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伯府,主宅花厅。
祝修远,董诚,和董漱玉,三人还在继续聊天。
现在聊的是府中的生意,董氏茶庄,还有即将开办的酒楼。
董漱玉负责解说,茶庄和酒楼,她将如何管理等等。
董诚只管听,他对商贾之事不熟悉,也没有精力参与,润州府衙中的事务,就够他心的了。
祝修远则一边听,一边发表自己的意见……
忽然,花厅的门被敲响,咚咚咚咚的响个不停,把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
“恩公,属下有事求见。”
这是言大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也有些不可思议,反正就是比较怪,与往大异。
“大山啊,进来吧。”
随着祝修远话音一落,花厅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言大山当头走了进来,在他之后,竟还跟着一个膀大腰圆的武士。
祝修远他们还没有诧异完,又见那武士后,还跟了两个小厮,两个丫鬟,三个老婆子……
这是干什么?
祝修远眉头一挑,将那一长串人一一扫去。
只见那武士面带惊容,小厮丫鬟老婆子等,互相搀扶着,畏畏缩缩,一幅非常惧怕的样子。
祝修远暗叫奇怪,言大山带这些人来做什么?
于是他的视线又看向言大山,问道:“大山,你们这是?”
不仅祝修远觉得奇怪,董诚和董漱玉两父女,也面带愕然,看着这一群人有些呆,不过他们保持了安静,且听言大山怎么说吧。
“恩公……”言大山抱拳,可是说了两个字之后,他就卡壳了,面色纠结,五官稍稍扭曲,似乎很是难为,开不了口。
“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祝修远催促。
“恩公,府中发生了好几起非常奇怪的事……他们……”言大山转过去,伸手一指那武士及小厮丫鬟等,“他们一口众词,都说亲眼所见……属下曾审问过,他们应该没有撒谎。可是那件事太过诡异,属下无法决断,所以将他们都带来,请恩公裁决。”
“到底是什么事?”
“府中……府中闹鬼了!”
“啥?”祝修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住嘴!”
董诚反应比较大,他直接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怒声呵斥,声音非常大。
董漱玉则没有说话,祝修远他们却是没有注意到,她一听说“闹鬼”两个字后,整个躯都轻颤了一下,并下意识的转头左右前后四顾……
不仅董漱玉被吓着了,言大山,那位武士,还有其后的小厮丫鬟老婆子等,也齐齐被吓了一跳,体都摇晃了一下。
只不过他们被吓一跳,并非是因为府中“闹鬼”,而是因为董诚那声大吼。
其声如雷,陡然炸响,如同晴天霹雳,着实惊人。
不说他们,就连祝修远也是一阵惊愕,这岳父大人的反应,也太大了吧。
“岳父大人,请先冷静。”祝修远又看向言大山,神色逐渐肃然起来,“大山,你且仔细说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言大山一挥手,先让那两个小厮上前,诉说他们在廊道中的遭遇。
两个小厮战战兢兢,声音都不连贯,满脸的后怕……
不过通过他们两个人的七嘴八舌,祝修远等人还是听明白了,他们遇到那两只“鬼”的具体经过。
然后是两个小丫鬟上前来,也是后怕得话都说不太清楚……
最后是那三个老婆子。
听罢这些描述,祝修远紧皱了眉头,心中暗暗思忖:“有鬼?怎么可能有鬼呢?我们都入住这府邸几个月了,从来就没有听说哪里闹鬼,为何今除夕之夜,反倒开始闹鬼了呢?”
祝修远脸色变幻不定,心中一动,忽又想到:“怕不是有人故意找我的麻烦吧?故意在这除夕之夜,跑来府中扮鬼吓人……我在朝中,也算是得罪了许多人,有人在此时报复,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祝修远灵光忽又一闪,想起了今晚上,在那秦淮河畔的大街上,那个面具摊,还有撒谎跑回去购买心仪鬼怪面具的董淑贞……
等等!
祝修远突然豁然开朗。
“闹鬼”,鬼怪面具!
再结合董淑贞贪玩,以及她怀高深武功这两点……
祝修远几乎可以确定了,恐怕这出“闹鬼”的闹剧,正就是他那小娘子整出来的!
他越想,越觉得应该就是这样了,因为一切都合合理!
以他对董淑贞的了解,她是绝对干得出这种事来的。
一想通这点,祝修远顿时苦笑不已,娘子啊娘子,你这次玩得也太大了点儿,没见岳父大人怒得脸色都白了……
“老夫从来不信什么鬼怪!”董诚的确怒得脸色都白了,他挥动着宽袍大袖,一脸肃然,“言大山,那闹鬼的“鬼怪”在何处,带老夫去瞧瞧,看老夫怎么亲手捉它!”
话毕,董诚离开花厅,大踏步而去,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怕的样子。
“走吧,去看看况。”
祝修远也发话,并举步走。
言大山,还有那武士,小厮丫鬟老婆子等,他们也都跟着董诚离开了。
不过落在最后面的祝修远,却是没有走成功,因为董漱玉不知何时蹿到了他后,悄无声息,竟一把拽住了他的腰带。
祝修远诧异回,面对着她,奇道:“漱玉你拉我作甚?”
