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宇智波佐助,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名为两仪式的外来者。”
……终于说出来了。
身体冻僵了,只有吐出的气息带有热度。看着彼此快要停止的心脏鼓动。
这么一来,极度珍惜的回忆……很快就会消失而化为依恋。
两仪式――是我的名字。
我有两仪这个“二分太极之意”的姓,还有“式”这个正如其意一般的名字,是一般人口中超乎常识的人。
以前在我体内,有另一个被压抑住杀人冲动、名为“织”的人格。跟我有一样“shiki”发音的他,我认为那就是我心中的恶。
对他来说,“杀害”这念头是对所有事物第一个冒出的情感。总之,他总是要杀光所有认识的人,因此我一次又一次在心里杀害他。
这不是指一个人在一个人格下压抑自己的**,我是真的杀害了跟我一样的我。
但这并非因为我讨厌杀人这个行为只是为了让两仪式能勉强存在于常识中,控制织那种非道德行为而已。
“杀人”这件事――对身为式的我来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是一直威胁我的阴影。
我认为,一定是祖父所说的话束缚住这样的我。
我的父亲虽然出身两仪一族,却没有双重人格,所以他才会因为我这拥有血统之人的诞生而高兴,并把普通人的哥哥给踢下继承人位置。
我从出生开始就是特别的存在。
总是一个人、被周围孤立,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这并不让我寂寞,因为在我之中还有一个名为织的人格在。
小时候的两仪式,名义上是只有一个。我们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对杀人也没什么罪恶感。一直到我六岁,身体变得只要有道具什么都能杀的时候,祖父过世了。
祖父跟我一样是异常的人,在体内拥有不同人格的祖父,就是因为让自己痛苦、破坏自己、否定自己,最后让自己变成混沌的人。
好久一段时间,被关在地牢里将近二十年的祖父,在死前找我过去,对我说出遗言。
丧失了心智数十年的老人,在死前清醒过来并留下了遗言,而他的遗言,是对身为式的我所说的。
我片刻不忘那句话,在被教导杀人相当重要的熏陶下长大成人。
我能活到十六岁而不杀人,应该就是祖父遗言的关系。
式与织为了守护彼此而握手,顺利地融入常识里。直到遇见那个名叫黑桐干也的人为止。
认识了干也后,我就变得奇怪了。
因为我知道,我只是融入常识,而不是活在常识中。
如果不知道的话就好了,明明我就不想知道,世界上还有那种我得不到的温暖。
我很想要那个东西,即使想要那个将意味我的毁灭。因为我是个不管怎么找借口,都是在体内饲养杀人鬼的shiki。然后,我就得被逼迫去按受自己明显异常的事实。
我好想回到否定那个的自己,那个什么痛苦都没有的自己。
从那时候起,我与织就出现了差异。明明之前都能完全把握织的行动,但他的行动却开始变得难以了解了。
四年前,高一时所发生的连续杀人事件是织的记忆,我并不知情,式在事件上只能算是外人。
但我的视网膜却记得这件事,我记得我总是站在杀人现场,看着沾满鲜血的尸体微笑。
后来我在现场被|干也目击到,在知道干也即使目击也不相信我是杀人犯时,我下定了决心。
不能再让自己继续异常下去了。
如果我不让自己过分点解决掉那个幸福的男人,我一定会受不了的。
接下来我发生了意外,持续昏睡了两年。
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式了。
名为宇智波佐助的灵魂已经死去,我连身为他的记忆都像是他人之物般无法体会,只能当一个空虚的人偶。
那样的我之所以现在能够存在,是因为织消失所造成的空洞被填满了。
而讽刺的是,填补空洞的对象竟然是自称为宇智波佐助的同伴的人们。
是的,我已经不是空虚的人偶了,但是那段已成为过去的罪孽碎片,却让我感到相当痛苦。
从昏睡中清醒的我,忘掉一段很重要的记忆,那不是像织的记忆一般因为死去而消失。身为式的我所体验的记忆,并没有丧失。
式只不过是刻意把不该想起来的记忆给忘掉而已。
但到头来,那个多事的家伙却强迫我想起那些记忆。
……没错,我想起来了。这个世界,恐怕最开始就一直排斥着我的存在吧。
说不定,死的那个人是我才对。只不过苟延残喘地拖到了今天,而且就连这个身体也开始崩坏了。
“你的名字是两仪式?……那么,真正的宇智波佐助难道已经……”
“啊啊,只是沉睡了而已。玄雾在唤醒我的记忆的同时也将他的意识唤醒了,现在正在反噬我的写轮眼就是他在抵抗的证明……不,与其说那是他的意志,倒不如说是怨念。”我喃喃自语着,“但是还不能死。我现在还不能死。”
还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属于宇智波佐助的意志告诉我,还有什么事情等待我去完成。
但是,如果那件事情真的交给宇智波佐助自己来做的话,一定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那种伴随着写轮眼的反噬不断在身体里叫嚣着杀戮的野兽的嘶吼,更坚定了我的想法。
“是吗。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的身体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排斥反应。其实这个身体已经开始崩坏了吧,式……两仪式,真是个好名字啊。不过就算佐助能够重新夺回这个身体,也只会更快地死掉而已。”
“……”
“不过只要你还在这个身体里面,那么你所担当的就是宇智波佐助这个角色。而且你之所以不想死,是因为宇智波佐助的意志在驱使你要去完成什么东西吧。没准那就是你的愿望也说不一定。”橙子突然笑了起来,“真是太有趣了!本来只是觉得有着直死之魔眼的孩子太稀有所以打算找来做个临时工的,你彻底让我改变想法了呐,式!”
