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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辂之所以有名,而在于科举考试中他是整个明朝唯一的两个连中三元的人。整个明朝总共三个人,连中三元他就是其中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乡试会试殿试都考了,第一名叫做连中三元三元及第,这人后来做官刚直不阿,处事果断,曾经入内阁成为内阁的首府,也算是明朝赫赫有名的大臣。
只不过现在的商辂仅仅是个书生而已,仅仅考过了乡试第一名,随后便在会试中名落孙山,于是到国子监太学已经十个年头,这一次。实际上是他的勤奋好学得到了国之监祭酒李时勉的赏识,几次推荐给了正在为女儿寻找夫婿的户部尚书的名下,这位尚书开始还不觉得怎么样,毕竟他不过乡试第一而已,算不得什么,后来会试竟然没考中,对他也就多了几分坚持。
但是他果然饱读诗书,而且胸中治国之策能够如数家珍,娓娓道来,的确将来应该能出人头地。再加上自己女儿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能找到一个也让他感到欣慰了,所以这才点头答应了这门婚事。虽然不提改名改姓的问题,好歹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比一般的赘婿要含蓄的多。
而商辂在太学苦读十年才一直没有能够娶妻,祭酒给他介绍了这门婚事。女人长得不怎么好看,但是人品挺好,毕竟是户部尚书的女儿,而且就这么一个女儿,爱如珍宝,商辂想都不想便答应了。不过两个老头一琢磨,还是得让他们见一面,别到时候过了门儿,两人整天吵吵闹闹不合适。
两人虽然是饱读诗书之人,但为了儿女的幸福,还是决定开放一会,再没有拜堂成亲之前便让他们私下见了面。当然两人居然一见如故,这商辂也不在乎付姑娘的丑陋,听付姑娘谈吐文雅,而且性格温柔贤惠,心中甚是欢喜。他对相貌并不在意,而付家这位姑娘见到这位乡试第一的才子,也是十分的欢喜,因为对方让付姑娘心中格外高兴,她也是个喜欢赏识才子佳人的姑娘,一直幻想着能有一天嫁给一位风流倜傥的翩翩才子。
虽然这商辂谈不上风流倜傥,还有些唯唯诺诺,或者自惭形秽的意思。可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这个是绝对称得上的,有一样便于让她心里十分满意了,当下便点头答应了。商辂父母双亡,郭子健祭酒李时勉非常赏识他的才学,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所以便亲自出面替他主持这桩婚事。
两人正在后面准备着出来拜堂成亲,事实上在一起说话呢!不少人都知道他们在拜堂之前就已经见面了。事实上也没有说不允许男女婚前见面,也因此也没有人嘲笑这些。说有人要临摹王羲之的字帖作为贺礼,顿时间便引起了两个人莫大的兴趣,尤其是商辂酷爱书法,而妻子也是对字情有独钟,两人都高兴的出来准备接受馈赠。
原以为只是一般的心意而已,没想到来的这位菜官居然当场临摹出一幅王羲之名帖。这两个都是识货之人,见到这幅字帖,又知道他从今以后属于夫妻二人,可以时时挂在屋里欣赏揣摩,当真是如获至宝,喜不自胜。对秋无痕感激涕零,恨不得跪在地上磕头
付尚书连声称谢,让女儿和女婿好生将这幅字拿到内堂妥为收藏保管,不可轻易送人。
付尚书对秋无痕的态度的转变,对秋无痕感激之情用滔滔江水形容半点不为过。
一番感激之下,又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秋先生,你这幅字可谓是字宝,拿到市场上卖,那估计几百辆黄金都能卖掉。拿来当礼物送给小女夫妻俩,这礼物也太贵重了,老朽可担当不起,不过不接受又实在不恭!”
