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炀帝杨广此言一出,一旁的魏征眉头大皱。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呀,那羊毛等物,粗鄙不堪,更是没有半点用处,连突厥人祖祖辈辈养羊,都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处,我们买来又有什么用?”
魏征此言一出,隋炀帝杨广一笑:“我们的编织业已经很成熟了,就连大漠之外的白叠都能制造成白叠布,而且穿着舒适,没有毛刺,羊毛可比白叠布好梳理多了,如果我们将这些羊毛制作成衣物,不就是具备了御寒之物,也同样可以变废为宝吗。”
魏征闻听此言顿时脸色一变,随后愣在了原地。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里面正是这几年来才兴起的白叠布所制作的内衫。
这种白叠布,便是最早的棉花。
但是此物境内却不种植,这使得一些世家看到了商机,便是将其编织成衣物,售卖给一些份尊贵,同时不差钱的人。
而因因为棉布着色其好,比起锦缎来在穿着舒适上,也是相差无几。
当然这只是他们的吹嘘而已,不过白叠布比起麻布,可是好了不止万倍。
因此此物也是风靡一时,而魏征惊叹的是,白迭部不过是一种草而已,可是羊毛却更为紧致细密,而且更不易损坏。
况且羊皮的御寒能力,可是有目共睹。
如果真的按照陛下的想法,将这些羊毛编织成衣物,那么材料的来源将取之不尽,而且一旦此物风靡开来,甚至会影响边境局势,使得突厥部落,对于大隋王朝,这么多年的侵略边境的行为,。必然会大大的减少。
隋炀帝杨广静静地看着魏征脸色忽明忽暗,内心中却不由得感叹。
“果然相差了几千年的学识,能带来无以伦比的碾压优势,寡人不过是说了一个后世人人都知道的常识罢了,可是魏征却如此震惊,这若是寡人说出后续的计划,恐怕魏征会被活生生吓死了。”
心中微微打气儿,隋炀帝杨广呵呵一笑道。
“魏征,你看寡人的这个计划如何?是否可以一箭双雕。”
魏征醒过神儿来,转过头来盯着隋炀帝杨广:“陛下之计划,简直是旷世难得,运筹帷幄可决胜于千里,真乃神人也?”
隋炀帝杨广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油嘴滑舌了?”
魏征却不卑不亢地说道:“下臣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没有半点溜须拍马的想法,下臣只是说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而已,只要这个计划能够实行,不仅仅大兴城中的流亡百姓,乃至于边境的百姓也人人都可以加入其中,如此一来陛下不仅仅可以紧紧的把握住流民动向,更是能够将边境的势力以及各大世家的利益来源握住,更是可以以此为戒,来控制突厥人,这可是一箭多雕,完美到几乎无法破开的计划呀。”
隋炀帝杨广闻听此言,露出了一丝诧异。
他没有想到,魏征既然是识破了他的计划,而且是将他后续的一些想法,也是一一说明。
这让隋炀帝杨广非常的兴奋,不由的说道:“魏卿,你可真是一个贤良的助手,你可知道寡人并没有将后续的计划告诉呢,你却能够猜的**不离十,可见你的智慧也是极高啊。”
魏征文言苦笑不已,脸上露出了极为尴尬的表。
“陛下谬赞了,下臣没有能力想出如此精妙的手段,但是一些后续的常识却知道,想必这个计划一旦展开,许多人都会望风而来,因为他们同样可以看到之后发生的事。”
隋炀帝杨广听到此处,眉头顿时皱起。
他倒是忘了一件事,天底下可不止他一个聪明人。
就如同魏征,此人精于算计精于谋略,这种人最为明显的表现,莫过于只听前言就知道后语。
他们触类旁通一举反三的本事,可不是寻常人能学来的。
而隋炀帝这种手段虽然在这个时代并没有明显的被人提及过,但在后世却根本不稀奇,这就是一种经济战。
只不过隋炀帝杨广带着后世穿越而来的智慧,对于古人的一种强大碾压而已。
不过并不代表古人不会学习,也并不代表古人不能理解。
魏征便是从只言片语之间,看出了背后巨大的潜在,因此此刻他显得非常兴奋,对于隋炀帝杨广的崇敬更是无以复加。
而隋炀帝杨广此时也是郑重其事了起来,果然不能小看天下英雄。
于是他说到:“这个计划既然你能识破,想必也会有更多人能识破,不过如何让这个计划毫无阻力的运行,直到让这些人望而生叹,这才是寡人如今最为看重的事。”
魏征眼睛转了转:“陛下,天下之人皆为利来,天下之人皆为利驱,陛下若想要使这个计划毫无阻碍,则必须给予那些世家利益,让他们为了蝇头小利争来争去,如此也就在抽不出手,来阻挠这个计划了。”
隋炀帝杨广微微点头,魏征的办法倒是可以用一下,只不过平白无故给这些世家送上门去钱,这可并非是隋炀帝杨广认为最好的办法。
“眼下与并州汉王开战在即,为了稳住这些世家,寡人也必须要有所作为才是,既然如此,就按照你魏征所说的话,不过在此之前,寡人要先兵后礼才是。”
魏征眉头一挑:“陛下,某家着实是收集了城内数10个世家的罪证,只等着有一天揭不开锅时,就拿这些人来开刀,既然陛下需要,这些罪证某家便立刻拿上来。”
隋炀帝杨广冷冷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魏征就立刻出门,去寻找专门收集这些资料的人,为隋炀帝杨广接下来的行为提供理由。
而望着魏征离去,隋炀帝杨广非常满意的点头。
“魏征果然不是寻常人,若是寻常的官员,提及到针对于各大世家时,必然会有所顾忌,而魏征虽然也不是平民出,但是却极恶如仇,况且他为人刚毅,言行举止都是为了天下百姓,如此宽阔心,又如此正义直白者,真是少见之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