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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九十一章

    有些话他确实不敢跟权志龙直言,如今亲故和他那队长的关系才稍稍见好,胜利反倒更不敢说了。尤其是这次,再退一万步,irene到底是妹妹,如果生身为兄长的太阳的气,就算说太阳平时疼她,是不是有点儿过了?尤其是对平时总怪他太护着亲故,可只要这作为竹马的二哥受点儿委屈就瞬时炸毛的队长,刚刚那不悦的口气他可是听得真真的。

    但如果换成这二哥,胜利觉得他若是真想知道,那说也就说了。可吐出实话的后果就是迟迟都没有听到对面太阳的回复,这让胜利反应过来,他话是不是说得有点儿太过直接了?想要补救的胜利连忙又解释道:“哎,永裴哥你也知道那丫头性子倔,一时脑子有点儿没转过弯儿来。等她回来我一定好好说说她,哥你,你千万别急啊!”

    “啊?”忙内一连串的话让还沉浸在刚刚短暂而直接的真相的太阳一愣。

    “那死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次都敢出逃了,下次还不一定得怎么着呢!”怕不说狠一点儿这次过不了关的胜利喋喋不休的继续,“真是的,我肯定得好好骂她!哥你就放心吧!”

    太阳像是刚缓过神儿来,轻声低喃,“啊,不用了不用了,忙内你别,别骂她了。”

    无论是从太阳的声音还是情绪,胜利都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怕是自己太困而听错了,更怕这不过是这二哥那暖男属性作祟,压抑住了心里的不满而说的两句客套话,胜利沉思几秒后,再次开口,嘴上依旧没有放过他那亲故,“哥,你就是对她太好了。人一对她好点儿,那臭丫头就不知好歹了。她这都不小了,还这么不懂事,主意又正。怎么说了她那么多次就是死性不改……”

    “忙内!”听了两句,太阳就觉得有些听不下去了,“irene她一个女孩子自己在外,我们本来就该照顾点儿她。要是她真做错了什么,说两句,告诉她该怎么做就得了,也不能说骂就骂她啊。而且,胜利你又不是不知道irene她把你看得重,你今天这话要是让那丫头听到了,她心里会有多难受啊?”那次在irene宿舍喝酒,第二天他在迷糊中醒来时看到irene面对胜利所流下的那滴眼泪似乎如今还藏在他的心房,不疼,但是就那么稳稳地待在那儿,硌得让他格外难受。

    这么明显的袒护让胜利心里突然一沉,但从他微微扬起的小奶音中不显分毫地发着牢骚:“但是irene这次,唉!说跑就跑了,虽然还和我联系了几次,但弄成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啊?徐美贞也就算了,社长现在说是没事,但等irene回来要怎么交代啊?还有哥你这也是,我知道哥你表面说没事,心里肯定也不舒服。一个做妹妹的脾气还这么大,真是,真是为难你了。”

    胜利的话让太阳渐渐感觉到有些刺耳,忍不住出声打断,“如果你,或者那丫头觉得回来没法面对贤硕哥,我会去跟哥他说清楚。说到底irene会走很大的原因是我的错。如果我有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会……”那份环绕在太阳心头的自责让他不由得渐渐停下,半晌后才带着后悔低声继续,“其实丫头她当时都有说,可我就是,就是没听进去。”如果他当时有好好地问清楚她和徐美贞吵起来的原因,如果他有问过,那丫头也不会就这么离开。

    亲故至今也没有跟他说过那天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选择匆匆离开韩国。但凭胜利对太阳的了解,与亲故的个性,他倒是也能猜出个大概。怕是在面对irene与徐美贞的针锋相对,这二哥与队里的其他几位哥哥一样,只觉得错愕而又不知所措。下意识的一心只想要制止她们的争吵,可忘记了顾及他亲故格外敏感的神经与面对他们时单薄的防备,“是吗。”胜利低喃,尤其,是这二哥吧。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让他分外自责big bang把irene拖下了水,被愧疚蒙蔽了的双眼只看到眼前这似乎最好的解决方式,却没发现他在无意识中重现了过去。

    “而且,哥没觉得这事有什么为难的。真要说有什么不舒服的话,那也不是什么irene脾气的问题,这次是哥没有护好她,让丫头她伤心了。”明明最不想要伤到的人就是她,但他却偏偏是伤irene最深的人,对自己暗恼的太阳最终轻声道:“那丫头,她能好好的回来就够了。”

    之前所感觉到的不对劲终于得到了证实,他要是再不知道这代表什么,那他就是白痴了!太阳突然想明白这些,那看着竹马死紧的队长不可能不知道。胜利伸手揉了揉原本只是因为缺觉,如今看来又要加上别的原因而抽疼的太阳穴。心里忍不住暗自埋怨着他们那位权大队长,就算他现在因为准备新专而忙得跟陀螺一样,但是出这么大的事就不能提前知会一声吗!

