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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想念是理所当然的

    考完试,一个学期就这么过去了,春假也开始了。

    35天的分别,按照计划,周卫是完全不必担心的,可真到分别的一刻,不免还是要胡思乱想一番。最主要的是陈朝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自觉,迟钝得让人抓狂,可又不能说她完全没有反应,至少,她对旁人没有这么随意,就连前男友也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送她去火车站的时候,候在进口处的那个小伙子立马就变脸了,可某人还是很没心没肺地问人家天气这么冷怎么不进去坐着,如果他是杨景,只怕现在就躺在医院里输血了――因为吐完了。

    陈朝晖回家几天后,他也收拾东西,带着寿寿回家去了。虽然学校离家没多远,平时却不怎么回家。因为家里未必会有人,老爸经常外出公干,而老妈则喜欢在亲戚朋友家厮混,他一个在家,麻烦得很。家里有人的时候也很麻烦,老妈整天会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烦他,让人不胜其扰。还好这段时间他工作比较忙,老妈大概也了解了他的疾苦,没怎么理他,耳根子清净了不少。

    才分开几天,他就时不时会想起她,吃饭的时候、和寿寿玩儿的时候、工作的时候……

    思念也伤人呐。

    陈朝晖也很无聊,南方的冬天也很冷,没什么出去的**,只能窝在家里发霉。

    陈家爷爷观察了几日,跟老伴说:“那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你也看见了?”陈家奶奶看着靠在沙发上抱着抱枕,频频换台的陈朝晖小声地说。

    这孩子,要说有什么不对劲他们真说不上来,可是总觉得她虽然每件事都做好了,就是少了一点儿精神,少了一点生气。

    “你拐个弯问问。”

    “问有什么用,那孩子是个闷葫芦,什么心事都放在心里。”陈家奶奶想了一下,又说,“该不是海媛又说了什么让她不快的话了?”

    唉,这对母女,上辈子不知道是不是仇人,从来没有合得来的时候,一见面就闹别扭。还好小晖是一个不会吵架的人,不然家里更有得闹,可有时也因为吵不起来,关系变得更僵。

    海媛好不容易从美国留学回来,本以为母女俩因为久别而有所缓解,哪知板凳还没有坐热,就因为一个问题而陷入僵局。

    陈海媛问:“听说b市到处都是当大官的,你有没有傍上一个?”

    杀伤力十足……埋头吃饭的陈朝晖慢慢地抬起头。

    两位老人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缓冲的话,陈海媛又说:“没有傍上?我想也是,一个黄毛丫头而已。”

    “黄毛丫头也是你生的。”陈朝晖淡淡地回了一句。

    “哼,我的基因其优无比,只怕是遗传到别人那些劣等的。”陈海媛一脸厌恶。

    陈朝晖早已习惯母亲说到那个人的表情,却还是有点不满:“别人是谁?”

    同样是一句话而已,让这顿团圆饭变得难以下咽。

    唉,两老回想起来也只能长吁短叹呐。陈维意正打算找孙女好好谈谈,开导开导她,她的电话就响了,他只好等下再说。

    “我是陈朝晖。”只见陈朝晖懒洋洋地接过电话,手上持续换台的动作没有停顿。

    那边静了两三秒才传来一个早已熟悉的清泠声音:“你又在睡觉?”

    陈朝晖立刻打了个激灵,手中的遥控器也摔了出去……呼,还好接住了。“没、没有啊……我在看电视呢。”她急急忙忙地说,现在可是下午4点,睡觉?

    “听起来很像。”她难得的懒懒的嗓音,周卫听到过几次,多半是在中午的时候,所以他猜想那时她是在睡觉。

    “嗯……找我有事?”陈朝晖不想解释,直接转移话题。

    “没事就不能找你?”周卫反问得极其理直气壮,让陈朝晖当下无话可说。

    “其实还真是有点事。”周卫笑了笑,说,“办公室的电脑出了点问题,之前都正常,就刚才突然就黑屏了,重启之后有一下没一下,一闪一闪的,试了几次都不行,有份材料在那台电脑里,助理忘记备份了,很急。”

    “附近有电脑维修点吧,没有的话,我可以提供……”陈朝晖理性地建议。

    “没用,”周卫很直接地去掉这个可能,“找了三个了,都一筹莫展。”

    陈朝晖想了一下,问:“开机正常?”

    “很正常,旁边的三位专业人员可以保证。”周卫很可刻意地强调专业人员四个字。

    陈朝晖听出他咬牙切齿地感觉,有点想笑,这个情商极高的人居然也有抓狂的倾向,看来这份资料真的很重要。

    “显示器呢?”她又问,“是台式电脑吧?”

    “是台式,显示器也没有问题,拿另外一台主机试过了。”

    “嗯……内存呢?运行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嘀-嘀-嘀的响声?”她又问。

    等了一下,电话换到另外一个人,有点气急败坏:“我是xxx电脑城的一号维修员yyy,主机很正常,显示器正常,我们每一项可以测试的都测过了,一切都很正常,就是莫名其妙地黑屏,你不相信我们的专业知识?”

