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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青木的话说得没错,irene在韩国有太多的条条框框约束着她。而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在日本的人气爆发让所有人都惊叹不已,由此不仅能看出她的个人能力,更能看得到她在日本的前景无限量。这些是韩国娱乐圈和yg不能给与她的。太阳当然都明白,也懂得irene留在日本是现在的她最好的选择,可就当他看到irene要回应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显身了。他并不希望irene留在日本,甚至更不希望是有这青木在的日本。

    太阳瞥了一眼正惊讶地望着自己的irene后便向青木颔首,“青木桑这么晚了,还在公司啊。”

    一接到太阳的看似平静却饱含锐利的视线,irene立刻乖乖低头,可忍不住默默内伤。怎么了啊!

    同样疑惑于太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公司的青木一见irene的反应,却暗自浓眉一皱。irene一到日本第二天他便以公司的名义问过那件颇为震动的绯闻,当时她毫不在意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坦然的让他看不出一点儿有□□的意思。可如今这一见让他心觉有些不对劲,irene面对太阳的这份乖巧他之前可没在当她见权志龙和top的时候看到。

    低着头的irene并不知道青木惊异于她的反应而注视着她,但太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irene的行程才整理好,就给送过来了……”青木扭头笑答,刚好望进了那双没有笑意的笑眼。

    青木的愣怔并没有让太阳移开自己直视的视线,但几秒后就在irene好奇怎么突然静了下来,双眸正要偷偷往上瞄时就听太阳轻声道了句:“是这样啊,麻烦青木桑了。”

    “太阳xi说笑了。”话是这么说的,可从青木的表情上来看没有半点儿客气的意思。下午要不是minzy那神来一笔他也不用忙到现在还不回家,更别提刚刚眼看就要把irene说动了,怎么这太阳又这么赶巧地跑出来捣乱!青木忍不住在心底吐槽,yg艺人其实就来克他的吧!

    按说这两位哥哥平时都是温柔暖男著称才对,好吧,至少外表来说是这样。怎么一来就气氛这么,这么诡异呢?irene终于忍不住抬头,刚万不想却又和太阳的视线对了个正着。那双黑眸中不见一点儿笑意更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压抑,这发现让irene下意识地傻笑两声,“那,那个,永裴哥怎么现在这个时候来公司了?”她记得这哥哥在没行程的时候,作息可是标准让人惊讶啊。

    太阳几步走到桌边,把手上的袋子放在了上面,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怎么睡公司了啊?”

    “这不是录影棚大部分都离公司毕竟近嘛,我懒得再跑到酒店这么折腾了。”

    闻言,太阳随意地点了点头,便对irene招了招手,“过来吃饭。”

    irene低声嘀咕着:“可现在是晚上了。”这哥哥是忘了她晚上从来不吃东西的?

    太阳出现的时间怎么会赶得那么好?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的青木隐约猜出这big bang的暖男刚刚怕是一直门外吧。不过,他有足够的把握相信能把irene说服而留在日本,至此青木倒是并不在意这人把他的话全都听了去,反而觉得这样更好,也算是提前给yg方面打了声招呼。正这么想着的青木却接到irene隐晦的求助视线,瞬时有些好笑。那次节目之后irene开始不吃饭这事他还是知道的,虽然也在担心但还是觉得她迟早会有饿的时候,没必要逼这么紧。

    irene自以为的隐蔽却不料被盯着她的太阳看了个正着,莫名冒火的他在青木想要开口相劝前抢先低声唤了一声,“irene。”然后不意外地见那丫头拉耸了双肩,嘟着脸起身慢慢蹭过来。

    她深表怀疑自家亲故那越来越强的气势根本就是从这哥哥身上学来的!简直被压的抬不起头来的irene心里默默嘀咕着接过来了太阳递过来的一次性汤杯,指尖传来了一阵温热。

    青木瞥了眼被irene打开的汤杯,“粥?”irene第一天开始不吃饭的时候他也给带过粥,可她一见脸色就是一阵青一阵白,单手捂着嘴嘟囔食管里就是这种黏黏糊糊的感觉!“她吃不下粥……”青木侧头向太阳解释,却发现对方闻声后便把视线重新放在irene身上。见状青木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irene显然已经喝过一口,此时嘴里正叼着勺子无辜地回视着。

    “要是不喝永裴哥绝对会瞪死我的。”irene趁太阳转身从袋子里拿出其他吃的时低声嘟囔着。

    闻言,青木黑眸不由得轻轻一眯,或许他想错了。irene身上最大的变数不是那个三天两封短信堪比查岗一样精准的胜利,也不是那个每次通过电话都等让她瞬时充满动力的大成,而是这个从irene到了日本却从未来过任何消息但是被2ne1尤其是minzy时不时在她身边提起的太阳?

