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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66

    康熙十八年的春节刚刚迎来还没几天,宫里就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惶惶不安的事情,那就是皇后赫舍里氏的儿子保成和淑贵妃钮钴禄氏的万黼均前后差不多的时间染上了风寒,可是经过太医院众位太医及御医们的诊断,最终确定下来,那其实是天花。

    天花!!!一听到这两个字眼,所有的人都不禁面无血色、两腿发软,尤其是那些曾经见识过天花厉害的宫中老人儿,更是惊恐万状。当初满清八旗的铁骑入关的时候,可没少因为它死人。

    最后,还是太皇太后孝庄果决,刚一接到天花病症出现在宫里的消息,便让人将坤宁宫和翊坤宫给封了。对于这两处宫殿,所有的人都是只许进、不许出,太医们自是分两拨留在那里日夜诊治,至于平时里面人的吃穿用度,自有专门人员送进去,至于运出来的就赶紧烧毁,绝不再用。

    既然连宫殿都给封了,这样一来,嫔妃们每天早上就再也不用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了,不过就算是如此,也不敢有人贪睡。在这么敏感紧张的时候,谁会那么不长眼力见儿的在几位老大都烦心的当口去触霉头,于是乎,一个个都赶早的起来去太皇太后的慈宁宫请安、侯消息。

    再说了,连皇上都在那儿呢。平时,皇上的时间都分在政务和后宫里位份较高的那几位身上了,那些低级嫔御们想见康熙一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光明正大去安慰皇帝那颗受伤的心的机会,她们哪里肯放过,万一被皇上所看重,那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这些天,宫里的气氛几欲令人窒息。突然间有两个皇阿哥患上了天花,而且其中还是唯一的中宫嫡子,若是万一真有什么不幸,天子之怒万一蔓延到后宫这些宫嫔的身上,后果真是令人不敢想象。

    可是仔细一想,整件事情里似乎充满了阴谋的味道。坤宁宫和翊坤宫相聚并不近,这两个宫里平时几乎都不见面的小阿哥怎么会差不多同一时间染上天花呢,而且还是宫里面身份最为贵重的两位阿哥,像是大阿哥、三阿哥和五阿哥不都好好的没事儿吗。

    宫里人人都不是傻子,像这种事情,只要想想谁最终得益最大,那谁下黑手的可能性就最大。于是乎,宫里面那仅有的几个生养或是抚养了孩子的女人就是最先被怀疑的对象。可是,这也不代表着,别的人就没有动手的可能。至少,太皇太后孝庄早已经把除后患赫舍里氏和淑贵妃钮钴禄氏以外的全部嫔妃都在她自己心中掂量了一个遍,其中也包括倩懿。

    也不知是后宫里这些女子的演技着实太好,还是后宫人物众多、关系太过错综复杂,有些隐秘之事于她眼中遗漏之故,就算是太皇太后一时间也无法理清所有头绪。

    不过,值得一提的就是,最终,孝庄还是把倩懿的嫌疑给去掉了。

    这还得归功于倩懿自进宫以来这些年对后宫大权的不争态度。也正是倩懿这种平淡不争的个性、手中没有实权的操控,以至于其在内务府及各宫各殿没什么过深的关系,这在那些宫中大佬看来,倩懿她绝对没有足以布下如此阴谋大网却丝毫不留痕迹的能力。最紧要的一点就是,倩懿她虽然贵为妃位,却始终无子,她没有去冒那么大险的理由。且不论她果真如此做后万一败露的下场,就算是得手成功了,与她也没多大的好处,最终也不过是于他人做了嫁衣裳。

    就在太医们紧张的救治之中,后宫众位嫔妃和康熙、孝庄等人的猜测、焦心、调查之时,还是传来了淑贵妃钮钴禄氏的养子万黼,救治无效而夭折的消息。

    听到这一噩耗,除了康熙骤然间身体僵住、似是再也无法以外,孝庄和孝惠两人这几天强撑著的精神顿时垮了,身子一歪,晕厥了过去。于是,佟佳氏、倩懿等人也顾不及去料理万黼的身后事和安抚丧子的淑贵妃钮钴禄氏,只能赶紧急急慌慌地宣太医来为两位太后诊治。

    晚上,倩懿在温热的灵泉水中好好清洗了一番,顺便给自己施了一个小小的修复术,才终于将她那几乎都不想动弹的身子从疲乏中解救了出来。今天她配合佟佳氏按照太皇太后的吩咐处理后宫里那些繁杂的事务,可真是将她累着了呢。

    可是当她躺在床上似睡非睡、意识朦胧的时候,突然间就感觉到自己身子外侧的床沿那里凹下去了一块,似乎是有人坐在了那里。

    原本正要沉入梦乡的倩懿瞬间被吓醒了,赶紧从床上弹坐了起来。能够夜间视物的她仔细一分辨,才发现坐在那里的人竟然是康熙。而且背脊佝偻、情绪消沉,满身的酒气。

    “皇上。”倩懿小心翼翼地抬手轻轻扯了扯康熙的袖口,轻声试探地问道。

    顺着倩懿的轻扯,康熙转过了身来,其面上的神情让倩懿都惊呆了。抑郁、伤心、悲痛、哀愁等等情绪,都毫无遮掩的体现在了这位平时总是不动声色、能及好控制自身情绪表达的皇帝的脸上。