众人便都大笑。付尚书涨红的脸有些尴尬,说道:“老朽说的是实话,老朽想说的是这幅字如此珍贵就这么得了,实在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却不知该回馈秋先生一点什么作为谢礼,不然这礼物太贵重了,说出去人家说我不懂礼数。”
说到这,他回头对管家招手,把管家叫了过来,低声对他耳语了几句。管家答应了,飞奔着跑到了宅宅,很快两个仆从一起抬来了一个架子,架子上罩着一个古色古香的花梨木,光看就知道价格不菲,里面的东西绝对是真宝,不然也不会用这么名贵的木材做成这么一个罩子把它罩起来。
端来之后放在桌上,付尚书露出里面,居然是一株红灿灿的又如朝霞一般的红珊瑚。
珊瑚以白色的最为常见,红色的就比较罕见了。而像这一株红珊瑚红的颜色如此纯正,犹如朝阳那就极为罕见了。
付尚书得意的撵着胡须对秋无痕说道:“这种珊瑚是老朽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到手的,价格不菲,至于值多少就不提也罢。”
朱祁绕着那珊瑚转了个圈,说道:“这家伙至少值五百两黄金。”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啧啧称赞。要知道郕王那可是识货之人,他是王爷,皇宫里面什么样的宝贝他没见过
付尚书对秋无痕说道:“相比秋大人这幅字,这珊瑚真算不得什么,这幅字那才是无价之宝。老朽准备把这珊瑚馈赠给秋大人作为回礼。”
此话一出,众人又都惊呆了,一个个交头接耳,望向秋无痕的目光都是羡慕嫉妒恨。一下赚了价值五百两黄金的红珊瑚,天哪,这样的好事怎么能轮到自己呢?
不过想想,人家那幅字拿去卖恐怕也能卖到这个价,因此倒不能说到底值不值这个价,珊瑚和书法这种东西,说白了都属于精神享受,正所谓货卖于世界,识货的自然给得出高价
秋无痕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因为脑海中的药葫芦已经冒出了一串文字:“不能要。”
就算药葫芦不说,秋无痕也料想到了药葫芦一定会这个态度,这是以前有过先例的。这药葫芦摆明了要把自己弄成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到底是啥意思也搞不明白,得听他的。
没等秋无痕拒绝,付尚书接着说道:“不过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答应。”
秋无痕摆摆手,正想说不用什么不情之请了,我不能要。不过没等他说出来,不过转念一想,倒是想听听他到底有什么不情之请好奇心先满足一下,于是拱手道:“尚书大人请说。”
付尚书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支悟了半天,直到朱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催促他说:“有什么话尽管说,秋先生如果真是合情合理,他一定会答应的。”
付尚书支吾着说道:“关键是有一些不是很合情合理,不过也只能说了,成不成的秋先生您斟酌。”
众人见他吊足了胃口,就是不说,都嚷嚷着让他赶紧说。于是付尚书这才涨红着脸说道:“是这样的,我想把它作为传家宝世世代代传承下去。但是字帖这种东西,尤其是名人的字帖,实在是物以稀为贵,如果说大家你也有我也有,那就没有什么传下去的价值。”
太学祭酒李时勉反应过来了,指着他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想让秋先生从此以后再不要临摹这幅字帖了这样你这副字帖就成了孤品,所以你才拿出这珊瑚给秋先生,等于一次性买下来了,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这个不能这么说,这字帖乃是无价之宝,我的红珊瑚如何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相比而言,那不过是个小玩意儿罢了,哪敢说买下秋先生一副大作呢,临摹这幅字的大作那想都别想,我只是有私心,他的确是想把它作为传家宝。李大人刚才的话有一部分是说对了老朽的心,若是别人都有,那这传家宝的确就不那么值钱了。由此一来,我倒的确有这份心。”
“是想秋先生以后不要临摹这幅字帖,实在惶恐,知道这样提出实在不妥。不过先生刚才也说了,临摹字体的确不太合适,更不能让人拿去当真迹,糊弄人那就更不好了。既然先生都有这个想法,想必先生以后就不会再临摹这幅字帖了吧这都不敢说是一个附加条件,只是不情之请。如果先生觉得不合适,不愿意答应,那也没关系的,就当老朽没说过这个话,实在惶恐。”
这付尚书斟酌了半天,好不容易把心里话说出来,只觉得一颗心咚咚乱跳。虽然嘴上说的不在乎,可实际上心里在乎的要命,就害怕秋无痕摇脑袋。
当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望向秋无痕,看他到底是点头还是摇头果然秋无痕摇了摇头,众人便都低声议论:“这肯定不能答应啊,一副字卖五百两黄金,我再多写几副拿去卖,几个五百两就到手了,干嘛要答应他,秋先生看来也是个贪得无厌之人,一幅临摹的字卖到了五百两黄金却还不知足,还想再临摹卖高价,看来他们家卖菜那也是穷疯了。”
“你不能这么说,有本事你也写出这种字拿来卖呀,我保证不说你穷疯了。”
“我要能写出这样的字,我就该高兴的发疯了。”
却听秋无痕淡笑道:“我的意思是大人的珊瑚在下是不能收的,而这幅字本就说好了,是给令嫒大婚贺喜之用,怎可借着这幅字的由头收受大人的大礼,那我秋某人成什么人了?”cha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