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的名字。”黑暗中那个陌生的嘶哑男声说。
“维吉尼亚克拉肯索普。”顺从地没有任何抵抗。
“你经常进出魔药教授斯内普的办公室吗?”
“……是。”
“你知道腮囊草?”
没有回答。
漆黑的教室里,男人不耐烦地敲了一下桌子,举起魔杖对站在对面的女生再一次施了夺魂咒,“告诉我,你知道腮囊草吗?”
“……知道。”
“很好,那你一定能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他该死的把它藏到了哪里?”
维吉尼亚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答案就在嘴边,可问题却如此敏感,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说,不能张嘴。
幸好黑暗中的男人为了不暴露伪装身份,推迟了喝复方汤剂的时间,若有人能看清他此刻的样子,必定要大吃一惊。他脸上的皮肤仿佛皲裂开来的泥塑,裂缝中透露出两只隐含疯狂的眼睛,他的手上正把玩着一只乒乓球大小的假眼,没有了这只假眼,他没有看见维吉尼亚脸上挣扎的表情和逐渐清醒的眼神。
男人没有听到回答,重新举起了魔杖。白光在他的魔杖尖亮起的一瞬间,维吉尼亚努力睁大眼睛,将男人此时的面貌记在了心里。
“不管斯内普将腮囊草藏到了哪里,明天一定要拿到!”
“好。”维吉尼亚温顺地答道。然后,她听从指示从教室里走了出去。男人对着她的背影骂骂咧咧了两句,又补上了两道咒语。
德拉科已经站在了赫奇帕奇的寝室门口,莱蒂斯匆匆从里面走出来,对他摇摇头,“维尼不在宿舍里,安妮说她早就出去了。你一路上都没有遇见她吗?”
德拉科的脸色变得很凝重,“谢谢你,普罗瑟罗小姐。”
“需要我去告诉斯普劳特教授吗?”莱蒂斯被他的神情搞得有些惴惴不安。
“……不需要,她回来了。”德拉科越过莱蒂斯的肩膀,快步走向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维吉尼亚。
莱蒂斯刚刚放下来的心突然又提了起来,因为她发现维吉尼亚显得很不对劲,她整个人无精打采,下唇更是有一圈已经咬出了血的牙印。
德拉科只消一眼就看出了维吉尼亚的问题,他强压着怒气,打横抱起维吉尼亚就往魔药办公室走。大家都被他大胆的举动惊呆了,纷纷给他让道。
莱蒂斯忧心忡忡地小跑着跟在他们身后,熟识的人都拦住她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莱蒂斯摇摇头,“我不知道。”
在拐弯处,穆迪教授一瘸一拐地迎面走来,他似乎发现了不同寻常,连忙加快了步伐,拖着那只瘸腿,用拐杖拦住了他们。
“出了什么事?让我看看――”
“不劳您费心了,穆迪教授。”德拉科躲开他的手,“一点小事,斯内普教授也会替我们解决的。”
“斯内普?哼,我倒是忘记了你原来和他是一伙的。”穆迪教授不高兴地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对别人负责一点,马尔福。斯内普,哼,斯内普,他自己已经是自身难保了!”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维吉尼亚下唇的牙印,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你倒是让我想起一个十分可笑的例子,”斯内普的声音阴测测地响起,周围的赫奇帕奇再想看热闹,也被他一贯的风评吓得退回了自己的“獾穴”。斯内普用魔杖拨开穆迪的胳膊,语意不明补充道,“一个活生生的才发生过的例子,早些时候,他比你还不惹人注目。好了――”他看了一眼德拉科怀中的维吉尼亚,“看来要请邓布利多来一趟了,克拉肯索普小姐被人施了夺魂咒。德拉科,把她抱到医疗翼去。”
德拉科抱着维吉尼亚,一言不发地紧紧跟在斯内普的身后。
不到一刻钟,听闻消息的众位教授纷纷聚在了庞弗雷夫人的医疗翼……病房外。
“她的身上被下了不止一次的夺魂咒,对她的脑部有很大的影响,应该需要一个安静的坏境。”庞弗雷夫人显然极为恼火,她没料到在霍格沃茨竟然会有学生受到不可饶恕咒的伤害,“那些不怀好意的外国人――他们可狡猾着呢!”她怒气勃发,对着邓布利多校长也极为不客气,“那些鬼鬼祟祟的法国花花公子,还有那些整天阴沉着脸的德国人,应该限制他们的活动范围!如果再不限定,我肯定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可怜的姑娘,肯定是她的脸蛋惹的祸。”
