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虽说是武职,但与东宫其他的将领不同,他是个惜命的人,而且没有万全的准备绝不会轻涉险地,所以大伙经常因此而调侃于他是关陇世族中最惜命的子弟。
这不,接到张瞎子可以交易的信息后,他特意去东宫借了点兽营的士卒,并指明由称心带队,有那家伙在就相当于多一道保险,他可不想和刑部那些笨蛋一样“出师未捷身先死”。
武功县,在张瞎子的引领下,长孙冲与突厥商人-维息萨在一处不起眼的山坳中碰头了,双方都派出了伙计点验黄金和物资的数目,这场见不得光的交易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而作为双发的头目,长孙冲与维息萨在张瞎子的招呼下,在一张小桌子前坐了下来,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熟络一下,毕竟以后还要“常来常往”,一起发财嘛!
“刘兄,张兄,感谢二位的帮忙,这是兄弟的一点心意,希望二位不要嫌弃!”,说着话,维息萨拿出两包宝石笑着推给二人以示意友好,希望借助此次机会打下良好的合作基础。
不加价不行啊,大唐现在对盐铁等物资的管控太严了,抓到就是砍头,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弄得市面上风声鹤唳,一般人还真不敢碰这种买卖,以至于让他们捧着金子也找不到买家。
更为主要的是国内战事如火如荼正是关键时刻,物资奇缺,上面放下话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必须保证物资的供应,花多少钱都没关系,只要能敲定国内的战事,一统西突厥,这点血算什么呢!
维息萨他们是以黄金商人的身份潜伏在大唐的,本来就很不容易,时刻担心被大唐无孔不入的百骑司、丽竟门以及内卫这样的组织发现,彻底断绝了情报和外部物资的来源,所以对上头的急切难免有些抱怨。
但他们也知道,战争的关键就在于物资的供给,缺少了这些必须的物资,勇士们就得饿着肚子,拿着木棍去作战。这样的军队不要说一统东西突厥,进而与大唐形成分庭抗礼的局面了,就是生存都是一件艰难的事。
所以他们才不惜暴露的危险在各处以高价寻找中人筹集物资,张瞎子的消息被他们视为救命的稻草? 毕竟以前双方做过布匹的买卖知根知底? 样品又那么馋人,这买卖怎么能不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兄弟吃的也是这口断头饭? 自然不在乎那些所谓的规矩,真要想当老实人? 那干脆去当官军好了!钱是好东西,既然兄弟你这么大方,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长孙冲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随即对张瞎子挤了挤眼睛? 让他也赶紧把宝石收起来。
就在双发相谈正欢的时候? 维息萨的一个手下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在其的耳边小声的叨咕了两句。这让维息萨的面露疑惑之色? 迟疑问道:“刘兄,你这是?”
“哦,你说的多出来的那两百把横刀和一百张弓吧!那是兄弟的一点心意,就当是咱们之间常来常往的礼物了,反正都是在那些混账官军手里夺的,不拿它作人情岂不是浪费了!”
长孙冲这话一说,维息萨爽朗的笑了起来,拿起酒囊就敬了长孙冲一杯,随即坐了过来,勾肩搭背的说笑起来,那股子热乎劲儿,不了解内情的人肯定以为他们是多年的挚友呢!
不过,一旁听着张瞎子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长孙冲,这兄弟看起来白净的像个书生,可确实是心狠手辣的角色,看来扶风县那案子正是他们做下的。
他可是从柴峰那得到消息了,扶风县的劫案通了天,主管兵务的宰相杜如晦亲自督促刑部、大理寺、京兆府集中全部精力,无比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否则所有经办人员一律严惩不贷。正是因为官府在主要的精力都在侦破案件上,所以他才有胆子接下这么桩大生意。
“兄弟,既然你大方,我也爽快,你手上的货也不要再找买了,有多少,哥哥我要多少,价钱在现有的基础上提高三成,怎么样!”,搂着长孙冲的维息萨笑眯眯的说着。
“没问题,卖给谁不是卖,你老兄出手这么大方,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不瞒你说,我手上还有这个数。”,长孙冲大大方方的伸出了巴掌晃了晃。
见张瞎子还没缓过神来,长孙冲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说道:“张兄,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是在担心平康坊的小娘子,还是自己的抽成啊!你们放心,咱们兄弟亏不了你,那份人心你一会儿就能拿走。”
“就是,刘兄说的没错,下次的酬金我也提早给你,交易时间和地点,还需要你多费心呢!”,话毕,维息萨冲手下招了招手,示意把酬金先拿过来。.......
就在长孙冲与突厥人交易结束,放肆地在回返的路上高唱小曲的时候,不远处的山坡之上,披着披风的李承乾一脸淡然看着下面耀武扬威的骑队。长孙冲这小子如今是威风了,充分发挥了纨绔的天分,鲜衣怒马的嘚瑟着,这还真是不怕官军发现啊!不过,这样也好,作戏更加逼真,更能让张瞎子和突厥人相信他们是只认钱,不认人的亡命之徒。
“殿下,其实您没必要来,有末将看着一定保证驸马爷安然无恙,一根头发都不会少的!”,称心说着话,解下腰间的酒壶呈了上去,让太子喝两口驱驱夜里的寒气。
喝了两口酒后,李承乾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不信你们,这小子命好,娶了皇室最惹得不得公主,要是他出了什么状况,那丫头敢跑到东宫来上吊,你信不信!”
众所周知,长乐公主不仅是帝后的掌上明珠,更是太子的眼珠子,从小到大就在众人的宠溺中长大的,同时她也是宫中唯一一个享受超高格待遇能与太子比肩得人物。
不过,这位公主却没有养成刁蛮任性的毛病,反而时常的犒赏丈夫下面的内卫,也偶尔给百姓们发发药材,称心所在的兽营经常与内卫一起共事,也受过公主的恩惠,所以对于太子的不放心,他和兄弟们也都很是理解。
“殿下这兄长当的真是不易,末将等人由衷感佩!”
“行了,甭拍马屁,按照长孙冲计划行事,不要告诉他孤来过了。”,说完话,李承乾紧了紧身上的袍子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