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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八十六章

    才一走进宿舍,还没等最后的大成关上门,权志龙就已经受不了的低吟了一声。这出得都是些什么事啊!那死丫头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扔下了个这么大的烂摊子给他!

    “过来看看这个。”在杨贤硕办公室一言没发的top回了宿舍反而第一个开口,他扬了扬手上的红色文件夹,眼熟的让权志龙挑眉,“早上去irene宿舍的时候我看见扔在她的垃圾桶里了。”

    这分明就是昨天徐美贞和irene起争执的主因,可一听大哥的话,大成同自家队长立刻止住了上前的脚步,“垃圾桶?”这个地点让他有些犹豫,但太阳像是没听到一样走了过去。

    “哎,当时桶里里只有这个,连袋子都没放。”要真是厨房的垃圾桶,他也不敢就这么拿出来好吗!但见那两个弟弟依旧犹豫,top只得挥了下手,“过来!”

    到底年纪在那儿摆着,权志龙和大成不敢不从,只好走了过去。见状满意的top终于把一沓厚厚的打印纸从文件夹里拿了出来,开始揭晓了谜底,“你们自己看看,差不多三五页一装订。”

    接过了递来的几份,曾经常上节目的大成立刻明了了,“这是节目流程?”虽然每份真的只是三五页,但这么一沓至少得有十几个吧。能给出流程就说明主办方已经同意节目意见,大成暗叹徐美贞这是从哪儿找到这么多irene可上的节目。可才看了两眼,大成不由得一愣。

    “这些都是?”与大成有了同样疑惑的权志龙忍不住向top确认,在对方点头后他瞬时明白了irene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还真是不合适……”他嘀咕道。

    不管过了多久,irene都是那曾经站在歌谣界最高点的lie成员之一,那份骄傲是时间永远都无法洗刷得掉的。如今虽然irene不曾真正做错了什么,可fan meeting上的事扔使大部分电视台将她的名字拒之门外。而徐美贞却为了让irene巩固艺人的身份,慌不择路得想让irene上一些刚出道的艺人才会上的甚至在他们出道时yg都不曾安排的小节目,以那丫头的傲气怎么能受得了?甚至在权志龙看来,在他们所有人看来,irene能忍拿这些节目来问她的徐美贞这么长时间都是种奇迹。

    拿着几份流程的手越握越紧,纸张发出了它们的阵阵惨叫,可出神的太阳并没有注意。他脑海里只留下昨天irene质问他知不知道徐美贞为什么逼她点头,知不知道徐美贞是怎么想的声音。当时的他一心想要那场争执停止,并没有发现那丫头眼底充斥着的受伤。

    即使面无表情,但一起生活这么久的同队们依旧感到这队里二哥无言的自责。确实,如果不是因为昨天太阳出面,或许irene也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举动。担心这向来暖男的二哥,大成连忙扬起手上最后一份节目流程,“这,这个节目也不错,挺有名的!”

    top闻言侧头才看了一眼那节目的名字,表情瞬时变得有些怪异。权志龙见状有些奇怪,忍不住问了一句:“这节目不是挺好的吗,哥,这有什么不对吗?”

    可top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旁边的太阳,没想到和对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他只好干笑以对,连忙视线转到大成的身上,“其实这个节目的策划喜欢那丫头……”

    这出人意料的答案让大成一愣,下意识地问道:“哥怎么知道?”

    “去年年底irene不是才重新出道嘛,那阵我有一次去夜店然后碰到那个策划了,他一晚上一直在问我irene的事。”

    “然后呢?”竹马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权志龙却觉得这分明是个机会让那在感情上就是不开窍的竹马好好明白一下他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哥说了?”

    “我就说了些大家都知道。”一年到头见不到两次的人哪有自己队里的弟弟重要?

    单纯有些好奇的大成忍不住又问:“那哥有告诉irene吗?”

    “没。”top摇了摇头,“但是你觉得irene会不知道吗?”如果不知道,又怎么会宁可与徐美贞硬碰硬也不愿上这颇有口碑的节目?如果这一次以这样的关系而上了节目,irene到底要用什么来偿还这份人情?明显心里有着这份担忧的她显然更不想以此落人话柄,所以才连提都不愿和徐美贞提上一句,只用“不合适”这让自己的经纪人格外火大的理由拒绝。

    昨天irene强烈的抗拒让他们所有人都不解,一心只想要平息那场争论的他们并不知道那难看场面的起因,只为徐美贞的咄咄逼人与irene的毫不变通而头疼。眉头紧锁的太阳心底自责不已,如果他当时有问过一句,现在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站在irene足够近的位置,即使不曾经历过她的过去,但他参与过irene到yg以来的一切,不是吗?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irene与徐美贞的关系已经僵到连社长都提出介入的地步,原来想让她不要和经纪人发生冲突的这份心意竟将她伤到想要一心离开的地步,原来有人喜欢着她……

    几人之间的沉默最终因手机的震动声而打破,想要这尴尬的情况赶紧过去,top率先拿出自己的手机却发现并不是他的。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权志龙和大成,但他们的手机上都没有电话打来。震动声还在继续,权志龙连忙叫了声还在愣神的竹马,“永裴!”