    那种粘稠让irene一时尝不出任何味道,可在食道中往下流淌的感觉已经勾起了几天前的记忆。下意识地想要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侧头就见青木正一脸微妙望着她。刚刚太阳来得太突然,这话才说了一半。可如今在下意识中irene不想把这留在日本的话在太阳面前说破,倒也无关在yg如何,只是不想在他面前说罢了,“哲也哥,那事我还要想想,过些日子会给你答复。”

    irene的话却引来了这两个男人完全不同甚至相反的反应。相比于太阳瞬时吊起来的心,青木心底的一块大石稳稳落下。即使这个让irene颇为不一样的太阳出现,也不会彻底拒绝留在日本的事,这已经足够说明什么了吧?不过……在瞬间沉吟之后,青木缓缓伸手揉了一把irene的头发,“刚刚忘记说了。irene啊,其实我个人非常希望你能留在日本,无关其他。”

    那张平时见惯了的温和笑容一时间让irene有了不知道如何面对的尴尬,但这些并没有在她脸上出现,反而嫣然一笑,“我知道了,哥。”心底却第一次感谢自己的表情管理如此出众。

    2ne1,尤其是minzy对他的不满,青木不是没有看到,更不只一次不巧听到那yg真正的小忙内抱怨为什么不肯听徐美贞的irene偏偏会对他言听计从。后来随着权志龙与top的隐隐不满,还有胜利突然的一通电话之后,irene怕是在他们眼中依旧一意孤行的毫无异议完成那些被他安排的太过繁重的行程。而这些要是说完全没有在青木心底留下痕迹,那完全是骗人。可要说就这样让他真正喜欢上这不论面对什么样的行程都拼上全力的女孩,怕还是不够。所以他还想要继续看看,继续慢慢相处下去来明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意。但他没想到太阳的出现会打乱全局,甚至如今的他在面对有太阳在场的irene时,居然有种如果今天不说怕是再也说不出口的感觉。

    青木莫名松了口气,“早点儿休息吧。”这话说完后,他的视线便转移到了站在一旁全程沉默着注视他们两人的太阳,本想说两人一道离开,可对方似乎并没有想要接这话的意思。

    “青木桑,晚上开车注意安全啊。”未待青木开口,太阳却不失他暖男之称,先道:“行程的事没想到会要您忙到这么晚,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明天晚上的演唱会请一定要捧场啊。”

    虽然意外于太阳半步都不肯退让,但青木并没有想要就此认输。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刚刚注视irene时的眼底温柔一时间消失了个干净,“太阳xi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不过,我还是想劝太阳xi一句,演唱会的时候还是希望您能和irene 保持些距离。这事刚刚我也跟irene提过了,毕竟绯闻的事虽然我们自己都知道是场意外,可饭们还是不太清楚。相信您懂我的意思。”这次不等太阳回应,青木便轻轻颔首,“告辞。”走前还向irene挥了挥手。

    目送青木离开的irene突然莫名不敢回头,在心底不住却忍不住地吐槽那越来越不靠谱的小妹妹minzy。就知道那丫头成天在旁边连连暗示是不是跟青木走太近这事迟早会惹出麻烦,可她绝对没想到会惹这么一个麻烦啊!不是,她就一直不明白这帮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不就是在日本这阵稍微听话点儿了,努力打拼人气点儿了嘛,至于意外成那样吗?现在青木这是要怎么办啊!

    “嘀咕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吃饭。”目光从那看起来格外单薄的背影上划过,太阳猛然想起这不省心的丫头才喝了两口粥就没再动过勺子。心底所充斥的不快让他费尽心力才稍稍有些被压下的前兆,“你今天是不想睡了?明早还有行程呢,吃完赶紧睡觉。”

    乖乖坐到桌边的irene一头栽倒桌面上,虽然已经听不到青木远去的脚步声,可还是小心为上的悄声嘟囔着:“还能嘀咕什么!嘀咕minzy呗!真是的,那个死丫头气死我了!我不喜欢她了!”

    irene对如今这情况的连声抱怨让太阳暗暗松了口气。这丫头还是太小,而那青木看着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好的人选吧?“真的不喜欢minzy了?明天我叫她别烦她irene姐了?”

