳垂。

    “季锋?”素玉灿烂的笑着看他。

    “那个、那个,素素啊……”危险,跑。

    “季锋,你、死定了~~~~~~~~~~”

    “呼~呼~”

    “好累!”

    “还不是你,胡说八道害的!”

    “诶,这也怪我?……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哼,本来就是!”

    “……”

    坐在小石凳上,季锋素玉相视而笑,儿时的默契,熟悉,再一次回来!

    “素素!”

    “什么?”

    “我要从军去边关了!”

    “哦,咦?”素玉猛然回神,“你刚才说,去哪?”

    “边关!”季锋淡淡说道。

    “季锋,你脑子没坏吧?”素玉再也维持不了什么风度了,这男人的脑子绝对烧着了,“你知道是边关还收的那么轻松?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去从军,你难道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边将有几个人是不认识季家人的,你就那么自信不会被人认出来啊?你想死是不是?……”

    “素素,素素!”季锋无奈了,“你冷静点!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不会这么傻的!”

    “那……”

    “素素!”季锋正色说道,“我一定要去,季家的仇,我一定要那些人,一个个都用血来偿!”

    “……”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季锋努力让她安下心来,“现在边境虽然有点小摩擦,但还不至于就真的开战。这次是皇上怀疑忠顺王和西北的戎狄联系上了,所以我不过是去打探消息,不会真的就和那些人扯上关系的。你不要担心!”

    “真、真的吗?”素玉还是有点不相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好说歹说,居然还不相信他,真的是无奈了!季锋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谅你也不敢!”现在也只能相信他的话了,“你什么时候走?”

    “过完节就走!”

    “……路上小心!”

    “……嗯!”

    素玉说不清自己怎么了,心底有种空落落的感觉,那,是什么?很奇怪,但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去深究,否则,有些东西就要变了!“诶,走之前,帮我办点事!”

    “我?好啊,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