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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再见清霜

    等玄瑾再次进入剑典秘境的时候,剑典还是原来的模样。也许,剑典千年万年都是这个模样,时间在它的面前也像停止了流动。

    清霜也还是原来的样子,在皎洁的月光下,自远处行来,凌波微步,步步生莲,容貌佚丽,湛然若神。他见玄瑾进来,墨绘似地双眉轻挑道:“赛一场?”

    “甚好!”

    此时,玄瑾已掌握了御剑术,而他的佩剑含光竟然也跟着进了剑典。含光与玄瑾极为相契,虽然在玄瑾手中没有呆几天,但是却是配合默契,往往玄瑾一个心念,就能瞬息千里。

    而含光现在早已化作一道幽冷青碧的流光,在空中划过时,绵延出大片大片淡青色的剑芒。有如水波的涟漪,其势如江河入海,水漫长堤,看似并不迅疾的向清霜涌去。

    那剑芒看似如流水潺潺,汩汩泉涌并不迅疾如电的样子,可是却暗藏机锋,想要将清霜困在其中的样子。清霜神态从容,召唤出那条青螭。青螭像是似有所感,轻撇了下汹涌而来的剑芒。随后转头,像似并不在意的样子,只是姿态优雅的在清霜上空周围盘旋游动。青色的流光像是被激怒了,瞬间化作出上百道剑光,似曳尾的流星,狭着尖锐的剑鸣,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向青螭狠狠的击去。到处都是雪亮炫目的剑光,恍如一场盛大的星雨。

    青螭起初硬挨了几下,并不在意,停在空中也没有作出什么攻击,只是自在的游转不休。像是想看看,那小剑还有什么花招可玩!

    可是他发现越来越多的剑光从不同角度袭来。而那些角度甚为刁钻,它很难躲开,只能硬挨。后来,他身上竟越来越疼,越来越疼!然后伤口竟开始血流不止!这些如蝼蚁样的小东西竟伤了它!

    不可饶恕!

    不可饶恕,竟伤了它!

    竟这么疼,罪无可赦!

    太古的凶兽,吃痛地发出惊天的怒吼,喷出一口青色的龙息,将还在向他激射而来的剑光,一一冻结。被冻于冰中的剑光,见攻击无法奏效,便又化作了初时那道幽冷青碧的流光。

    而那青螭一见那小剑,更是怒气冲天,想是知道自己受伤,流血,巨痛,都是这该死的小剑的杰作。随后,凶焰滔天的向那道青色扑去,誓要将此剑崩成齑粉,化为灰灰,方能消它心头之恨。

    含光见青螭气势汹汹的向它扑来,估计自己现在还没有硬碰太古凶剑的力量,立即逃之夭夭。青螭又哪里肯放过,这十几万年来,他从未这么狼狈过,对含光恨得紧,自是紧追不舍。谁知,它竟栽进那汹涌的淡青色剑芒之中。那剑芒大片大片,将青螭包裹起来。青螭一时之间,像是落入了什么浓厚黏缠的境地,一向灵活的身体像似半点也施展不得。它被困住了!

    他竟被困住了!

    耻辱!

    青螭心中惊怒非常,可它毕竟已有了十多万年的灵智,见四周都是青色的光晕,不但粘稠滞涩,还暗藏玄机,似是水下汹涌的暗流。它很快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才可期找到破解之法。

    而此时玄瑾早已在含光和青螭斗法之时,就执秋水在手,招式凌厉的向清霜攻去。瞬间清霜就被森冷的剑光笼住。清霜知道自己是剑灵习惯了御剑攻击,近身剑术恐怕并不是玄瑾的对手。可他修为毕竟高出玄瑾许多,身法异常灵活。虽是好像是险象环生,却还是很有余力,时不时瞅准机会,就用仙术给玄瑾制造一下麻烦。一时之间,两人竟缠斗起来。

    这时,耳边倏然炸响起青螭犹如闷雷一样愤怒的巨吼,它竟已从水波样的剑芒中脱困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含光团团围住,困于其中。含光毕竟新造不久,哪里又是青螭的对手,眼见就要被崩成齑粉,化为灰灰!