    “啊?哦!”谁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一个人选突然闪过了太阳的脑海,他拿手机的动作带着急切瞬时快了不少。但当他终于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难以形容的失落涌上心头。望着还在响的手机,太阳强打起了精神,“是我妈。”说完,便一个人走到客厅的角落接通了电话。

    太阳的反应被剩下的三人看在了眼里,top与大成互相对视,却不知该说什么。

    而权志龙半侧着身子盯着那背对着他们的竹马,今天所发生的事似乎将他那向来执着而刚强的竹马冲击到居然难以振作的地步。担忧逐渐在权志龙的黑眸中凝聚,直到ema mtv提名big bang为亚太地区的代表选手时都没有消散。深觉不能再这样下去的他最终敲响了太阳的门。

    可一连敲了几声都没听到里面的回应,刚刚亲眼看到竹马走回房间的权志龙只好试着一拧门把,门居然就被他这么打开了。正对着房门仰躺在床上带着耳机的太阳却被吓了一跳,他随手拉下耳机,缓缓坐起。同样没想打门会打开的权志龙也是一愣,他下意识地说了句:“我有敲门。”

    太阳见状忍不住笑弯了眸子,对他多年的好友挥了挥手,“进来吧。”

    转手将身后的门关好,毫不见外的权志龙一屁股坐在了床旁边的转椅上,“听什么呢?”随着转椅的轮子他滑到了床的旁边,好奇地拿起了床上还和耳机连着的ipod,“‘祈祷’?”

    “啊。”太阳随口应了一句,伸手接过了ipod就按下了暂停,“what’s up,bro?”

    看着太阳收拾耳机,权志龙身子向后一倒靠在椅背上,“刚才在厅里看你听到我们被提名了,好像也没有那么高兴,忙内说要庆祝你也没那么起劲。怎么了啊?咱们可是好不容易到这步的。”

    “没有。”都不用瞧竹马嘴边的弧度,太阳就听出对方话中的调侃,“我很高兴啊。”

    那双笑眼中的笑意此时显得如此淡薄,可黯然自始至终都在其中氤氲着。权志龙渐渐放下了笑谈,轻声问道:“在想什么呢?刚才怎么连我敲门都没听到啊?”

    面对多年的挚友,太阳并没有丝毫的隐瞒,坦言相告,“在想irene那丫头。”

    在那个名字从太阳口中吐出时那笑眼中的沮丧如此显而易见的加深,好像自从irene的到来,眼前这男人眼眸的清澈就这么一点儿一点儿被渲染得再也回不到从前。而束手无策的他只能静静地看着,就如现在一样。“是想她还是在想她?”企图打破不只是在他心底还是环绕在太阳身边的叹息,权志龙玩笑着说道。但一说完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他可不认为这竹马能懂他的意思。

    可出乎权志龙的意料,垂眸的太阳苦笑地撇了下嘴角,“是想起了她,也是在想念着她。”那个单薄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散,也或许是他不愿那身影的消失才任由那女孩侵犯了他所有的思绪。她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同时涌上的不单是为她一人在外的担忧,还有如此想见到她的强烈意念。可现在,不论他怎么睁大双眼,也无法看到irene的身影。

    在走进这房间前最后的那么一丝犹豫因太阳的话彻底被打破,什么理由什么道理都是没用的。权志龙清楚感受到了,太阳他栽了,或许很早就栽在了irene的手里。此想着的他刚要开口,却见太阳浓眉紧锁,“怎么了?”

    “刚才……”太阳的话一顿,视线移到了眼前的权志龙身上,浓眉虽然放开了,可黑眸中却带着自责不安甚至彷徨,“刚才通知我们被提名的时候,我想着要是irene能在和我们一起听到这个消息就好了。可是,可是就算她在了,我们能对她说什么?她,她因为我们……”

    太阳的话再一次顿住了,权志龙并没有急着让他说完,只是坐在那儿静静地等着。但最终他发现着双手揉了揉脸深深一叹的竹马或许无法再继续。从没见过太阳他如此的颓废,权志龙也只能轻声帮他接了下去,“因为我们失去今年的一切,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权志龙的直接让太阳沉默了,过了半晌才幽幽道:“美贞姐说的没错,是我们拖累了她。”

    从没想过会在这竹马口中听到的无助,不知怎么劝的权志龙伸手拍了拍太阳的肩膀。

    “明明我们才是哥哥的,明明是我们保护她才对,可现在……”

    一只手还放在太阳肩膀上的权志龙因对方的低喃忍不住一僵。保护irene?这话不止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是用上了表情管理才没让他表情扭曲。他没想到这竹马居然还会有这种想法,更想象不到自己会去,会去保护那死丫头的一天啊!可面对竹马回视过来那双蒙尘的黑眸,权志龙只有玩笑道:“你这是在怪我,还是在怪大成?”

