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里就遇见前世这样一个让人不愉快的人,给维吉妮亚的心情蒙上了一阴影,更兼德拉科所说的可怕的事实,更是让她难展笑颜。这让奉谢德拉科之命前来陪伴她的谢塔纳夫人格外拘束。
谢塔纳夫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拢了拢裙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听从谢塔纳先生之言――“你就乖乖地坐在那儿,什么都别做!”――晚宴还有两个小时才开始呢,光是呆坐在这里这得有多尴尬啊。
房间的门动了,刚洗完澡的维吉妮亚披着一头微湿的头发走出来,“请原谅,谢塔纳夫人,让您特意来帮我,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
“没关系,”谢塔纳夫人抓紧时间从手袋里掏出了一本画册递给维吉妮亚――这是她原本给亚莉准备的礼物,“小姐,不,夫人,我给你带了一个小礼物。”
维吉妮亚好奇地接过,一看到封面就笑了,“多谢您,你叫我维吉妮亚就可以了。”
谢塔纳夫人立刻松了一口气。
一个钟头前,她打开房门,谢塔纳先生的那位上司合伙人的冷脸吓得她小腿肚都在打颤,根本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他希望在今天晚宴开始前的时间能让谢塔纳夫人去陪伴他的妻子,因为他有点事情需要和谢塔纳先生商讨。
“她会自己打理头发,夫人,”那个长着一双冰冷冰的蓝眼睛的男人对她说,“你只要在她选礼服的时候给她一点意见。我的意见是,她的身材很完美,不需要别的东西来点缀,也不要露背露腿来展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谢塔纳夫人只是茫然了一会儿,在德拉科眼里就是一脸蠢相,他直接说道,“选那件白色的一字领。”
眼下,谢塔纳夫人在维吉妮亚发出挑选礼服的邀请后,立刻在一大堆礼服裙中寻找福利亚特先生指定的衣服来,同时她还不忘向维吉妮亚表功,“那本画册上有他本人的签名,我是在上个月去美国时从一位小姑娘手中搞到手的,花了这本画册本身的六倍价格,我知道现在的年轻姑娘都爱这些。”
维吉妮亚的手顿了顿,转而更是好笑。谢塔纳夫人还不知道她又说了蠢话,更是将画册的老底透得一干二净――一个月前谢塔纳夫人还根本不知道她会和维吉妮亚见面呢,维吉妮亚知道自己肯定是抢了哪个小姑娘的一份礼物。
谢塔纳夫人在一边继续兴致勃勃地道,“您准备穿哪一件?要我说,你身材这样美,穿哪一件都好看,但是英国人的老传统,愈是简单的线条才愈显得你漂亮哩。”提到衣服她似乎很在行,她几乎看都没看其他的,就将一件一字领的白色礼服裙挑了出来。
维吉妮亚挑挑眉,“是福利亚特先生的风格。”
谢塔纳夫人几乎是吓了一跳,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吗,真荣幸……”她向维吉尼亚瞟了一眼,见她没有生气,好像也没有怀疑,这才稍稍放了心。
维吉妮亚在她的帮助下穿上了裙子,就礼貌地请谢塔纳夫人到隔壁的房间换衣服。
八点还差一刻的时候,维吉尼亚走了出来,刚刚潮湿没有形状的金发打着精致的卷堆在颈边,她化了妆,朝正在沙发上看杂志的谢塔纳夫人微微一笑,谢塔纳夫人似乎看见了引发了特洛伊战争的海伦,几乎说不出话来,此刻她才蓦然察觉到眼前这位顶顶漂亮的贵妇人和她那个纹身穿鼻环的侄女有着天大的差别。
谢塔纳夫人照丈夫的吩咐将维吉尼亚引到宴会厅里的小休息室内。谢塔纳先生邀请了所有今天晚上在酒店的客人,到现在还忙得不见踪影,谢塔纳夫人就坐在包厢陪她。过了几分钟后,德拉科走了进来,气色舒展,同昨天知道消息后的凶恶模样大相径庭。
维吉尼亚的脸色沉了下来。
谢塔纳夫人特别没有眼色地仍旧坐在房间里,德拉科只好道,“夫人,谢塔纳先生正在找您,他好像在厨房那里。”
谢塔纳夫人一听,急匆匆地走了。
“我昨天就说过我不愿意。”维吉尼亚在德拉科坐到她身边时,飞快地又往远处挪了一个位置,“你确定了凯尔西就是那个女人?简直难以置信,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上辈子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可以想象得到。既然你已经确定了,那不管凯尔西本人是不是,也无论你是把她赶出度假岛,还是用什么办法限制她,我不乐意和她说话,不乐意见到她。别去试探她,好吗?我一点也不想去想起上辈子那些恶心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德拉科安抚她道,“如果你愿意,我就陪你在这里哪里也不去,谁都不见。”他试探地握住她的手,见她没有挣脱才委屈地道,“你说过,以前的事都不会怪我的。”