    玄瑾见飞剑将毁,竟罕见的剑势一晃。清霜见状,急忙在空中打了个手印。青螭顿时顿了一顿,清霜又催动了一次手印。青螭这才不甘不愿,朝着含光巨吼一声,盘旋一圈。这才恋恋不舍的化作一柄青色的袖剑被清霜执于手中,只是不停地发出嗡嗡的剑鸣。

    此时,玄瑾清霜早已停止了比试。

    玄瑾将犹自瑟瑟地含光收入体内,就见清霜似是在安抚手中嗡嗡剑鸣的袖剑

    “好了,十几万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还撒娇呢!你看人家,都乖乖歇息去了。这次也算得个教训,免得你兀自与我驻守在这剑典秘境,坐井观天,不知天下之大!”说罢,又微微勾起个浅淡的弧度道,“连日未进剑典修习,想不到你境界大进。碧波,滞流,两套剑法剑意不但大成圆满。而且,似乎还融合了。还有那将青螭击伤的剑雨是怎么回事?琼华的千方残光剑,我见了不知多少,怎么会有如此威力!你也才筑基顶峰,虽是天纵奇才,却还不至于,将青螭伤成这样。”

    “水无常势,内蕴机变。剑意丰富了些,多了些变化。那些剑光的位置都是选好了的,往往有几十道剑光会接连打中青螭身上的同一处弱点,每道剑光,会自动衍生出不同效果的剑意,或是割裂,或是腐蚀,及骤寒,骤热等。”瑾之淡淡的解释道:“新得仙剑含光,我这几日都在参悟含光中所蕴剑道规则。至于,境界上升,剑意圆满,想来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触类旁通罢了!”

    清霜闻言,像是一愣。随即又轻笑出声,慢慢地竟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带着说不尽的沧桑与癫狂,发出向夜枭尖锐沙哑的声音:“他山之石?他山之石?!哈哈哈……玄女,玄女,究竟谁才是石,谁才是玉?!”

    良久,他方才停下,叹息一样道:“阿瑾,阿瑾……你,很好,再好不过了!”

    “……”

    玄瑾这些年来,日日与清霜一同研究剑典,比试切磋,玄瑾与清霜在一起的日子,竟是比与太清在一起的时间,还多一些,良师益友不过如此。也知清霜心中似是有什么心结未解。

    只是,清霜一个人驻守在这剑典,千年万年,那样漫长的时光,独自一人走过。这一个千年,下一个千年;迎来下一个主人,又送走上一个主人。人生从来都是别人的,他一个人被困在原地,里面走不出去,外面也闯不进来。倘若尚有心结未解,连时光都无法磨平的伤痕,那该是怎样绝望又沉痛的悲伤。

    那不是玄瑾能触碰的世界!

    安慰也好,劝解也好。由前世今生一直承当着,守护者,追寻着,短短的人生丰富多姿,再无遗憾的玄瑾说出,是不是好像一个笑话!

    夏虫不可以语冰!

    清霜此时与玄瑾早已十分亲近,见他如此,遂道:“好了,我没事。你这人,怎么这么木?我都这样,怎地劝慰的话也不说一句?”

    玄瑾定定地看着故作轻松的清霜道:“清霜,你,要好好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清霜看了看玄瑾手上的秋水,面色莫名道,“不过,一块凡铁,怎么还在用呢?不太适合你如今修为。”

    玄瑾摩挲了下手中秋水的剑身。剑身以用多年仍是光滑如镜,想是极得玄瑾喜爱,护养得很好。他道:“它即已认我为主,哪怕是不适合了,我自是去哪都要带着它的。”

    说罢,手中秋水,竟是像通灵一般发出了低沉的剑鸣。

    “是吗?”清霜闻言,垂了垂鸦羽般的翅睫,从玄瑾手中接过秋水,轻抚它澄澈的剑身道:“它倒是好运,遇上你这样的主人,还通了灵。以后你在悉心锻造一下,将来成就未必不及,那把含光。阿瑾,要是,要是,我早点遇上你就好了……”

    现在,现在,已经太迟了!

    太迟……太迟了!

    “不说这个了,今日怎么进来。要学新剑诀吗?”

    玄瑾皱了皱眉道:“近日来修习含光,似有所感甚是不妥。想进来问问你?”