    太阳的话把irene噎了个正着,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声:“哥……”什么时候他这么恶趣味起来了!

    irene想要转移话题,太阳看得出来,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想再记起刚刚青木对irene所暗示的是什么意思。之前见irene喝粥的时候就知道怕是再有一勺,这丫头绝对会吐出来。同样坐在桌边的太阳便拿起桌上的东京香蕉蛋糕,帮她撕开了包装袋就递了过去,“就这么喜欢minzy啊?”

    见是香蕉蛋糕,irene双眸瞬时一亮,这是她在出道日本时最喜欢的零食。连忙接过后就如以前一样把那点心掰成了两半,可之前的喜悦在一见里面黏黏糊糊的黄色香蕉馅时瞬间被浇灭,甚至能感觉到再一次往上涌的恶心。她急忙把那蛋糕又塞进包装纸内,放在一旁扭头不愿再看,“哥啊,其实我不饿,真的!而且已经是晚上了,还是不要吃了,要保持身材啊。”

    “我把馅儿给你挖出来,蛋糕你必须要吃。”太阳深觉再这样下去,哪怕irene不会被繁重的行程累出个好歹,也迟早会被本就极其苛刻限定食粮如今更是不想吃饭的她把自己活活饿死。

    比自己年长的太阳把这话都说出来了,心里再怎么不愿的irene也只有乖乖点头的份。

    “就这么喜欢minzy啊?”太阳随意地继续刚刚的话题,可手上动作的速度没有半点儿含糊。yg里谁都知道irene从一开始就对minzy分外执着,可谁都不清楚原因到底是什么。

    亲故说她喜欢都比自己小的孩子玩,这话确实不假,但是她对minzy却并不是完全只是这样罢了。不愿看太阳手边的香蕉馅,irene只是闷头摆弄着桌上的一次性餐具。久久等不到irene的回应,太阳才一抬头就听到她轻声说道:“每次看到minzy啊,我就想起自己小时候了……”

    太阳这才想起,九一年出生的irene在零六年出道,九四年出生的minzy却在零九年出道,同样的十五岁,同样的年幼。眼前这张小脸上绽放着一如既往的傻笑,可其中的无奈却掩盖不住。一时间太阳竟觉得自己是不是问错了,是不是又让她再一次想起了什么不愿回忆的事。

    手上把玩着一只塑料勺子的irene几次红唇微启却又再次闭上,最后似是轻叹一声般的飘渺,“minzy这样,真好,真的……”还注视着手中的那把小勺的双眸中充满着欣慰与欢喜。

    和irene相比,minzy无疑可以说是幸运的。年少的她上面有那么多哥哥姐姐们的关照和爱护,在这么一个大染缸般的行业里所有人都尽力想要帮她保留那份纯真。甚至后来的irene也尽全力将minzy好好保护在自己的圈子里,之前的那档节目便是最好的例子。这样的minzy真好。

    将手上终于挖干净了的蛋糕塞进irene的手里,同样打断了她那似乎沉浸在记忆里的神情。听她小声道谢,然后一点儿一点儿撕成小块的蛋糕塞进那张已经很久没怎么沾过食物的嘴里。这副模样让太阳猛然想起在他刚出道时所见过的irene,“你,丫头你还记得零六年年底的事吗?”见irene望向他时的一脸茫然,太阳忍不住轻轻一笑,“果然忘了吗?”

    那个时候big bang才出道不久,却刚好赶上年底的一场大型节目。本该与队员待在休息室的他因为想去卫生间而离开,可没想到后来在他还不是很熟悉的录音棚迷了路。兜兜转转都找不到回去的路,还想着如果队员出来找就好了,但碰到的却是故意刁难的现场工作人员。自知那时候的big bang人气不够,百口莫辩的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穿着连衣裙的irene从旁边的一间休息室走了出来。直到那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s|m的区域。即使出道不久他都知道这样乱闯别的公司区域是大忌,心觉这次怕是要惨了的他却见irene只是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似乎根本没认出来他是两三个月前才在后台正式跟她见过面的新团中的一员。