    太阳和亲故之间似有似无的情愫早在irene刚来yg没多久他就看出来了,可胜利从未想说破过什么。就连权志龙几次想跟他谈这事时,他也不过是以还不是时候作为理由回避。不为别的,他只是觉得这两个人在感情方面同样的懵懂,这真要是再有别人掺和进去,就不知道到最后会弄成什么样子。更何况,胜利无声一叹,直到现在他都想不通这两人真的合适吗?

    或许别人来看,如果太阳和irene在一起了,那他的位置更是格外尴尬,情侣间小小的争吵都说不定会危及到big bang整体的稳定。但事实上胜利反而觉得,如果太阳就是irene的幸福,这些有的没的也就没那么重要,甚至如果队里有人反对他们在一起,他这个做亲故做弟弟的都会出面帮他们说服那些声音。如今他们队长明知太阳的心情也没有再出声制止,就连大哥和大成都是默认的态度,可对胜利来讲,旁观到现在,他实在对这份感情乐观不起来。

    总怪他纵容亲故的队长一心担忧着irene会不会让太阳受伤,却根本没发现,明明是irene一再被太阳无意识中所伤才对。如果太阳只是不知道怎么讨女生欢心也就罢了,可这恋爱经验少得可怜的二哥根本就对女生一点儿概念都没有,而偏偏对方是他家那个敏感到极点的亲故。更不要提每次这二哥弄伤了irene之后,不论想得通与想不通原因,暗自难过的irene总是能让他连和好都无从下手。认识这亲故这么多年的他自然知道,对irene来说越是被她放在心里的人所伤,她就越是火大,而下意识第一也是唯一的反应绝对是让对方伤得更重。如果太阳不懂这些,如果太阳无法做到不让irene受伤或是忍受住irene的反击,不论是什么样的感情都会被慢慢耗尽。

    胜利的沉默让太阳不由得有些心慌,他不相信向来心思缜密的忙内会不明白他所说得那些话其中的含义。可现在的无言代表什么呢?心知这份感情会将胜利推至到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会心有顾虑也是人之常情。但就像他刚刚所说,irene把胜利看得重,若是忙内感到为难的话,那丫头,那丫头会不会……“胜利啊,”太阳再也忍不住,低唤一声,“你,你知道哥是……”

    “永裴哥。”胜利没顾及长幼,突然打断了这二哥的话。有些事如果他真的从太阳的口中听到,那便再也收不回去了。胜利暗自一叹,再次开口道:“哥,其实irene她,她不是生气你骂她了。”

    “啊?”即使胜利转移了话题,可太阳实在无法不对这话在意,“什么意思?”

    胜利仰躺回床上,太阳的惊讶让他无奈地撇了撇嘴角。罢了罢了,虽然到现在他都没办法说出支持的话,但他从没怀疑过这二哥对irene的心意。或许他至少帮帮这还没弄明白的二哥,或许再观望看看,看这两人到底能不能走到一起,会不会走下去。“对,哥你是骂了irene,但那丫头怎么可能不懂永裴哥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那丫头啊,是在生气哥你背叛了她。”

    闻言太阳一愣,声音中带着茫然与疑惑,重复着胜利的话,“我,我背叛她了?”

    “irene把永裴哥你当作自己人,但是哥你帮徐美贞骂她了,这对她来说就是背叛。”在irene心里早已把这二哥划到她那一国,可当她与徐美贞发生冲突的时候,太阳却选择帮徐美贞,这才是那亲故最不能接受的。半晌都没听到对方的回应,意料之中的胜利也不由得为亲故这份孩子气感到有些丢脸,“虽,虽然确实是幼稚了点儿,但irene她就是这么想的。哥啊,我跟你说实话,如果当时你一句话都没说,都没有关系。那丫头知道当时你们的立场尴尬,徐美贞到底是公司里的前辈,可irene她又是……哥你不说话她是不会怪你的。”可这哥哥偏偏就说了。

