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冀喜欢兔子,有位到洛阳经商的西域商人误杀了梁家一只兔子,结果惹怒梁冀,不仅杀了这个商人给自己的兔子偿命,而且大加诛连,最竟然牵连处死了十余人。
梁冀这么折腾,桓帝都忍住不发作,毕竟梁冀还没有要废掉甚至杀害他的念头。直到有一天梁冀把手伸向长安君。这让桓帝无法容忍了,迫使桓帝铤而走险选择第二条“出路”。
长安君是贵人梁猛女的母亲,延熹二年,梁冀和梁太后的妹妹,梁皇后梁女莹,去世了。桓帝就开始宠爱梁猛女,梁猛女的推荐人是梁冀的妻子孙寿。
虽然梁猛女姓梁,其实他的生父是开国太傅邓禹的孙子郎中邓香。邓香死得早,妻子带着女儿邓猛女改嫁孙寿的舅舅梁纪,邓猛女也就成了梁猛女。从孙寿那儿论起来,梁猛女算是梁冀的小姨子,所以梁猛女才得以进宫。
但是随着梁猛女受宠,刘志就对梁猛女的家族格外优待,尤其是梁猛女的母亲被封为长安君,引起了梁冀的嫉恨。梁冀恐怕梁猛女的母亲一族日后会影响自己的专权,就派人去刺杀长安君。长安君就跑到桓帝那里去告发梁冀,这下刘志再也坐不住了,决定除掉梁冀。正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
刘志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想要“好自为之”就只有两个出路:一是跟梁冀好好“合作”,当好梁冀的傀儡,就跟日本幕府时代的那些天皇一样;二是消灭梁冀,夺回权力。
刘志当然想选择第二条路,可是这条路实在太难走了,连个帮手都很难找。虽然桓帝已经“亲政”,可是自李固、杜乔被害以后,梁冀以残酷手段打击政敌、清除异己,朝中几乎都是梁冀的人。当然桓帝还可以依靠梁太后生前曾经倚重的——历史上为和帝、顺帝夺回政权起过关键作用的第三方政治势力——宦官。
可是梁冀也深知宦官的重要性,当年他就是在跟宦官统一了思想后,才拥刘志为帝的。所以宫中很多重要的宦官,即使不是梁冀的同党,至少也不反对梁冀。甚至很多宦官就是暗中为梁冀监视桓帝一举一动的。而桓帝手上数来数去,也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可是桓帝是真的不打算再忍下去了,他想来想去,觉得宦官唐衡还算忠于自己,就准备发展唐衡来帮助自己。但是梁冀在桓帝身边的耳目很多,桓实在找不到什么机会跟唐衡提出自己的意思,只能等机会。有一天,桓帝借口上厕所,让唐衡随从自己服侍。
进了厕所,桓帝看看身边确实没其他人偷听,就压低声音问唐衡:“你知道咱们周围的人里,有谁跟梁冀不和的吗?”桓帝这话问得很巧妙,如果唐衡不可靠,那么他可以以关心梁冀的安危随口一问作为掩饰,而如果唐衡可靠,这句话就是合作的激活程序。结果唐衡还真挺可靠,立即回复桓帝“中常侍单超、徐璜、具瑷、左悺,私下里都对梁冀十分不满,只是敢怒不敢言。”
刘志觉得一下子叫上太多人不方便,就先把单超和左悺叫到自己的密室里。桓帝对他们说:“大将军梁冀把持朝政,内宫和外朝都被梁冀的人控制着,朝中的大臣都是梁冀的人,我想除掉他们,你们看怎么样?”
单超和左悺一听这话,想都没想就回答说:“梁冀是国之奸贼,早该除掉了。只是我们这些人没什么智谋,不知道陛下的想法倒底是什么?”
刘志说道:“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你们密谋一下把梁氏消灭掉吧。”
单超说道:“如果陛下真的要灭梁氏,其实也并不难,我们怕就怕陛下中途又犹豫不决。”
桓帝说道:“梁冀就是个国贼,理应消灭,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了!”于是又召了具瑷和徐璜来,桓帝用牙咬破了单超的手臂,六个人歃血为盟,共谋灭梁大计。
五个宦官于是动用一切力量打击梁冀,他们以桓帝的名义召来司隶校尉张彪,调发军队由单超亲自指挥,围攻梁冀的大将军府。
梁冀虽然权倾天下,但得罪的人太多,只是从前没有人敢于起来公然的反抗他。单超等人奉着皇帝的名义要除灭他,很多人立即倒向了宦官一方,另一些人持观望态度,真正肯为梁冀卖命的没几个。结果单超很快就拿下梁府,没收梁冀的官印。
梁冀知道自己的罪行太大,必死无疑,就和妻子孙寿一起自杀了。梁冀的宗族像卫尉梁叔、河南尹梁胤、屯骑校尉梁让、越骑校尉梁忠、长大校尉梁戟等,以及中外宗亲数十人都被处决。太尉胡广被免职。司徒韩縯、司空孙朗被逮捕监狱。故吏宾客被罢免的有300多人,朝官几乎一空,梁氏外戚集团被一网打尽,灰飞烟灭。百姓莫不称庆。
这一年,桓帝已经虚岁二十八岁了,从十五岁的未成年少年,到将近而立的壮年,汉桓帝刘志足足的当了十三年的傀儡。要不是为了梁猛女,还真不知道他要窝囊到什么时候。
刘志诛灭梁冀以后,宦官单超、左倌、徐璜、具瑗、唐衡五个人因谋诛梁冀有功,被同日封侯,世称“五侯”。单超任车骑将军,位同三公。大权从此又落入宦官手中。他们倚奉桓帝,滥行淫威,使得“中外服从,上下屏气”,乃至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宦官五侯及其亲属的专横,不仅朝中正直官员反对,就连桓帝也开始担忧,所以对四侯又慢慢开始限制。
刘志先是重用宦官侯览等,分夺他们的权力,继而借他们残害人民的暴行,对他们进行打击。延熹八年(公元165年),司隶校尉韩演奏言左倌罪恶,言其兄太仆南乡侯左称“请托州郡,聚敛为奸,宾客放纵,侵犯吏民”。
刘志立刻准奏,结果左氏兄弟都被迫自杀。韩演又奏具瑗兄具恭贪污罪,桓帝也下令征诣廷尉。具瑷只好上还东武侯印绶,自己向刘志谢罪。刘志下诏贬他为都乡侯,后来死在家中。接着,刘志又下诏单超、徐璜和唐衡的袭封者,都降为乡侯;其子弟分封者,一律免爵。这就是所谓的“一除内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