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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初相逢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时值春光正好。

    突然,一声惊天的兽吼划拨了春日的明媚。郊外林中的鸟雀走兽都被这赫人的兽吼惊住,纷纷逃离那吼声近处。

    那兽吼却是一只通身火红的狼妖所出。此妖通身红色好像是干涸的血迹。一双铁灰色浑浊的兽瞳,闪着冰冷残酷的光芒。巨大的吻部张开可以看到寒光凛凛的犬齿,仿佛能闻到其中腥臭的味道。狼妖悄无声息的挪动它小山一样的身体,向他身前的两个孩子逼近。

    两个孩子,大的不过十多岁,小的才五六岁。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早就吓得不能动弹,兀自瑟瑟发抖。现下想是有些绝望,只能无措的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一片柔和的晶黄色将妖兽团团包围住。光芒蓦然一下收紧,将妖兽狠狠地勒住,爆出一阵华丽的流光后,妖兽根本来不及反应,悄无声息的化为灰灰,消散在林间。

    大一点的孩子见痛苦半天都未降临,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哪里还有什么妖兽的痕迹,他迅速的推了一下身边的孩子。那小孩一睁眼,没看到妖兽,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后一撇嘴,嚎啕大哭,嚷道:“青哥,都是你,都是你,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

    说完就哭着跑开了,而那个大一点的男孩苦着一张脸,满是懊丧的表情,急忙去追小孩。也来不及寻找,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妖兽不见了。

    他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刚才的林子,还是空无一人。心中胡乱猜测,莫不是真的有神仙?神仙救了我们。

    等孩子离开后,林间郁郁葱葱的枝干间才闪出一个身着雪缎蓝边长袍的少年。少年修身颀立,发如黑瀑,雪色的长袖在阳光下莹然生辉,脚踏在一柄晶黄的长剑之上,御剑悬停。容光湛然,有如姑射神人。

    少年玉琢般的手指,轻轻接住从花树上坠落的花朵,微微抬头看了下日头,吩咐道:“秋水,走吧!去雾灵山涧与师父会合。

    眨眼之间,就消失在葱郁青翠的林间。

    等玄瑾御剑到雾灵山涧后,没过多久,太清就来了。虽说他们出来是为了寻找双剑宿主。可是双剑宿主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此次来雾灵山涧却是太清收到某位前辈的请帖,来此拜访。

    雾灵山涧是云雾缭绕,花树烂漫,涧水飞逝而下,是个十分美好的地方。

    不多时,太清与玄瑾就进入一处秘境,由仆从领着去拜见主人。

    路上,太清也曾跟玄瑾简单的介绍过居住在此处的前辈。

    雾灵山涧住着两位劫渡后期的前辈,是一对双修伴侣。他们是资历很老的早已成名的的前辈,就连太清年轻时也曾受过他们的恩惠。只是,现下大家修为都相隔不远,又是十分投契,其实,往常都是已同辈相交。此间男主人姓楚,单名一个谦字。女主人姓夏,名为夏梨。

    不多时便到了路的尽头,仆从稍退一步行礼道:“主人不喜打扰,前面小奴就不便过去了,还请两位尊客见谅。顺着前路一直走就难见到主人们了。

    太清与玄瑾继续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缓缓前行。一路行来,花树婆娑,飞鸟鸣啾,泉水泠泠,自是风景秀丽。只是太过幽静了些,像是没有什么人迹的样子。

    路的尽头,竟是个普通的木制小屋。虽不至于简陋,可是也丝毫没有仙宫殿宇的庄严华贵。

    太清他们走进时,屋子的门一下咯吱打开了。一个绿衣女子从里面出来。女子眉目精致,肤色却有些苍白,如瀑的黑发,用一根素雅的玉质梨花簪子挽起。见到了太清他们来了勾出个清浅的笑容:“太清,你来了。还带着人,莫不是你终于熬不过琼华里的那些个传功长老,收了个弟子么?”

    初春柔和的阳光里,绿衣的女子清浅的笑容,犹如新雨后凝在梨花上,晶莹的雨珠。

    “太清么?”屋子之人想必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道:“阿梨,快将太清请进来。”

    太清与玄瑾进屋,只见一白衣男子坐卧在软榻之上,脸色也有些苍白,身旁有个长身玉立的小小少年,蹙着眉头,担忧的看着男子。

    男子见到太清进来也露出个暖煦的笑容道:“太清来,我都有好些年未见了。”

    太清一见楚谦竟是卧于床上,脸色也不好,有些担忧:“楚兄,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有没有我能帮得上的,你尽管说!”

