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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Chapter 53

    “是我太鲁莽了,”阿隆娜声音有些沙哑地自责道,“我本该提前做好一切准备,在那种情况下会发生什么……”

    维吉妮亚在她后背上的手轻轻拍了拍,这个动作一做出来,她自己倒愣了愣――她以前从来不会做这么安抚人的动作。

    阿隆娜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将那只从帝王谷带回来的盒子还有约瑟赫伯斯留下来的笔记本拿出来,“你也该到了了解这些的时候了。你知道吗,宝贝儿,我以前认为你一点也不需要了解这些。”她带着感慨,“你生得漂亮,可以无忧无虑地念书,你还是一个女巫,这算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就算你不愿意一直生活在巫师界,回到维奇伍德也不会忧愁钱财――我一直以来最梦想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可是,维尔,这种想法是自私的――愿主宽恕我,我不能剥夺你了解真相的权力,你的姨妈敲醒了我――说真的,我以前一点也不情愿让你和布雷斯往来,接触这些人,意味着要揭开过去,意味着要影响我们现在的生活。”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维吉妮亚,“尽管你从来不问,但是我知道,你已经对你的父母产生了疑问,他们是怎样的人?他们怎么认识的?他们身上发生过哪些事……”

    维吉妮亚皱起眉毛,她的目光不安地落到面前的东西上,这两样东西她在梦里都见识过,她拿起那本祖父的笔记,翻到第一页――断断续续,走马观花似的梦境原本还是模模糊糊地,却在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浏览笔记时,这段记忆逐渐清晰地浮出水面,就像她方才一听见阿隆娜的声音,最深的痛楚一下子击中心脏,她在十一岁的时候永远失去了她――倘若不是阿隆娜仍旧坐在她的面前,她几乎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又怎么解释这本笔记呢?维吉妮亚几乎惶恐地一页页翻过去,它同记忆中翻涌的毫无差别。约瑟赫伯斯在这本笔记里写下了他大半辈子研究的植物和药剂,还有关于赫伯斯家族最重要的事情。譬如,维吉妮亚在帝王谷吞下的那枚“神的恩赐”。

    “诸神的恩赐”原先只是从莎菲克祖先流传下来的种子,一直同金匣子一起埋葬在帝王谷,据说是一位莎菲克祖先曾经无意间帮助过被自己弟弟谋害的奥西里斯,他藏起一块奥西里斯被弟弟赛特抛之于山脚的尸体,使它免于被秃鹫啃食。因此奥西里斯复活后生下的儿子荷鲁斯就赠送给莎菲克一枚种子,里面有他和兄长阿努比斯神的祝福。

    莎菲克的先祖珍而重之地将种子种在一只纯金的匣子里,可是年复一年从来没有发过芽。直到莎菲克因为得罪了神庙大祭司的利益,逃难出埃及,具体的历史已经不可考证,但这枚“诸神的恩赐”种子却在卡尔穆莎菲克手里获得了生命,他因缘际会成为赫尔加赫奇帕奇的大弟子,受过金杯的馈赠,用自己的鲜血灌溉出第一枚“诸神的恩赐”,从此就将金匣子埋在了帝王谷――只有这样这枚果子才能在摘下旧果子之后结下新的果子。

    每一代赫伯斯在继承了庄园的那一年就会在埃及的帝王谷吃下这枚果子,同时用鲜血为下一个继承人灌溉出新的诸神恩赐。可是乔治赫伯斯从毕业开始就一直在躲避食死徒的追捕,根本没有时间到埃及。因此,维吉妮亚吞食的这一颗本该属于她的父亲,这枚诸神的恩赐的时间远远超出了预期,这是维吉妮亚之所以在直接吞食后一下子晕过去的原因。

    在梦里,维吉妮亚是用了三个星期的时间分食了这枚果子,因为她太虚弱了。但它的确挽救了她破败不堪的身体。

    维吉妮亚不用听阿隆娜在她耳边重新再讲一遍笔记本上的内容,她现在知道得远远比她还要多,比笔记本上记载得还要多,她的思绪纷乱――诸神到底给了她怎样的恩赐?不仅仅是带给她血液和魔力的改变……

    “妈妈,”维吉妮亚打断阿隆娜的话,她的脸色比刚刚昏睡的时候还要苍白,“抱歉,我想再休息一会儿。”

    阿隆娜愣了愣,担忧地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维吉妮亚只是摇摇头,她用手轻轻将金色匣子上的匕首拔出来,“明天我们就去将它重新埋好。”

    阿隆娜看着她欲言又止,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告诉她的真相再一次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