    即使没感觉到还在他肩上的手僵硬得如此突兀,太阳已经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真正的反应。“我是在怪自己。”他知道以irene的资历,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在旁。可他就是忍不住的担心,不由自主的在意。或许从第一次看到她哭的时候已经开始,他不愿见那女孩再露出同样表情的这份心情就不曾停止过。他想要保护她,从未对任何人涌起过如此强烈的心情,那么地想在她的脸上只出现笑容。可他没能做到,不但如此,他竟然还亲手伤了他那么想要保护的人。

    黯然闪过那双原本清澈的笑眼,不由一叹的权志龙收敛了自己的笑意,“永裴啊……”

    但太阳并没有让他继续,而是反问道:“忙内他,他有联系到irene吗?”

    “没有。”权志龙摇首,但太阳的疑虑并不是没有原因的。那天胜利从光州回来后根本没有向他们问过irene的事,甚至至今都没有主动提过一句,而以胜利与irene的亲近实在太过可疑了。别说竹马,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再次向那小子追问过,“他向我发誓说他不知道irene在哪儿。”

    太阳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声,两人下意识地望了过去。一丝期望从太阳的眼中一闪而过,见状权志龙脚一施力便随着转椅划了过去,他点亮了屏幕不意外地看到了一条祝贺的短信。手机被他随手扔到了还坐在床上的太阳怀里,“不是那丫头。”说着,又随着转椅滑到原来的位置。自从big bang被正式提名,这样的短信几乎爆掉了他们队里所有人的手机。表现在其中的亲近就像那如噩梦般的半年根本没有发生过,可除了如机械回复一条条的感谢,他们连苦笑的权力都没有。

    屏幕上所显示的名字根本就没有进太阳的脑中,梗在唇边的叹息化作苦涩被他缓缓咽下。那丫头离开时连手机都不愿带走的决绝,让他还能期望,奢望着她会发出一条道贺的短信吗?

    他觉得够了,权志龙甚至觉得自己等到现在才说这些已经太晚,因为太阳他已经没有在纠结对irene的感觉,而是随着irene的离开早已化为太阳对他自己的惩罚。“你还记得那次在录音室,我让你看着我说你对那丫头的喜欢没有一点儿是对妹妹的,而是对一个女人的吗?你当时跟我说,irene是妹妹,只是妹妹而已。”权志龙紧盯着太阳的双眸,不让对方有丝毫的逃避,“但是现在,我希望永裴你能摸着自己的心,再告诉我一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阳静静地注视着他皱紧浓眉的队长,挚友,微带鼻音的嗓音随着他开启的唇缓缓响起,连带着他的心情毫无保留一点儿,一点儿地摊开了,“‘在感觉你的呼吸的时候,在拥抱你的时候,在那之中,我能感觉到永远。你是我最后的爱,直到离开人世的那天。你的微笑让我再次重生。对于一切都无需害怕,因为我为你而做的祈祷,一定能传达给上天。’”

    太阳的反应让权志龙一愣,“你……”但那耳熟的自白让他瞬时想起在走进房间时,太阳正带着耳机听音乐,而ipad上所显示的正是对方的solo曲,“祈祷?”

    “teddy哥的歌词写得真好啊,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明白。irene她依旧是我需要保护的妹妹,但也是我想要守护的家人,希望能在舞台上延续梦想的同伴,还有太多太多的身份。”太阳面对挚友坦然一笑,“直到这次irene离开,我才看到很多我以前忽视的东西。她在我的周围留下了太多的影子,而这些让我放不了手。我做不到就这么看着她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更不敢想她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我不太懂‘爱情’这两个字的含义,但我知道从来没有任何人能让我有对irene的这种感觉,这种在意。如果喜欢一个女人就是爱情,那志龙啊,irene她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一个用爱情就解释的女人。”

    太阳的话让权志龙愣怔在原地,记忆中“祈祷”那首歌的歌词更在他脑海中打转,“‘朝着你呼喊的心,爱情这两个字已远远不够。是你而非我自己在我的身体里呼吸。只有你才能得到这样的我……’”权志龙轻声喃喃,最终在心底叹息,唯有irene才能让太阳感受到如此复杂的心情,也只有irene才能得到这样的太阳吧。即使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但权志龙再次确认道,“irene她并不适合你,理由我在很早以前就说了。永裴,你真的想清楚了?”

    而权志龙得到的答案是太阳眼中毫不动摇的坚定,以及简单的一声:“嗯。”

    “那就等那丫头回来的时候告诉她吧。”身为挚友的他不会在这时阻拦,而是站在太阳的身后,送上他全部的支持与祝福,“把你所有的心意,全部好好地说给她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