    男子轻轻一笑,摇摇头:“倒是没什么事。你也知道,我寿元将尽了。身体自是不比从前,前日与人动了手。伤到是大好了,就是有些虚而已。如此,我就不下来招呼你了,反正你也来过好些回了。不说这些,看,这是我家阿霄。他刚出生时,你还抱过他呢!”

    说完,便把少年推至身前,引见给太清。

    太清这才放下些心了,又见身前少年。

    少年像是十一二岁的样子,修长峻拔,有如挺立的苍松,眉目也是颇为精致,一双狭长的凤眼,显然承袭了他母亲秀丽的容貌。不过,少年眉宇又多了一分少年人的英气,和男子的凌厉,却并不是男生女相,只是生得也太好了些。太清见过的少年人也不少,只怕仅有玄瑾才可与之并肩。

    而且这个名为楚霄的少年,小小年纪也是炼气顶峰圆满,半只脚跨入筑基。太清不由感叹,现在的少年人,怎么都生得这么好,一个比一个不得了。随即感叹:“楚兄,你与阿梨多年所盼,终是得偿所愿。十年未见,如今小霄也生得这么大了,也似是资质极好。我们也老啦!”

    男子戏谑的笑道:“你算什么老了,不过是作一副老态罢了!怎么,还是不好意思露出你那张娃娃脸么?”说完哈哈笑起来,又道:“哟,你身旁这个俊秀的小哥,莫不是你的徒弟。”

    “当初,你不是咬牙切齿说绝不收徒的吗?怎么就闷声不响收了个天资高远的徒弟,小小年纪,筑基中阶,瞧瞧这身上的剑气。太清,难怪你要收徒,捡到宝了。”

    太清看着好兄弟在自己徒儿面前,爆自己以前的糗事忙对着玄瑾颔首示意:“去,见过楚前辈,夏前辈。”

    玄瑾上前躬身行礼,看来这两位前辈与师父忘年相交,互相极为亲近。

    绿衣女子拉着玄瑾看了半天,和蔼的拍了拍玄瑾的肩头道:“嗯,你是太清的徒弟,自是极好。”又对着太清道:“太清,我看你的徒弟,可比你年轻时要稳重多了。这性子,只怕还是要像你师兄一些。”

    太清见别人夸自己的徒弟,也极为开心,嘴上还是谦虚:“哪里,哪里,我家玄瑾也就是比寻常修士稍微稳重谨慎些,当不得你们这样夸!”

    床榻上的男子,见太清嘴不由心的做谦虚状,微微一哂道:“哼,你还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你即已收徒,那很好,干脆让我家小霄也拜在你门下吧!”

    太清略微一愣,随后脸色一变:“怎么到了如此地步?”

    男子满不在乎,轻松道:“怎么,你还不愿么?”

    “我家小霄现下虽没有筑基。可是他从小被我和阿梨教导,基础打得甚为牢固。现在才一只脚踏入筑基,已是将修为压制的结果。”

    “况且,你也知道,我与阿梨,从娘胎里就开始改善他的资质。小霄现在不但是火灵之体,还身俱得天独厚的至阳灵根,并不比你的弟子水灵之体差。小霄平时极为听话,修炼也非常努力。”

    “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琼华就算是“天下御剑第一”,我也是看不上的!”

    “爹!”

    男子无视自己身旁的少年有些愠怒的表情,一把将他拖过道:“来,拜见,你的师父,师兄!”

    少年的身体颇为僵直,站着没动,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男子见状看向自己显少闹别扭的孩子,有些心疼还是狠狠心道:“小霄,听话!你忘记答应爹的事情了吗?你说过不要爹娘担心的。”

    少年才动了动,抬头像太清行拜师礼,木着一张脸,看不出在想什么。

    男子又看向正担忧惊讶看着他的太清道:“还愣着作甚,没见到我儿子还跪着吗?赶快拜完,叫我儿子起来。太清,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在个年纪,在修士中明明还年轻。怎么比我这个老头子还墨迹!赶快,赶快!”

    太清苦笑不已道:“你……哎……小霄,你快起来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座下二弟子,那便是你的师兄玄瑾。你这一代的弟子都是玄字辈,你的道号便叫玄霄吧!”

    楚霄停了一会儿才像太清拜礼道:“多谢师尊赐名。”又转身向玄瑾行礼道,“见过玄瑾师兄!”

    男子看太清终是收了儿子为徒,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太清见状,又叹了口气对玄瑾玄霄吩咐道:“我与楚兄说会话,你们两个师兄弟,出去玩一会,也好好说会话。”

    玄瑾点头应诺。而玄霄看向他的父亲,男子见状点了点头。玄霄这才随玄瑾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