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耀晴不可置信的盯着江暮,江暮道,“母亲和二皇子本来也是自幼青梅竹马,那时母亲喜欢上了卷入皇权相争而进京的父亲。主意虽然是母亲出的,最终还是二皇子来决定,其中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我要娶你,若去求这二皇子作主必然不会有所推托。”父母之命看来不成了,那么转求永固王作主吧。早就盘算着此事的江暮看着耀晴,“我定不会和永固王那样,既然娶了男子,还藏着身份名份,我定会风风光光娶你回去。”
听着宫闱秘闻的耀晴本应很兴奋,瞧着江暮又重提婚事,那可不必了。撅着小嘴,耀晴道,“外面的人都说你们江家就被皇帝猜忌了呢,你要娶我不会是为了向皇帝表明忠心的吧?我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不好的事情可别把我卷进去。”
耀晴的小心眼很逗人,江暮看着耀晴的独善其身的模样儿失笑起来,“那样传言我可不知道,就算是真的,那有如何,我万不许任何人动你分毫。天下之大,我江枫晚都可以来去自如,谁能耐我何!”言语中透着无尽的霸气。
站在一边听着少主和言家小公子对话,两位侍卫也是第一次知道夫人在江氏地位超然的原因,那陈年宫闱密事听得正在惊心,突然少主讲出这等话来,他们不由一起低咳提示少主言行谨慎。
对侍卫刻意的提示,江暮淡然。耀晴瞧着江暮,自己伸手摸摸小鼻尖道,“那好吧,我允许你在心里喜欢我就是了,可我还是不会嫁你,我还要娶媳妇,生好几个像哥哥们般的小孩呢。”
又一次回到起点,两位侍卫无言,江暮也无言看着耀晴,耀晴道,“你难道不想生像你一般的小孩吗?”
“不想。”江暮道,“我就想和你成亲――”,看着耀晴,江暮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言语开始思考什么。
不知道江暮在想什么,可能是在考虑他的话吧,耀晴继续盘弄那把长剑玩。
晚风拂面有点儿清冷了,思虑着什么的江暮抱着耀晴盘坐在他怀中,以免晚风把耀晴吹着凉了,玩剑的耀晴全无在意,靠着江暮怀中蛮舒服的。
下巴磨蹭着耀晴的发丝,软软的,好舒服,下巴磨蹭也好几下,思虑着什么的江暮有着新发现,“你的头发和威武一样的软。”
“威武?那是什么人?”应着江暮的话,耀晴顺口问了一句。
“威武是一只虎。”江暮继续用下巴轻轻磨蹭着耀晴软软发丝的头顶,此话一出,耀晴突然转头盯着江暮,他说威武是老虎?“那种大大的会吃人的大老虎?”
看着近在咫尺的耀晴那亮晶晶泛着好奇和振奋的神情,江暮宠溺的解释,“威武自小就被人养着,它吃牛肉,不吃人,冬天靠着威武晒太阳最暖和了。”
耀晴眼睛闪着激动的光芒,大老虎呢,前一阵子由北方来的过客说他们大山里经常出入吃人的老虎的事情呢,原来老虎也是可以家养的吗?急迫的,耀晴向江暮追问着这样新鲜的、好玩的事情。
从老虎软软的皮毛说到千里草原万马奔腾的壮阔,再说说由万里之遥穿越大漠黄沙而来的蛮夷带来的奇珍,晚霞中,耀晴靠着江暮怀中,听着江暮娓娓道来,耀晴眼前出现从不曾知的广湮天地。
在城里大街小巷转悠着遍,听了无数谣言,这才回到住地,厅子里站着从江氏别院悄然出来的中年人。
“怎么回事?”看着这人,悠然回来的贵人有着好奇,“很奇怪,本王在街上居然看到萧泓被人追在屋檐之上,萧泓怎么也会失手?”
“回王爷,嘿,萧泓失手是因为他笑的声音太大了。”中年人平和的回话,对,这位贵人正是当年的二皇子,也就是今日深受当今圣上信任、恩旨册封‘永固’王爷,而他身边那位俊雅男子正是外传贤德的永固王妃薛氏――薛钰。
盯着这皇家专属监察司派来监察盐运的吴源,永固王有着不信, “萧泓笑得声音太大了?”
那个自诩无情的萧泓笑了?开玩笑的吧,这萧泓家世显赫,深得皇恩,素来也自持稳重,不拘言笑,这样的萧泓笑了?对江氏的事情向来不愿意听的薛钰也颇为好奇,让那铁板脸的萧泓笑出来的事情一定有意思的很,赶紧说来听听。
盐运监察使吴源讲述着混迹在江氏别院的所听所闻,故事讲得和他自己外形一样没有什么波澜,端着茶杯听着吴源的说书,听到小书僮的‘聪颖’的揣测,薛钰冷笑起来,“就凭着这等胡言乱语就让萧泓笑出来?我是不信的。”
永固王爷摇着扇子微微笑,他也对此闹剧不以为然,这根本不足以让萧泓笑出来,只不过,他对薛钰耍着小性子觉得很有意思,催促着吴源继续说下去。
吴源继续把没有波澜的故事讲下去,眼角瞄到薛钰摆着脸色端起茶杯浅泯清茶那会儿,正是说到江暮自请入赘那一段,吴源突然改变口吻,学着言茂的语气、神色、神情和气势,大声严厉呵斥:“你要入赘我言家?言家家财微薄,你!你居然想登堂入室夺我言家薄产?!”