    清霜脸上似笑非笑道:“有些东西我也不好说清,还得你自己发觉。你入琼华,还未去过须臾幻境吧?”

    “未曾!”

    “幻境这种东西,向来是问道炼心的好地方。我将你送去,你自己去感受吧!”

    清霜一拂袖,就将玄瑾送入了幻境之内。而他自己,却兀自扶着手中袖剑,口中囔囔:“青螭,阿瑾他,很好,对不对?”

    说罢又冷笑一身:“哼!含光!太清!”转身也消失在剑典秘境之中。

    ――――――――――我是清霜黑化了的分界线――――――――――

    琼华承天剑台

    炙热的地火,将整个承天剑台的空气都晕得火热。炉中青红两道流光,竟是一对双剑。虽还未完成却已经辉光流转,颇有灵性了。显然,此时已到了铸剑地最后注灵阶段,宗炼小心翼翼的将诸多灵石放入,然后竭尽全力向炉内平稳的输入灵力。漫长的时光后,宗炼似以摇摇欲坠,突地,炉中双剑激射而出,在空中飞舞,交缠。

    琼华上空结界内却倏然聚起大片黑压压的劫云,像是马上就有天劫降下。早已侯在一边的太清,忙赶进承天剑台的结界。见宗炼摇摇欲坠,立即将他一把揽在怀中,发现并无大碍,灵力用竭而已。

    遂放心的开始专心对付起天劫。太清本就是劫渡修为,又有仙剑,法宝,甚至还有水灵珠护身,对付一个铸造神器产生的物劫还是没问题的。不多时,劫云就已散去。

    太清舒了口气,小心的将怀中昏迷的人抱起。

    就在这时空中一青衣人突然而至,见太清抱着宗炼,冷笑了一声,挥袖将一道惊雷般的剑气打入宗炼体内。

    青碧的剑气,打入宗炼体内后。原本平静昏睡的宗炼,立即痉挛起来,□□出声。

    太清又惊又怒,摇了摇怀中的人道:“师兄!师兄!清霜,你这是发什么疯!你将师兄怎么了?!”

    “发疯?太清,我已说过,该是我的东西,就别妄想还能夺回去!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你虽是琼华掌门,我伤你不得,难不成,当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我虽伤不了你,可你那放在心尖子上的师兄,还是对付得来。便是让你痛上一痛还是可以的!”清霜玉色的脸上满是讥诮,更显得他,人如霜华,“以后,莫再让你的宝贝师兄,赐些奇怪的东西给阿瑾。否则你的心尖子,可就不是像今天一样,只是疼个两三日了!”

    太清连忙开始检查,发现确实如清霜所说,只有一丝剑气,在师兄内。等师兄醒了,不消一日就可以化解掉,这才放下心来对清霜道:“清霜,你莫要蛮不讲理,师兄为玄瑾打造的仙剑,是精心打造的!”

    “打造这么精心做什么,双修吗?阿瑾,他,根本不会走那条道”

    “清霜,你不能这个样子!这是玄瑾自己的道路,得他自己作选择。仙路漫漫,且多歧路。我们谁也不是哪条是对的,哪条是错的?要走什么样的路,最终能通向哪里,这都该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你这样子,甚至连选的机会都不曾给予他。就算玄瑾再怎么老成,他也不过是一个孩子,不该去背负你那些沉重的过往!”

    “我与师兄俱是玄瑾的师长。这是我最喜欢的,也是第一个弟子。我此一生,再无子嗣,我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难道,还能害了他不成”

    “哼!不要你管!这是我与阿瑾之间的事!”清霜脸色强硬一偏头,稍微和缓道,“那要是,阿瑾自己选得,你便不再,又在人后做什么小动作吗?”

    “当然如此!其实,玄瑾能修剑道,以他在剑术上的悟性,也是件好事。不过得是他自己选择的,与旁人无关!”

    “哼!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已送他入了须臾幻境。此后,阿瑾想来必有决断!”清霜说罢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唯有泠泠如玉器相击的嗓音消散在空气里:“只是,盼着你说到做到,好好守着你那宝贝师兄,莫有再做什么出尔反尔之事!”

    余下的太清听闻,苦笑一声,紧了紧怀中宗炼:“师兄,我与清霜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也是我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