    这样的发现让他并不知道是该松口才好,还是低迷一阵才对。而irene只是含笑着问那工作人员有没有看到lie的经纪人,但在得到否认的回答时细眉才一皱就听那个工作人员道了声现在就去找。可那人离开前又忍不住盯着他看,而irene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跟着打量了他一阵,又疑惑地望向了那工作人员。这次那人没有再犹豫,连忙帮irene去找那不知所踪的经纪人。

    被留下的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却见irene突然在走廊左右张望,见并没有人在便对他挥了挥手示意跟上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哪怕对方比自己年小也毕竟是出道近一年的艺人,不得不听前辈话的他也只得跟上。原想着她是不是该给声提示,却见irene只是闷头带着他在录音棚里绕来绕去,甚至只走些没什么人的小路。

    心里越发没底的他除了跟上也别无他法,但心里还是不住地嘀咕这该怎么办。却在这时前面的irene突然停下了脚步,对连忙抬头的他温柔一笑,指着前面不远正紧闭着门的休息室,上面的门牌所写的正是big bang。在那天终于对他说出了第一句话:“下次小心点儿,别乱跑了。”说罢,还不待愣住的他道谢,便头也不回快步离去。

    之前太阳的确在第二期irev上提起曾被她所照顾过,可irene根本就没想起来是什么事,后来她也忘了去问,没想到如今会被太阳提起。但这事说真的她并没有多少印象,可又不好直说毕竟这哥哥都记得,便傻笑着为那时不怎么说话的自己辩解:“当时他们觉得我话说太不着调了,所以,所以叫我在外面最好别说话……”尤其是面对有胜利在的big bang的时候,不过这点即使不说怕是这此时黑眸中带有好笑注视着她的太阳也明白。不愿就这么认输的irene坏笑着问道:“哥觉得我那时候怎么样?”

    irene突然的问题让太阳一愣,但侧头细细回忆后毫无保留的回答,“很温柔。”后来他不难想通irene是故意支走那工作人员的,“也很,很漂亮。”否则不会在这么久过后,她当时的发型,所穿的连衣裙颜色还是在他记忆里清晰可见。

    可这话听在irene耳中却有另一种意思,她无奈地撇了撇嘴角,“真不好意思啊,哥,那都是假的。”那份浮在表面的温柔是表情管理,精致妆容与衣服不过是另一种包装罢了。

    注视着把最后一口蛋糕咽了下去就连连摇头不肯再吃的irene,太阳心底暗道,在他眼中那些都不是假的,从来都不是假的。可在面对如今对他傻笑着,但那双总是带有倔强的坚强的黑眸中此时隐隐透露着让他不明的遗憾与淡淡苦涩,使得这话像是梗在他的喉咙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感觉得到,在他与irene之间有什么东西变了,让他们两人的相处从平时的轻松蒙上了一层透明却无法挣脱开的隔阂。他不想要这样,却不知道如何更改这样的现状。

    手上慢慢的把蛋糕包装纸轻轻折起,整个休息室里只有这种“格拉格拉”的声音在孤独的回响。irene看似出神儿地望着包装纸,脑海中却响起了今天见到太阳之后的那通电话。

    手机响起时,在看到上面的名字她并不意外。可在接通后,另一边的亲故欲言又止,“知恩啊,永裴哥他,他是不是……”胜利以为在二十多天后,当她再次见到太阳时才会发现,但他并不知道这通电话来得实在太晚了。

    早在她匆匆离开韩国的那天,坐在飞机上的她忽然了悟为什么当太阳说原谅她,说是不会生她的气时心底的不对劲为何而升起。原来这哥哥不知从何时开始面对她时的感觉变了,变成了那个人人口中的暖男。以前她总是忍不住抱怨为什么别人眼中的暖男,会在她面前完全不一样。可笑的是如今她居然会怀念那个总在沉默中静静看着她的太阳,而不是这真正的暖男太阳。

    记得第一次来日本前,太阳为她的谎言而愤怒。即使难过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这哥哥面前说破那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缄默,然后轻声道谢,轻声做出最后的道别。但是这次,她居然不敢去问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他们之间变成这幅模样,她害怕将那一切戳破的时候将无力再把他挽留。那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停下脚步的她,居然会畏惧而退缩了。

    “胜贤,只要哥他高兴就好。”她的妥协换来了亲故的沉默,可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别的选择,“只要哥他高兴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