    多尔芬罗尔是在沙滩边的泳池聚会上再一次看见一个礼拜前他遇见的那两个英国小巫师,他们坐在泳池边上的木榻上,男孩明显已经睡着了,女孩正捧着一本笔记。他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

    当一片阴影挡住维吉妮亚视线的时候,她抬起头就看见了多尔芬正一脸笑容看着她。她的视线不自觉地从他的脸上滑落到他的左臂上,此刻,他的白衬衫正卷在肘下,露出的那一寸肌肤年轻又平滑。

    “埃及的天气真好,”多尔芬在临近的木榻上坐下,他看了看维吉妮亚一眼,又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游泳池,有不少的人在里面戏水,“鲍勃现在正在阳台上做日光浴,要是在英国现在恐怕已经下雪了。”

    维吉妮亚将笔记本合上,轻声承认他说得不错,“但是景色有些单调。”

    “你一直呆在酒店?前几天一直都没有遇见你,以为你已经走了。酒店附近的景色是单调了点,但可以去别的地方走一走,不光是帝王陵墓,金字塔,还有集市,一些香料店……你们要在这里待到圣诞节结束吗?”

    “恐怕没有几天我们就会离开,”维吉妮亚不由自主地问他,“你呢?你是来埃及休假的吗?”

    多尔芬面露笑容,“事实上,我有一桩生意在这个酒店洽谈。”

    维吉妮亚立即道,“那太好了。不光光是埃及,你去了埃及之后,还可以去别的地方。总是在英国又有什么意思呢?你从霍格沃茨毕业,正是好年纪,正可以到全世界各地去看一看。”

    多尔芬思索着盯她看了两眼,心里有种奇怪的熟稔,这个女孩和上次见面相比,似乎变了许多,此刻他有一种错觉,仿佛他认识她良久,他听见她努力劝说他游荡世界,感到啼笑皆非,“我的家在英国,小姐,我总不能一直都不回家吧?”

    “可是一辈子那么长,花两三年的时间在外面又有什么呢?”

    “这是你向往的吗?”多尔芬好奇地问。

    维吉妮亚心里难过地止住话头,勉强承认他说的这个原因。她知道仅仅凭借自己的一两句话根本不可能让多尔芬逃离未来的厄运。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他的左臂上。

    “维尼,你的双面镜又在叫,你还不打算回应吗?”布雷斯突然出声。他从木榻上坐起身,挠了挠没抹发胶的头发。

    维吉妮亚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双面镜,德拉科的声音从另一头焦急地传来,不停地在喊她的名字。她抿着嘴,推开布雷斯伸过来的手,“你回答他吧。”

    布雷斯的瞌睡虫顿时跑得精光,他慌忙将镜子塞进裤兜里紧紧捂住,嘘声道,“开什么玩笑,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你让我怎么回答他?”

    “你爱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维吉妮亚说,“我早让你把镜子放在酒店里,你为什么总是带着它?在这里,在全是麻瓜的地方,你能随便将它拿出来吗?”

    布雷斯翻了一个白眼,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一旁满脸无辜的多尔芬,从木榻上跳下来,“那我将它放回去,下次就说我没听见!”他想了想,又一把拉住维吉妮亚,“你也和我一起回去吧。”

    维吉妮亚无动于衷,“不好,我最近身体不好,我要晒太阳。”她威胁地看了一眼他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道,“你再拉着我,我就说你将镜子藏起来了――要知道,你不是没有前科。”

    布雷斯无可奈何地哭丧着脸抱怨,“梅林,看来只有早点回英国才能让我从这种可怕的境地里解脱出来!”

    多尔芬一直噙着笑看着两人,直到布雷斯往酒店小跑,才微笑地问道,“……你的男朋友?”

    “不是,他是我的表哥,”维吉妮亚露出一个复杂的神色,然后她说道,“镜子那头的才是。”

    多尔芬脸上的微笑停顿了一下,在他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的时候,两个个子矮矮的穿着阿拉伯长袍的男人从背后轻轻敲打了一下多尔芬的肩膀。

    “我的朋友,”多尔芬连忙说,他丝毫没有介绍的意思,只是同维吉妮亚告了别,就提步和那两个男人走了。

    维吉妮亚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眼尖地瞅见其中一个阿拉伯男人的袖子下面露出了一截魔杖,埃及巫师。

    维吉妮亚收回目光,心思重新回到了约瑟的笔记本上。

    阿努比斯,亡灵的看守者。荷鲁斯,复活之子。梦里那些彷如前世的记忆,如果这是诸神的恩赐,那为什么,德拉科,他为什么会比自己更早一步窥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