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亚朵玛的小屋一如既往的凌乱,挂满了稀奇古怪的挂饰,桌上也摆满了乱七八糟的零碎。
伊莉莎白一个人默默的坐在角落里,威尔特纳拿着他父亲留给他的匕首一下一下的钉在木桌上,发出“笃”“笃”的声音,他们自从在那一段关于杰克去向的交谈之后就再没有说过话了。伊丽莎白大概是沉浸在愧疚中,威尔大概也在纠结伊丽莎白的感情并担忧着自己的父亲。
他亲眼见证了戴维琼斯的可怕,无论是那些非人的水手还是人力不可战胜的海怪。唯一可以钳制他的那颗心脏,现在八成也已经躺在了贝克特勋爵的桌子上。而现在的自己,没有船,没有水手,拿什么去拯救自己还困在那艘船上的父亲?威尔心乱如麻。
大副吉布斯站在阳台上仰望天空,其他船员也都默默无语,一脸凝重。
林青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子旁边研究者提亚朵玛桌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她刚刚才发现,这具身体其实就是她在邪恶力量使用的那具,因为她在提亚朵玛这里发现了很多带有光的东西。这样看来,也许上个世界也是一样的身体,只是因为在迷雾的世界她一直被困在超市里,没什么机会接触到这类东西才没有发现吧。
提亚朵玛端着酒送到每个人手里。
“酒可御寒,也能解忧。”她对伊丽莎白说。伊丽莎白的眼圈一直红着。
“真遗憾,我知道你以为有了珍珠号就能救回你父亲的灵魂……”她对威尔说。
“已经无关紧要了。”威尔回答:“珍珠号完蛋了,连同它的船长一起。”
“对,这世界已经灰暗了一点。”吉布斯返身走回房间里:“他一直都在其骗我们,但最后他的良心胜出了。”
伊丽莎白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划过她因为海上的风吹日晒已经变成蜜色的脸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几乎所有人都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戴维琼斯一直追逐的是杰克斯派洛。只有他的死才能平息戴维琼斯的愤怒。所以当他和黑珍珠一起沉没海底,飞翔的荷兰人号和那只挪威海怪也随之没入海中消失不见。
吉布斯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敬杰克斯派洛。”
“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杰克船长了。”蠢货海盗二人组中的一只眼举起酒杯说。
“他是个绅士!”另外一个也说。
“他是个好人。”伊丽莎白敷衍的举杯说,犹自沉浸在自己的伤心里。
所有人都默默的举杯,为杰克斯派洛共进一杯。
把一个自己颇有好感的男人亲手推进地狱的感觉并不好受,伊丽莎白的心一直在接受自己的责问。她低着头自顾自的难过,没有看见威尔担忧而关切的目光。
“如果有什么可以救他回来的,伊丽莎白,”威尔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对伊丽莎白说。他是真心爱着这个姑娘,并且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面对她的伤心,即使明知她是为了别的男人他也无法熟视无睹。
未完的话被提亚朵玛打断了,她一下子冒出来拦在威尔身前:“你会去做吗?”她目光灼灼,不等威尔的回答又转向伊丽莎白,一字一句:“你会吗?嗯?”
提亚朵玛缓步走到屋子中央环视着所有人,继续逼问:“你们都愿意做吗?嗯?你们将航行到世界的尽头,去寻回杰克和无价的珍珠号?”
屋子里沉默了几秒,关系和杰克最为密切的大副吉布斯率先站了出来:
“是!”他毫不犹豫。
“是!”一只眼站了起来。
“是!”这是另外一个。
水手们一个接一个的站起身,斩钉截铁的表示赞同。就连那只叫科顿的鹦鹉也尖声喊着:“好的!”