庞弗雷夫人最近被好几个霍格沃茨的学生搞得火大,圣诞节过后,他们纷纷来医疗翼要求迷情剂――全是因为布斯巴顿那几个漂亮得过分的男生和女生,庞弗雷夫人在狠狠地教训过那几个学生后,不客气地迁怒到了布斯巴顿的学生身上,甚至连带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因为天气和水土原因经常出入医疗翼也被庞弗雷夫人记了一笔。
邓布利多好脾气地任由庞弗雷夫人数落了一顿。他顶了顶月牙状的眼镜,看了看斯内普,“又要麻烦你了,西弗勒斯。”
庞弗雷夫人絮絮叨叨地列出了一大堆维吉尼亚的要用到的魔药。
“医疗翼的这间病房最近就不要再让别人进出了,”邓布利多教授沉吟道,“我担心会有人潜入病房内对克拉肯索普小姐不利――如果她恢复后回忆起施魔咒的人。”
“交给我,邓布利多,这些狡猾的人一个都逃不掉!”穆迪教授狠狠地说。
“那倒不必,”邓布利多教授看了看斯内普教授,“西弗勒斯最近都会待在医疗翼协助庞弗雷夫人的治疗。阿拉斯托,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穆迪教授的假眼转了转,并没有出声反对。
麦格教授忧心忡忡地询问,“需不需要联系克拉肯索普小姐的家长?毕竟她……”
“我已经写好了信。”一直在一边的德拉科出声道。
“那真是太贴心了,马尔福先生。”邓布利多看了他一眼,“好了,我们都聚在这里就算等上一夜也对克拉肯索普小姐的病情于事无补,明天是三强争霸赛的第二场,各位也回去休息准备吧。”
德拉科执意要留下来,也被庞弗雷夫人毫不留情地驳回了。
维吉尼亚一直睡了三天才睁开眼睛,第二场比赛已经结束了。
德拉科和布雷斯正坐在她床边的座位上。
“庞弗雷夫人说你今天大概就会清醒过来,怎么样,脑袋还疼吗?”布雷斯将她身后的枕头拉了拉,让她好靠在床头。
维吉尼亚此刻还感觉到脑袋有些空,还重,就像一只铅打的空心球。她环顾了一眼四周,询问地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会意,动了动魔杖,“周围没有人。你看清了是谁吗?”
布雷斯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维尼才醒过来……”
“有些事情早点说出来会比较好,我很担心在没说出来之前,因为一道遗忘咒就失去了所有的线索。”维吉尼亚说,她努力从一片空白的脑子里挖出了那天的记忆,“我是在赫奇帕奇的甬道上中招的,当时天忽然一下子就灭了――是一个挺年轻的声音,就像好久没说过话才开口一样,声音很嘶哑,他把我带到了一个漆黑的教室,我不大清楚过了多久,然后他开始问我关于腮囊草的事情,而且他似乎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教授手上有腮囊草,并且清楚最近腮囊草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他以为教授将它藏了起来。啊!”维吉尼亚突然直起了身体,“我看到他手上拿着穆迪的假眼,而他本人是一头金发――短的,我看到这些金发夹杂在穆迪的黑发里,在白光下很显眼。”
布雷斯震惊地看了一眼德拉科。
“不管伪装成穆迪教授的人是谁,但穆迪教授是假的这一点确认无疑了。”德拉科说,“我会和斯内普教授说。”
维吉尼亚点点头,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哈利的比赛怎么样?”
“我怀疑他喝了翻倒巷的魔药――我不大清楚是谁给他的。但是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在一天夜里被翻了个底朝天,因为他给办公室的门上了好几道防盗魔咒,因此他怀疑能作案的也只有能在学校里幻影移形的小精灵。”德拉科说,“哈利的那瓶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魔药和克鲁姆的变形咒异曲同工,但是效果显然不怎么样――不清楚他水底的情形,估计维持的时间比较短,最后他是和罗恩两个人一起浮上来的,两个人都晕了过去。成绩仅仅比没有完成任务的芙蓉高上十几分。”
维吉尼亚不语,比赛的成绩已经被他们插手搞成了这个样子。
布雷斯显然没有跟上他们的节奏,他在一边默默地听着,等到他们彼此因为这个话题沉默了两分钟,他才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维尼,还是坚决地说你记不得那些事比较好,我也会和别人说。姨妈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和老妈在国外,正在往回赶。”
维吉尼亚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