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ne1在日本的第三场演唱会最终落下帷幕,所有人还没来得及休息又连忙开始收拾东西就为能早些回去休息,并为明天的另一场演唱会养精蓄锐。可这时太阳却发现,irene不知所踪。
“那丫头结束以后去那边了。”2ne1的经纪人似乎看出太阳的漫不经心,向旁一指。
闻言太阳颔首道谢,向所指的左边走廊走去,没看到身后的金宝蓝一脸无语的连连摇头。
走廊两边的房间门大多紧闭,直到路过第七个房间才看到门正半开着,而里面还亮着灯。太阳伸手把门轻轻推开了一点儿,“irene?”却听不到任何回答,见状他索性直接把门完全打开。向里面一望,就见那让他好找的丫头正缩坐在最里面的角落,歪头睡得正香。
这死丫头全程演唱会怎么都不肯跟他坐在最后面的嘉宾席而是拉着2ne1的经纪人坐在观众席,就像是真怕和他再传出什么绯闻一样。原本格外恼火于irene这么听青木的话的太阳,一见她眼底看起来比忙内还要浓重几分的黑眼圈,那火气瞬时消散个干净。
minzy以为让irene来参加2ne1的演唱会就会让她好好歇歇,并不知道对irene来说,这并不比行程轻松多少。被周围的black jack所盯着,她全程不能表现出一丝疲意,还要对于台上表演有活跃的反应。哪怕是坐在最后面,太阳依旧能一眼就看到在两个小时的表演中,这丫头手上的应援灯摇个没完,热烈的反应带着周围的black jack时不时跟着尖叫连连。
太阳不由得重重一叹,一时竟不知道是该把irene叫醒,还是让这丫头再好好睡会儿。拿不定主意的他正想着不被饭看到的情况下把irene抱到会场外的保姆车上的可能性有多少,就见还穿着2ne1应援卫衣的irene突然一缩。以为是房间内冷气太强了,太阳连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想给她披上,可低头一看却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irene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双眉皱得死紧不说,脸色更是像纸一般的苍白。“irene?”急忙蹲在irene身前的太阳轻轻一推,想要把她唤醒:“irene!”
“别……”一声无力的低吟从irene紧咬的牙缝中似有似无的飘出,见她似乎是醒过来的太阳便停下来手上企图把她摇醒的动作。可irene并没有就此睁开那双黑眸,缩成一团的单薄身躯正隐隐发抖,甚至又一次隐隐带着哭声的低吟:“别,别走,不,不要离开我……”
“irene,醒醒。”伸手想要把似乎沉浸在噩梦中不肯醒来的irene摇醒,可无意中太阳的手背碰到了irene放在身前的手,那异常的冰冷让太阳一惊,“irene!”
太阳最后那声低吼像是终于作效,被吓了一跳的irene瞬时张大了黑眸。但突然入目的灯光让她无法适应,连忙合上了双眼,甚至伸出左手挡在眼前。不过,这样的她还是在刚刚那匆匆一瞥中看清了蹲在身前的人,“永,永裴哥?”她低哑的声音充满了意外,“你怎么在这儿啊?”
待irene那隐隐的轻喘逐渐平息,双眼缓缓在适应灯光中睁开,太阳轻声道:“你做噩梦了。”可这话刚出口,太阳就发现irene那双还带几分睡意茫然的黑眸在一瞬愣怔后浮现出平时的清明。
太阳的回答却换来了irene故作不在意地一撇粉唇,“是吗?”下意识移开了与太阳对视的眸子,有些抽疼的太阳穴让她不禁皱眉,想要伸手揉揉可碰触到的却是布满额头的冷汗。像是随意的一抹,把那最后的证据同她为掩饰眸中的复杂而垂下眼睑毁灭。
irene的反应无一不让太阳发现这丫头其实不希望他知道这件事。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噩梦,又有什么值得她逃避的?她梦到的是他不知道的过去,没有参与过的曾经,而这种被对方有意蒙在鼓里的感觉更像是刻意在两人原本就隐隐约约被隔离开的关系上又加了一层往事的薄膜。直到这时,太阳才发现他对这一直在自己身边乱晃的丫头的了解远远比自己以为的要少得多。
太阳沉默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irene知道却不知何面对。抓了抓自己稍微长了一点儿的短发,侧过头的她无意识地瞥了眼放在一旁的空瓶,“对了,谢谢哥的酸梅汁啊。”即使代太阳把那饮料给她的金宝蓝毫不留情地吐槽了一句“又不是怀孕,喝那么酸的干什么!”