    回忆起当时,面对那种情况他的第一反应确实是制止,可太过心急的他并没有注意到irene投过来失望的目光。但在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话伤到了那丫头,万没想到,是因为他,才伤到的那丫头,是因为他自己。对自己火大的同时,太阳竟觉得因irene的在意使得他心底升起了一丝欣喜,就连嘴角都在无意识中勾出了一道浅浅的弧度。

    “那,忙内如果是你,你当时会怎么做?”这件事他想过很久,irene和徐美贞谁都不肯退让,除了制止太阳真的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来解决当时的剑拔弩张。

    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的胜利随口就答:“我会让哥你或者大成哥带着irene先离开,让她冷静冷静,然后我们自己来和徐美贞谈。”毕竟双方都是yg里有根有底的人,还会彼此留点儿情面,“如果徐美贞不肯,还抓着irene不放,那就只能找社长了。哥你也是知道irene的个性,跟她来硬的话,那丫头绝对会把事情给你弄得很难看,到时更收不了场。”比如说,现在。

    忙内的话不无道理,而且他才是最了解irene的人。太阳的那双笑眼不由得一暗,可嘴上缓缓道出了他的担忧,“我当时很担心社长他会怎么看这件事。”徐美贞到底是公司里的老人,而irene却是半路加入yg的艺人。fan meeting上的事本来就是irene的自作主张,在那之后她又不服徐美贞的管教甚至出言不逊。这些让太阳很难不担心杨贤硕他会不会对irene有所不满。

    “irene都来yg这么久了,社长他早就该对她的脾气有点儿了解。更何况,” 那丫头有时候是叛逆了点儿,可相比来到yg以后她所做的,那些不羁又算得了什么?胜利沉吟几秒,却依旧不知道继续这话到底对不对,“更何况,irene在yg一味的退让也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他不是不懂,可当时他却没有顾及到那丫头的心情的同时将这些联系在她的身上。太阳低声一叹,“如果,如果忙内那天你在就好了,丫头她就不会走了。”

    这还真说不准。胜利无声失笑,可在那同时不禁思量了起来。直到电话另一边的太阳迟迟听不到他的回应,轻唤他的名字时,胜利才犹犹豫豫地再次开口,“哥,我,我跟你说件事,但是你绝对,绝对不能告诉别人。就算是,就算是志龙哥也不行,可以吗?”

    那个小奶音中的不确定让太阳一时愣怔,忙内什么时候这么踌躇过,更何况什么事居然连权志龙都不能知道?似乎他能想到的只有irene的事才,才会这样?这样的猜想让太阳下意识的就出声应下,“嗯,好。”即使那个隐瞒的对象包括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话虽然说出了口,但他还是忍不住对竹马有些愧疚,这样为irene的事保证已经是第二次了。可那年在后台面对她的请求,他毫不犹豫点头应下时酌定和现在相比竟不差半分,这样的发现让太阳心底一时有些发颤。

    “其实irene早就出走的打算。”胜利缓缓道出这除了他和亲故以外,没人知道的真相,“一方面是徐美贞后来确实做得有些过分,irene想教训她一下。而另一方面是因为,是因为……”

    这突然的真相饶是让做好准备的太阳都感觉一震。怪不得忙内叫他不要让别人知道,先不提徐美贞是前辈这回事,社长知道怎么可能放过irene?今年他们组合连连出事后,社长不只一次跟公司里的艺人们三令五申,千万不能再出差错。irene已经为他们在fan meeting上强出头了,可到底是为了big bang,社长认了这一次。可要是知道那丫头计划有意出走,顶着福尔摩斯的压力冷藏irene都是有可能的!胜利的欲言又止让暗叹的太阳分外无力的追问:“还因为什么?”

    感觉格外尴尬的胜利语速极快地嘟囔了一句:“哥,哥你和大成哥。”自从fan meeting的事,队里其实谁不是对亲故感激她的所作所为,可又愧疚于到底是因为他们irene才会出头,哪怕他们谁都没有希望她这么做。可这份心意,在和亲故认识这么多年后,他的表达方式便是一切尽在不言中。而他们权大队长一直因这事别扭而不爽着,心知这些的irene对权志龙那早已司空见惯带几分火气的眼神视而不见。虽说大哥平时不怎么靠谱,但在正事上还是很有担当,拍了拍亲故的肩膀,然后有事没事就拉着irene满公司的疯。可这向来敏感又是今年出事的成员之一的大成和一直以护着亲故为己任,为这次的事格外愧疚的太阳所表示的方式,亲故有些接受无能了。