    陈朝晖一怔:“呃,谢谢。”

    周卫冷着脸接过电话,他当然知道向一个学生求助,三位维修人员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战,可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给了机会,他们却表现不佳。

    “怎么样?”他问。

    陈朝晖拿了一个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呵呵,基本上我猜到答案了。”

    “答案是?”

    “电源。”她又咬了一口,“不是主机里面的电源,而是插座电源不稳,供电量不足,我想你们把插头按紧或换个插头就好了。”

    周卫:“……”

    挂了电话,陈朝晖浅笑着咬苹果,想象着周卫那边的情况。

    陈维意和老伴面面相觑,怎么一下就高兴了?年轻人,心绪变得太快了。刚才那个电话,应该是好朋友打来的吧?希望能经常打来呢。

    挂了电话,周卫扫了一眼在场的三位很明显挑衅着的维修人员,弯腰把插头拔出来,稳稳地插好后,轻轻地按下启动键。

    两分钟后,所有人都呆滞了,这个……也太人品了吧。

    这下子大家终于明白了刚才周卫的那一眼,叫做无语。

    “哈哈,也算是长了一次经验了。”老张打圆场,可是越发显得那三个人技术有限,让人家更加窘迫。

    送走了人,老张抹了一头冷汗:“刚才看到没,那三位的表情可真丰富。”

    周卫没说话,认真看资料。

    “周卫,你的朋友很厉害嘛。”林爽赞叹地说。

    “不只是朋友哦~~”老张很八卦地说。

    林爽看到了一种粉色的气氛,惊讶地说:“周卫原来有主了?真是可惜了,很多漂亮美眉找我当媒人呢。”

    “可惜个鬼,他有主了,机会不是留给你了么?”老张挤挤眉,又说,“周卫,那个陈师妹什么时候回来?以后我们就有福了,反正是自己人,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周卫从百忙之中分出一秒钟睨了他一眼,说:“在我们家,经济是独立的。”

    什么意思?老张看向林爽。

    林爽想了想,说:“大概是说,如果律师楼需要帮忙的话,还是要支付费用。”

    心真是狠……老张心中垂泪。

    晚上,网上视频中。

    “说吧,你遇到什么不快的事?”周卫一点儿也不懂得委婉的艺术。

    “没有什么不快的。”陈朝晖否认得也很直接。

    “那声音怎么听起来闷闷的?”

    陈朝晖瞪眼,不想问他怎么听出来的,反正他有他的过人之处,她问了也不明白。她不想说,已经发生了,说得再多也没有意义,况且,她觉得……

    “你没有听我抱怨的义务。”她提醒他。

    周卫听了,低头轻笑,通过信号传过来的模糊影像依旧让人觉得心动,他说:“我是没有这个义务,但是,陈朝晖,向朋友发发牢骚是在正常不过的,你介意什么?”

    朋友?

    陈朝晖被这个熟悉的字弄得一愣,他们原来已经是朋友了啊。有心事,对朋友倾诉,确实很平常嘛。

    “难道你信不过我,怕我说出去?”周卫又是一记追击。

    “当然不是……”陈朝晖犹豫着,断断续续地向他剖开自己的心。

    她当然不是从小跟妈妈关系就这么差,大概是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吧,她经常会问妈妈关于生父的事情,开始妈妈还是会很理性地回答她,可久了就不耐烦,甚至暴躁。而妈妈是一个事业心很重的人,没有多少时间陪着她,母女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最后当她选择了a大后,妈妈的情绪也到了极点,不光是百般阻挠,阻挠不成便冷嘲热讽,甚至口不择言。有时候,她真的很怀疑,妈妈这完全是迁怒,将对生父的恨意转嫁到她身上了。

    “这么说,你生父就在b市了?”周卫问。

    “嗯,我知道他在哪里。”陈朝晖很平静地回答,“当初是想见他一面,看看给我一半基因的人长什么样,现在却没有什么想法了。对我来说,现在的家人足够了,他存不存在,其实都不重要。”

    这个想法是奶奶病发了之后才有的,珍惜眼前拥有的,比什么都重要。

    “还不足够,将来你会有更多的家人。”她会有丈夫,孩子,自己的小家。

    “也许吧,我大姐最近要结婚,我要当伴娘。”说到这里,陈朝晖终于有点笑意了,“我有点期待。”

    “恭喜啊,开学后带照片回来给我看。”

    “好啊,不过你不能期望太高。”陈朝晖顿了顿,说:“谢谢你,周卫。”

    “朋友之间,谢什么?”周卫回答,语气突然变得低沉,“其实,我有点想你了。”

    哈?陈朝晖一怔,脸上红云遍布。

    “寿寿也很想你,是不是,寿寿?”接下来是两声兴奋的犬吠,“你呢?有没有想你我们两个?如果没有,你这个朋友也真是绝情。”

    “我、我……当然也想你们。”陈朝晖脸红红地说着。

    “想念是理所当然的,不用害羞。”周卫一副教育的口吻。

    理所当然吗?……比起这个,她觉得轻易将想念说出口的人,脸皮真是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