连敷衍过去都不想了吗?这种僵硬的转移话题使得太阳浓眉皱得更紧了。
她,好像又说错话了?傻笑着的irene在眼前这张原本该名为暖男的脸上看到了比刚刚还要强烈的不满,对此irene心底不住的一沉。原本就对突然转变了态度的太阳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她如今似乎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该说什么才是对的了。
那双因傻笑而弯弯的眸子中渐渐浮现出他所不懂的遗憾,这一次甚至还有许摇摇欲坠的放弃。太阳猜不透irene在想什么,但是直觉上却想要这丫头就此停止。他觉得,当这爱笑的丫头真要下定决心的时候,那一切将是他永远都无法再挽回的,不论是什么样的决定。“irene……”
她的名字在太阳的舌尖上回转,那微带鼻音的磁性嗓音轻轻响起。irene因那像使了魔法一般的轻唤声僵在了原地,无法转移自己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笑眼的视线。她看不懂太阳眼中的深沉,却又觉得那其中的含义想锁链一样把想要逃开的自己缠绕在原地,就如这哥哥身上所散发的让她可能永远都不会认错的熟悉感,将她紧紧环住,好像不论怎么做都挣脱不开。
irene的粉唇微启,太阳见状,自己的薄唇就此合上,在沉默中等待着眼前的丫头开口。可irene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会不会她的说错话再一次让这哥哥不满?不论是因为这哥哥也好,还是别的什么,此时的irene竟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敢说。
“嗡嗡嗡!”被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发出了震动声,瞬时打破了两人间莫名的沉默。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却又隐隐失落的irene来不及想自己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只顾着匆忙地伸手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屏幕后便转过去给还蹲在自己面前的太阳看看,“哥,是闹钟。”
眼前这张僵硬着傻笑的脸上带着一抹让他无法拒绝的求饶,深觉自己似乎一时了悟了什么,但又错过了什么的太阳在心底重重一叹。被暗示是时候该离开的他最终只能缓缓站起了身,可因长时间蹲着而发麻的腿让他一时动弹不得,索性就一屁股坐在了irene的身旁。还有件事,这丫头似乎还一直没有给他个交代吧,“minzy说你要回韩国了?”
低头把玩着手机的irene轻轻一点头,“嗯。”在演唱会开始前她先给青木打了通电话,可再回到休息室时却发现太阳已经和2ne1一同最后走遍流程,这事也就放到现在还没有和这哥哥说过。
然后呢?这丫头是不是他不往细问就不肯说啊?侧头注视着irene的太阳最终放弃再等,“怎么这么突然决定要回去啊?”昨晚,或者该说今早的时候,他所看到的只有面对青木建议irene留在日本发展的犹豫。怎么这么快就下定了决心要回韩国了呢?
“当初在这儿出道的时候不是和胜贤唱了那个cryfrontme嘛。”开始本来打算把那首歌塞进新专的,结果因为风格不同又被拿出来了,后来就一直放着没再管,“美贞姐说这次要出韩语版的数码单曲,还给加了fan meeting什么的。”
也对,能让irene放下手上的一切,毫不犹豫选择回韩国怕是只有忙内一人了,“什么时候走?”
“美贞姐已经订好票了,和永裴哥你一起回去。”
被安排的这么匆忙怕是要给这边的ygex不小的麻烦,“青木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哲也哥他不是很高兴。”注视着手机上在演唱会前给青木发出的几条短信如石沉大海一般没了音讯,irene也只有嘴角那抹无奈笑意以对了。其实青木让她留在日本的事,怎么可能完全动不了她的心思。那绝对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可……
青木这种反应并不出乎太阳的意料,但真正让他皱眉的却是如此匆忙所下的决定,“怎么赶地这么急?你晚些日子再回去,社长他也不会怎么样的。”在太阳眼中青木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却是他之前所看到的irene下面一个星期的行程大纲。她现在这样突然一走了之,怕是会在那些已经差不多定下的行程合作方口中留下诟病。
把手机放进卫衣口袋里的irene侧头看向身旁的太阳,想了想还是和这哥哥实话实说,“不是社长要求的。”她颇为无奈一撇嘴角,“是美贞姐。”
闻言,太阳瞬时瞪大了一双笑眼,“这,这是美贞姐她安排的?”
点了点头的irene随手拢了拢刚刚因为小睡和自己抓乱的头发。可当她整理好后才发现太阳一直在看着她,“没什么啊,以前哥你们的经纪人不还私吞过演出费吗?”至少这次徐美贞的自作主张还能给她带来点儿人气。不过这么一想,她突然很好奇yg时收经纪人到底是以什么作为标准的?
如果这丫头的话是作为安慰,太阳并没有觉得自己又被安慰到。但如果是作为搞笑,他同样没觉得这哪里好笑了。
irene拢了拢身上2ne1的应援卫衣,觉得时间差不多太阳的腿脚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便站起了身,“哥,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先走吧。”
而她脸上所扬起的傻笑直到irene迈进自己自从到了日本只来了寥寥几次的酒店房间时,彻底消失。确定身后的门锁好后,她快步走进卧室,直接倒在了那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之上。随意放在脸颊边的手突然狠狠握紧手下的床单,过大的用力使得她纤细的手指关节竟发白到隐隐透明。埋首在床单中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那单薄身躯的颤抖却是明显。
今夜与太阳间的沉默固然让irene无法忘怀,但是那噩梦却几乎占据了她的所有思绪,刻印在骨子里的冰冷永远都无法就此挥之而去。
连irene自己都没有想到,为什么那一个个从她生命中渐渐消失的人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梦中。光是承受那道道让人窒息的冷漠目光就让她一时喘不过气来,更不要提他们离开时那潇洒的背影如一块大石狠狠砸在她的心底,涌上心头的冰冷让她忍不住打颤。为什么,为什么会梦到他们?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