    “哥你没发现后来irene都很少跟咱们一起吃饭吗?”那丫头面对他们队长的闷火可以毫无顾虑的挑衅嘲笑,却不知道面对太阳和大成沉默的目光的正确方式。次次都是说着说着话,就干笑着去找2ne1她们,teddy,甚至才慢慢熟起来的tablo扯家常,就连黄师傅都被亲故骚扰过好几次。胜利觉得只是在向这暖男二哥解释的他都开始有些僵硬了,“那丫头她,她知道哥你们对这次的一些,唔,一些想法,但是她呢……”亲故她其实并不需要这些谢意。

    有多感激她还愿意在这时拉他们这么一把,就有多畏惧面对她那张如平时一般的笑脸。在那fan meeting之后,次次见到那丫头时,太阳都是这样觉得,相信和他相比来得更敏感的大成心底怕是抱有更多复杂的心情。可与此同时,太阳他又同样的愤愤,气恼着她的不顾她自己的未来甚至安危,就说出了那些话。却更恼火着他们,他这个做哥哥的没用,守护从来都不该是那个身形单薄的丫头的责任,而是他们才对。这些混杂而成担忧让他时时竟有些不知如何再如以往那样轻松地待在那丫头的身边,每当irene被竹马扔在他的录音室的时候,他只能拿音乐作为最好的屏障来掩饰他所有的无措。

    “她是因为我才会在fan meeting上那么做的,如果哥你不知道再怎么面对irene的话,就这样想吧。”这些太阳不是不知道,但胜利还是觉得要他听到耳里才好。一方面是一解这二哥的纠结,而在其他任何方面他也都该了解才对。或许这句话一会儿他也该发给那更不知如何是好的大成,胜利黑眸一转,那亲故快回来了,别再因为这事又给吓跑了。“不过,当然irene一开始没打算跑到欧洲这么远。永裴哥,虽然那丫头出走你不是最大的原因,但确实有些,有些推动的作用。”

    闻言太阳垂首,嘴角不禁噙着一丝苦笑,“那她原本想去哪儿呢?”

    微带鼻音的声音中所带的无力让他松了口气,和太阳完全不同,胜利带了几分笑意,“啊,光州吧。她提过好几次,说出道以后就一直没有机会回去看看。唔,她还说过想去北海道看雪来着。”

    随着电话那边的队长重回太阳的房间,这段出乎胜利意料的对话终于画上了句点。挂断电话后,胜利的视线久久没有从手中的手机上移开。她的幼稚,她的顽劣,她的不逊,她的难缠,她的自作主张,这些他统统都摆在了那哥哥的眼前。现在,胜利无声一叹,就要看太阳要怎么做了。

    而几天后虽非故意,当胜利正无聊的在机场等下班飞机回首尔的时候,竟从经纪人那儿听说太阳来日本的飞机刚刚降落,而且那二哥有事找他。虽然胜利脸上除了惊讶没有一丝其他,但那双熊猫眼却暗暗一眯。他不是不知道太阳要来日本参加girls award fashion show,但是有没有时间这么巧?还是因为上次的那通电话,太阳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这谜底很快就在太阳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他面前,一手将irene的手机递给他时揭晓了。即使是作为弟弟,胜利还是很难不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嘴角一抽。那双和他离开前相比明显亮了不少的笑眼弯出了在今年这一桩桩事件发生之前的弧度,“你走之前不是还没把irene的手机要回来吗?你志龙哥帮你从社长那儿要来了,但是你一直在日本我就暂时拿着了。”

    胜利略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后便无声继续注视着这重现暖男姿态的二哥。然后呢?

    “你小子,就差这么一两天,怎么也不等哥一起回韩国啊?”新专还敲定,最近他还有些类似这次的活动要参加,但胜利除了准备十二月的family concert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行程了。太阳本来还想着这几天能找他们忙内好好谈谈,上次这弟弟事实上有些话没有说出口吧?

    闻言胜利下意识地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啊,没有。今天那丫头回首尔,我去接机。”

    “她要回来了?”在得到忙内确认的一颔首后,太阳的脸上立刻露出让胜利瞬时感到有些胃疼,与大成不相上下的杀人微笑,“她从哪儿回首尔的?”

    不仅仅是因为这张笑脸莫名其妙的很像他家那亲故,胜利干笑着嘟囔了句:“哥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徒留下太阳一脸的疑惑,随着经纪人离开的胜利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队长时常面对这二哥倍感无奈了。他之前把irene的种种尽数让这二哥瞧个清楚,可他,可太阳他就跟什么都没看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