维吉尼亚不高兴地抽手,德拉科连忙握紧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过了一会儿,维吉尼亚软了音调。
“你想听?”德拉科小心翼翼地问,见她似有似无地瞥了他一眼,立刻坐直了身体。这简直不能太美好!从昨天晚上他就对这个突然出现在酒店的威利茨夫人满肚子怨气,原因在于维吉尼亚当天晚上表现出了作为一个妻子对于此事正当的感情,不乐意和他同房――可这对一个才结婚两天的男人来说是不可忍受的。“我想彻底解决掉她,维尔。你或许觉得她对你来说只要避开就行,可对我来说不一样,她是凶手,我不想疏忽任何一个问题导致你受到伤害。”
有人小声地敲门,“宴会开始了,福利亚特先生。”
德拉科看向维吉尼亚。后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手臂送进了德拉科一直抬起的臂弯。
谢塔纳先生对宴会下来心血,宴会厅装扮得十分漂亮,银器擦得雪亮,能照出天花板上漂亮的灯盏。
维吉尼亚端着酒杯站在德拉科身边,努力忘记凯尔西的存在。可等到所有的客人轮番上前祝福时,她不得不面对着这个有些变样的凯尔西。
坦白说,她能一眼认出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是凯尔西真的是巧合,她站在智利松的旁边,熟悉的魔法波动才会让她第一眼就认出她。学生时代的凯尔西白肤金发,五官秀丽平淡,眼前这位妩媚带笑的威利茨夫人却有着蜜棕色的皮肤,黑发打着卷垂在饱满的胸前。越是细看越是不能确认身份。
威利茨夫人举起杯子,自认为伪装成一个麻瓜天衣无缝,“福利亚特先生您真是好福气,年纪轻轻就娶了这样一个漂亮的太太。这件大喜事不得不喝一杯呀!”她率先将水晶杯送到唇边,斜睨着德拉科抿了一下杯沿,留下了一只艳红的唇印。
雪莉酒顺着威利茨夫人的喉咙一直烧到她的心里,她简直嫉妒坏了!阿斯托利亚花了大价钱弄到了几张请帖,婚礼当天带着她偷偷地混在维奇伍德的婚礼人群里,然后她一个人跟到了这儿。谁能想到呢,一向瞧不起麻瓜的马尔福竟然在麻瓜的地盘里拥有这么大的一个产业!维吉尼亚克拉肯索普是怎么勾到这样一条大鱼的,也不过只有一张脸而已,让她从上学的时候就这样好命!
她借着酒意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面庞,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雪莉酒会让她产生醉意。
德拉科低声笑了笑,“多谢您的好意,夫人。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太太吧,啊,您认识我的太太吗?”
“喔,当然认识。”威利茨夫人说。
德拉科笑了笑,朝旁边的客人举了举酒杯,解释道,“看来是遇见了故人,难怪我觉得有点眼熟呢!”
威利茨夫人吃吃地笑道,“真的觉得我眼熟吗?也对,我和你们一个学校呆了整整四年呢!”
维吉尼亚终于出手抓住威利茨夫人的手臂,“啊,我记起来了,你是凯尔西梅尔切特是不是?”一边说一边把她往小休息室里带。
德拉科留下来又喝了几杯酒,“失陪,我去陪陪维吉尼亚,她有点内向。”他和谢塔纳先生说了两声,就脱身也进了休息室。
维吉尼亚正端坐在沙发上,而威利茨夫人则被随便地扔在壁炉前的地毯上,身上还遮着一张沙发巾。她看见德拉科进来,就皱起眉毛,“我不想和她说话,哪怕她喝了吐真剂。”
见此,德拉科只好无奈一笑,“不问就不问吧。”他抽出魔杖,走到威利茨夫人身边,直接抵上了她的太阳穴,“交出你的记忆,凯尔西威利茨。”一簇又一簇的蓝色絮条被抽了出来,被德拉科装进了一只水晶瓶里,他脸色铁青得厉害,显然是某些记忆触怒了他。
维吉尼亚刚想开口问,见此又闭紧了嘴巴。
威利茨夫人眼皮颤抖了一下,似乎要醒过来,又被德拉科狠狠一耳光甩晕过去了。
“别这样,德拉科,别降低身份和她计较。”维吉尼亚终于忍不住起身拉住他,“我也不想你碰她,给她下暗示吧,让她消失在我们面前。”
德拉科站起身,平平静静地说,“没事了,别怕。”他甚至好脾气地用漂浮咒将威利茨夫人移到沙发上,揽着维吉尼亚回到了宴会厅。
“给休息厅的那位夫人送一杯解酒饮料。”德拉科对侍者说,他苦笑着看向走过来的谢塔纳先生,抱怨道,“害得维吉尼亚白高兴一场,以为能得到老同学的一些讯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