“你这家伙,难道把我当成玩具了吗!”
无视了我不满的抗议,橙子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但是你能坚持多久呢,式。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三个星期你一定会死的。你的写轮眼正在侵蚀你的右边身体,马上就会瘫痪掉也说不一定。”
“那就只好把他杀掉了。本来我就觉得那孩子很麻烦。”但是,毕竟是将身体借给我的人,不还他人情的话总觉得很不爽啊。
“那就没办法了啊,只能用这个了。”
“……这个?”
橙子从她那个箱子里面摸索出来的,是类似于红色布块状的东西。她注意到了我好奇的目光,抖了抖那块布,语气平淡地说着。
“这东西是圣骸布。能够暂时抑制反噬的东西。现在你体内的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意志而是怨念,不仅仅是宇智波佐助,也是来自宇智波一族千年的仇恨……所谓‘人世间所有的恶’的化身,可以这么解释吧。毕竟你是个复仇者啊。”
――宇智波一族的复仇者。
“这东西能够帮助你抵抗一段时间,至于能有多久我也不清楚。但是用圣骸布包裹住你的右边身体――包括你的右眼――以后,你的右眼不管是直死之魔眼还是写轮眼都无法使用,想要使用的话,就必须把圣骸布解开,同时也要承受一次比之前更强烈的反噬。不过我希望那种情况不会发生。”
“哦。那就快点搞定它吧。”
“怎么,这么快就想去送死吗?”
“废话就少说一点吧橙子,让我乖乖等死是在侮辱我。在我现在还能压制住它的情况下,快点。”
“……佐助。”
“是式。”
“跟那个没有关系。我说过的吧,只要你还在这个身体里面,那么你所担当的就是宇智波佐助这个角色。毕竟我都叫了你几年的佐助了,已经改不过来了。”
“哈啊,随便你吧。”
“死小鬼……不管怎么样,要活下去啊,佐助。”
……
“呜……嘶……”当迪达拉嘀咕几声悠悠转醒之后,他才突然想起在他昏迷前一闪而过的橘红,以及佐助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模样――“佐助!还有那个橙色的家伙!!嗯!”
一向鲁莽的金发少年已经分不清他现在到底是处于何种心情,满脑只充斥了一个念头:破门而入!
谁知就在自己刚想抬腿力踹的瞬间,房门突然被从屋内打开。
迎面站立的人正是迪达拉口中所谓橙色的家伙,她表情疲惫,只是略带意外地瞟了眼怒气冲冲一看到她似乎就打算拼命的迪达拉后,照旧轻哼一声擦过金发少年的臂膀踏出了房门接而离开了楼层。
不过在那之前,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有那么一句话轻飘飘地传入他耳中。
“……好好照顾他啊,金发的小鬼。”
于是进入房间便看到黑发少年拼命撑住床柜才使得无力的身子好歹站稳,被奇怪的红布包裹右眼,无神的左眼在注意到他以后从自己面前脱力般滑跌下去!
迪达拉眼疾手快迅速拦腰抱住了他,距离拉近之后才发现那人被黑色和服包裹的身体竟有一半被红布覆盖。料想估计是与之前佐助的反常举动有关,迪达拉也没有多虑,只当是颜色很奇怪的绷带了事。
“但是……那个橙色的家伙到底是谁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