林青当然不会错过,站起身同样表示同意。提亚朵玛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转向伊丽莎白,伊丽莎白含着眼泪连连点头。
“是的。”她说。
威尔也紧跟着朝提亚朵玛点头。
“太好了。”提亚朵玛的脸上绽开了充满欢喜而又奇异的笑容,她缓缓说:“如果想去奇异而又充满牛鬼蛇神的天涯海角,你们就需要一位称职的船长。”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皮靴踩着木制楼梯的声音响起,人们抬起头,看见一个男人正一步步从二楼走下来,直至走到众人面前,这个男人才抬起头,露出属于已死去的巴博萨的脸。
“告诉我,我的船怎么了?”巴博萨大笑着,那只名叫杰克的猴子跳上他的肩膀冲着人群龇了龇牙。
提亚朵玛告诉大家,杰克被戴维琼斯关在魔狱里作为惩罚。戴维琼斯憎恨杰克,所以没有杀死他,只是将他囚禁在那里。所以提亚朵玛可以复活被杀死的巴博萨,却无法复活躯体和灵魂都被囚禁的杰克。
“囚禁会比死亡更可怕吗?”一只眼问。
“当然。”提亚朵玛说:“魔狱没有白天和黑夜,没有生,也没有死,没有海浪,没有风,只有无穷无尽的寂寞。”
一只眼打了个哆嗦,他的搭档情不自禁的喃喃:“被关在那儿一定会发疯的……”
想要去魔狱,得有条好船,还得有一些有经验的水手或者海盗。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需要找到去世界尽头的航线。而正巧,巴博萨知道这份海图在谁的手中。
“我们需要帮助。”巴博萨笑的意味深长。
诺灵顿拿到了戴维琼斯的心脏,东印度公司一时风头无两,无数的海盗被抓捕,送上了绞刑台,每天皇家港口拖出去的尸体都足够填满半个海湾,光是从这些死人脚上扒下来的靴子就堆成了两座小山。
岸上有贝克特勋爵奉皇帝的命令围追堵截,海上有飞翔的荷兰人号和东印度公司的船各处夹击,戴维琼斯的水鬼海盗们成了东印度公司握在手里的鞭子,一时间海盗们似乎面临了末日,到处都风声鹤唳。
当起义歌在海盗中开始传唱的时候,林青跟着巴博萨来到了新加坡。巴博萨要去拜访南中国海的海盗王,啸风。
其他人都不知道,在行动之前,林青和提亚朵玛有过一次秘密的交谈。被困在凡人体内的科莉布索认定林青是一位神眷者,这判断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她希望获得解脱,而现在时机正在逼近,科莉布索希望在必要的时候林青可以祝她一臂之力,促进这件事的发生。而酬劳是,科莉布索将赠予林青大海的眷顾,林青将深谙水性,在海上不畏风浪。
林青欣然应诺。如剧情不发生变动,那么科莉布索的脱困是必然发生的,林青冷眼旁观都没问题,何况推波助澜又并不麻烦。科莉布索的交换条件相当于林青拿到了一项水性精通的技能,省下400点数,何乐不为?
巴博萨想要寻求和他同为九大海盗王之一的啸风的帮助。当海盗之歌开始传唱,意味着全天下的海盗都已经站在了同一阵营。当然,巴博萨定义的“帮助”可能和这个词的正常含义有些不同。
早在一天前,威尔就已经潜进啸风的家庙里偷盗海图。如果他成功了,那么这次见啸风就只是一个拜访,顺便传达海盗大会的消息。如果不成功,巴博萨还准备了后手。
其他水手从水下秘密潜入,以防啸风翻脸,林青和伊丽莎白跟着巴博萨一起从正门进入。巴博萨的理由是,女人容易让人轻视,这会给其他人制造机会。
林青和伊丽莎白划着小船,小心的躲过街道上不断经过的皇家海军的队伍,到了啸风的地盘。迎接他们的是一群装束看上去像是清朝官军似的海盗,为首的家伙有一双滴溜溜乱转贼光四射的小眼睛,操着一口带着浓重马来西亚口音的英语,其他海盗称呼他“泰鸿”。
进门之前需要搜身,两位女士并没有得到优待,需要脱掉不必要的衣物,接触武器。伊丽莎白单薄的衣衫下面各种凶器多得让巴博萨都瞠目结舌,当伊丽莎白向后仰身抽出一把小臂长短女士手腕一样粗的枪时,巴博萨忍不住偷偷瞧了两眼,想看看她到底把枪藏在了哪里。
早有准备的林青恶趣味的也携带了不少家伙,而且她同伊丽莎白不同,她里面穿了一套紧身的衣裤,短上衣搭配长裤,极贴身,勾勒出曼妙的女性曲线,但是除了纤细的颈项和手腕却一丝皮肤都不露。所以林青不必像伊丽莎白一样被泰鸿故意刁难得脱掉了长裤。但当林青从不知什么地方摸出一点不必伊丽莎白少的枪械刀具时,所有海盗都无语了。
“你是藏在哪儿的?”巴博萨忍不住问。
“女士的秘密。”林青甜蜜的笑着回答,将一颗□□放在了桌上。
和啸风的谈话很快就谈崩了,海盗们都是狡猾且阴狠的,海盗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威尔的行动失败被啸风抓住了,跟杰克斯派洛有宿怨的啸风可不甘愿去救他,哪怕巴博萨告诉他杰克死之前并未传承加勒比海盗王的信物也不能打动他。
“海盗公会即将重新聚首,现在的公敌是东印度公司,你我都得出席。”巴博萨弹动手里的西班牙银币,听着它发出清脆的嗡鸣。
“现在的局势?现在除了防备东印度公司,更需要防备的是其他海盗的出卖吧。”啸风冷哼着说。
一言不合,双方都抄起了家伙,眼瞧着就要并肩子上了,混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