薛钰入口的清茶顺着吴源大声呵斥出言一口气喷出来,呛得面色深红,咳嗽不已,再无半点优雅的做派了,一边的王爷跑过来轻拍他后背让他顺顺气。
眼角瞄着不断咳嗽着的永固王妃薛钰,吴源有着得手的满意。在再次被注目前早已端正了颜色,有礼有节继续回禀,“要不是萧泓没憋住,先笑出来,那么江暮追的就是区区在下。”
“那江宸和林红叶怎么说的?”这实在很让人好奇。
吴源认真想了一下,肃然回禀,“江宸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那言茂脑子有问题?”忍住咳意的用丝巾擦拭着口角,失态的薛钰有着微恼。
“明着看上去是有点问题,不过却是个再明白不过的明白人。”在这任职也有几年的吴源是辅佐过巡按使彻查过言家的,对言家当家人言茂颇有了解。
言谈间,青衣的萧泓终于回来了。
瞧着萧泓有些儿白的脸色,这王爷好奇蛮重,“以你的能力居然甩不开林红叶那个儿子?”
舞剑不是什么生死难事,可是对着心思深遂的江枫晚,他的提防之心片刻不敢懈怠,自然额外消耗了不少体力。
压抑了一路奔波的喘息,萧泓沉声回应道,“王爷,这江枫晚确实了得。”
王爷难得看到萧泓这般狼狈,很是受用,谁让这萧泓仗着皇兄的喜爱,年纪不大老是一副武无第二的死样,如今吃亏了吧,活该。他故意道,“江枫晚有这样了得的身手?这要好好说说去,不过据传,那江枫晚性子严苛,那你是怎么安全无恙回来的?”
萧泓沉默了片刻,神色有着尴尬,“属下没有和江枫晚正式动手,那江枫晚拖着属下舞了大半时辰的剑。”
“舞剑?他拖着你舞剑干什么?”薛钰瞧着萧泓道,“江枫晚怎么知道你会舞剑?”
“他是想在那言家小公子面前显摆!”萧泓虽然有着不甘心,却也承认,“这江枫晚身手是属下不能比的。”
显摆?显摆给那言家小六瞧的?永固王挥扇笑起来,“似乎很有意思,和红叶一别也十多年了,她在塞北那样的地方也够难为了,难得有见面的机会,我们去见见她吧,我很想见见红叶如今老成什么模样了,取笑取笑她去。”
“那是她自己情愿的,是她自己选择的,既然自己选择了未来那就得面对。”有着不情愿,薛钰最终还是同意了。
萧泓上前道,“王爷,您要注意,这江枫晚已心存退意。”
“他尚未成江氏之主,就心存退意?是不是太早了?”有着好笑,江宸尚在盛年,怎么也抡不到江枫晚当家吧,半大的小子心存退意?是不是搞笑了些?
看着王爷,沉默又沉默,隔了许久,萧泓悻悻然道:“其实,属下在那江暮眼中根本无视为对手,他视属下如鼠辈戏耍,这江枫晚其能力已经非同一般,已经足以取代江宸。皇上常说,塞北马场是国之利器,当家的人定然要出色,属下觉得,江枫晚钟情于言家小公子,要是不成目的,他根本就不打算回北方去,属下请王爷一定要审时度势。”
“好呀,那我就好好看看,正好省得咱们自己开饭,大家一起去江家混饭去。”携着不情不愿的薛钰往前大步走。
犹豫了一下下,吴源、萧泓也跟着王爷去了,应该会有热闹瞧的吧。
言家一家之主和江家一家之主互看两相厌的同时,相互还得撑着虚伪的笑脸互相打哈哈,这一两个时辰撑下来实在有点累。
言氏全家赖在江家别院这喝茶吃点心,当如厕都跑了两回后,天色接近黄昏了,江暮和小六还是没有回来,跟着去的侍卫也依然没有影踪。一边伺候着的赵魁小心悄悄的向老爷请示,是不是为客人准备晚饭?江宸记得言氏的待遇冷眼无视,供应晚饭?算了吧。
等不到六少回来,一直呆在院子里盯着藤蔓缠绕的墙头,铭文神情像被抛弃的小狗狗一般欲哭无泪,还是老三性子软,不计前嫌上前安慰了他几句,让他好好在这儿等着,六少定会安然回来的。
看着天际的晚霞,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言茂准备留两个儿子在这等着,他就先回去等吧。言茂起身最后再客气一下,道:“打搅许久,实在是叨唠了,在下提前祝两位此去一路顺风。”
“多谢。”勉强回应,江宸希望此后再也没有和此人相见的机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