    看着康熙如此哀恸,倩懿一向平静的心湖也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情不自禁地为康熙心疼起来。

    只见康熙专注地盯着倩懿好一会,突然,大力地一把将其抱在了怀里,头脸深深的靠在她的肩窝、埋在她披散的发里,浑身微颤。

    “皇上,您――”倩懿欲言又止,实在不知此时还能说什么才能抚平面前这个向来坚强的人心中因丧子而留下的伤痕,只能柔柔地以手从上到下抚其背脊,试图让他的激动的情绪安定下来。

    “懿儿,你说,为何朕的子嗣总是这样一个个离朕而去?为什么?难道真是像有些人所说,因为朕总是兴兵,造了太多的杀戮孽障,所以上天要惩罚朕,降下天花。让朕如此子嗣凋零?”埋在倩懿肩窝的康熙口齿不清的咕哝着,同时也喷了倩懿一脸的酒气。

    “不是的,皇上。平定三藩是皇帝为了大清安定、顺应天时民情而为,皇上所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皇上不要胡思乱想,宫中天花这种疫病并不一定就是天灾啊。”倩懿看康熙受到的打击太大,满脑子胡思乱想,赶紧从怀抱里坐直了身子,出言宽慰。

    “皇上累了,还是赶紧歇息吧。现在都快两更天了,明儿个还要早朝呢,臣妾这就让人准备东西给皇上梳洗一下。”说着,倩懿就要下床出去吩咐冰兰、红叶准备供康熙沐浴的温水。

    可是还没等她站稳,就又重新被康熙一把拉回到了怀中。不过相对于之前还是坐着的情形,这一次不同的是被康熙抱着躺在床上的。

    倩懿不解地伸手去推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人,刚想开口询问,竟被他那染着清冽酒气的双唇一下子俘获了,顿时所有疑问都只能被她自己重新咽回肚子里。

    康熙的吻很炽烈、很热情,像是不要命了一样,既不要自己的命,同时亦想把倩懿拉着一起沉沦下去。

    当倩懿因为康熙的吻再一次让倩懿陷入混沌之时,她耳边仿佛听到了康熙不停的低喃。

    “懿儿,给朕生个阿哥吧。”

    就在这满含渴望的声声期盼中,两人共赴那巫山**。

    之后又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后宫里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皇后赫舍里氏的嫡子保成的小命最后还是被众位太医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笼罩在众人头上一个来月的乌云终于被拨开了。

    接到这一消息的康熙、孝庄、孝惠等人都乐得合不拢嘴,也顾不上坤宁宫可能还有什么“病气”的存在,赶紧摆驾前往那里去探望他们差点就失去儿子或是孙子。

    皇宫里最有分量的几个人都去了,底下的人岂有不跟随之理。除了翊坤宫里的淑贵妃,其他够得上格的妃嫔们也都呼啦啦地前去坤宁宫祝贺去了。

    自从得知坤宁宫无事,这口气就一直郁结在佟佳氏的心里,怎么都纾解不去。

    “赫舍里氏跟保成那两个病秧子的命还真大,染上天花,阎王爷都没能把他们给勾去!”佟佳氏坐在肩舆里,恨得都快把自己坐垫下的绸缎给扯烂了。

    恨了半晌,佟佳氏也逐渐扭转过来。知道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上面有人盯着,坤宁宫那里实在不能再有大的动作,所以她决定从另一个方面下手。

    此时,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坤宁宫的正殿里,由康熙和孝庄询问着太医这场疫病的具体事由。

    倩懿也再次见到了月余不曾见过的皇后赫舍里氏,她明显又消瘦了许多,原本还很合体的衣裳现在穿着都有些飘飘荡荡的感觉了。这么长时间她总是围着保成转,也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再加上担惊受怕、大喜大悲,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回答康熙和孝庄的问话也总是有气无力。

    “这坤宁宫之前用过的东西都处理好了么?可有哪些地方没有清理干净?万万不能再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孝庄再次慎重地问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几位御医。

    “回太皇太后,坤宁宫每日都会按照臣等的嘱托清洁两遍,疫病应该不会再次复发。至于殿内用过的东西,除了二阿哥发病之前接触过的器物被臣等封存好,打算回去研究寻找病因,其他的已经一律按照宫规焚毁了。”太医院院正恭敬回道。

    “将二阿哥用过的东西带回去调查?你是说,二阿哥感染天花这件事真是人为所致?”康熙不愧是做了那么多年皇帝的人,一下子就抓住了那院正话里的核心。

    这群太医也不是猪脑子,这一个月以来,早就看出了上面那几位对此次时间的重视,自然不敢有所隐瞒,遂一五一十地将心中的疑惑全部说了出来。“是,皇上,臣等有所怀疑。像天花这种疫病必然是通过接触所得,之前宫中并无此症的存在,怎么会突然间竟有两位小主子同时染上?”

    “好哇!哀家真没料到,竟然有人敢公然在皇帝和哀家的眼皮子殿下谋害皇嗣。皇帝,这宫里面的人和事可是要好好查查了,哀家倒是要看看,那起子作死的小人到底藏在那里,定要把他们一个个全都不留的给揪出来!”

    孝庄大怒,将桌案拍得“嘭嘭”作响。康熙攥紧的拳头上也布满了暴起的青筋,面色黑得似要滴出墨来。

    于是,阳光刚刚划破了覆在后宫顶上的乌云,现在,又被新一轮的阴霾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