董漱玉那张清秀的脸蛋儿都泛红了,她稍低着头,扭捏半晌才小声说:“我……我怕,你们都走了……我怕……”
祝修远神色一动,当即便留了下来。
他还是第一次见董漱玉流露出这种害怕的表。
并且,祝修远心中豁然开朗,原来漱玉怕这些鬼怪之类的东西呀。
一明白这点,祝修远心中不由诧异,董淑贞和董漱玉两姐妹,还真是不同。
妹妹董淑贞,偏就喜欢鬼怪之类的面具,现在还在府中到处扮鬼吓人,以此为乐。
可是这姐姐董漱玉呢,却很怕鬼怪之事,为此,她不惜主动拉住了祝修远的腰带……
祝修远看着惧怕不已的董漱玉,心中玩心突起,嘴角缓缓上扬。
既然她这么怕鬼的话,那么……嘿嘿嘿。
祝修远心中已有了一个邪恶的主意。
“修远你……你笑什么?”董漱玉忽然注意到了他嘴角那抹笑容。
“漱玉,你……你后,有个东西!
忽然,祝修远面色大变,伸手指着董漱玉后,并缓步后退,一幅见到了非常可怖之事的样子。
祝修远突然的变化,可着实吓坏了董漱玉。
她下意识的就认为,那只在府中到处流窜的“鬼”,已经来到了她的后。
说不定还伸出了爪子,准备要抓她……
她脑中瞬间就脑补出这些画面,纯粹是自己吓自己。
“啊!”
只见董漱玉惊恐大叫一声,叫声高亢,祝修远还是第一次见她叫得这么大声的。
并且,董漱玉惊恐之下,顾不得一切,径直扑来,把自己藏进了祝修远的怀抱,她现在急需找到一个可以依靠和遮蔽的地方。
此乃女子秉,天生就是这样的,无关乎其他。
对于董漱玉的“投怀送抱”,祝修远自然通通笑纳了。
他咧着嘴,两手顺势搂住了她那腰肢,盈盈一握。
然后抱着她不停后退,继续演戏,似乎后面真有个恐怖的鬼怪在追逐他俩似的。
董漱玉自然是惊叫连连,并主动往他怀里凑,她真是吓坏了。
董漱玉到底年长几岁,已然成熟,远不是董淑贞那种平板材可比的。
祝修远抱着她,只觉芬芳满怀,温香软玉,心里一阵舒坦。
并且,他抱住了,就不想撒手。
祝修远继续表演,假装他对面有只“鬼怪”,并抱着董漱玉,逐步后退,最后两人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了。
没办法退了,祝修远的戏就演不下去了。
因为按照正常逻辑,他们不能后退的话,那“鬼怪”就该扑上来了。
既然表演不下去了,祝修远索不再表演。
他楼紧了董漱玉,轻抚着她那瘦削的背部,嘴角直咧,最后更是快乐得笑出了声儿来。
自那在乌衣巷入口处的酒楼中,他坦白之后,祝修远就打着持续磨她的主意。
认为只要被他缠得烦了,她最后始终是会同意的。
于是乎,祝修远便想方设法的亲近董漱玉,要让她形成一种惯。
但是,董漱玉远比他想象的聪明,竟是一眼便勘破了祝修远的心思。
这十数来,祝修远愣是没有找到半点机会,每次都被她机警的躲了开去。
可是这次……
可是董漱玉主动“投怀送抱”的,这就怪不得他了。
并且,这还是祝修远灵机一动的成果,自觉很聪明,以为找到了克制董漱玉的法子,再加之如今美人在怀,得遂所愿,不免风得意。
于是乎,祝修远飘了,竟在那哈哈大笑,很是畅快。
董漱玉多聪明啊,她一听这笑声,顿时觉不对劲儿。
再稍稍回头一望,哪里有什么鬼怪哟,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明白过来的董漱玉,好似浑的知觉都回归了似的,立即便觉察到,她现在在何处。
那紧紧搂着她腰肢的手,很用力,勒得她都有些疼……
一想到这竟是祝修远的恶作剧,是骗她的,而她还不顾一切的“投怀送抱”,她一想到方才的画面,她脑袋中就是嗡嗡乱响,同时面皮滚烫。
“你……松手,后面根本没有什么……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董漱玉艰难的,用两手撑着祝修远心口的位置,两手用力,妄图分开她与祝修远。
“别动!”
祝修远忽然面色一变,紧张兮兮,两眼鼓得很大,直勾勾的盯着对面。
董漱玉又被吓了一跳,当即便不再乱动,她稍稍仰头看着祝修远,良久之后,才问道:“怎……怎么了?”
祝修远却是不说话,搂住她腰肢的一手往上攀。最后按住她的后脑勺,一用力,将之按在自己脖子之间。
董漱玉受绪的感染,没敢乱动,她脸蛋紧贴着祝修远的锁骨,大眼圆睁,一动不动。
祝修远则将脸庞紧贴着她的发髻,嘴角上扬,他忽然发现,董漱玉的头发竟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显然董漱玉经常洗头。
过了许久。
董漱玉见他没有任何动静,只是紧紧的搂着她,太用力,她都感觉快喘不过气来了,同时她心中的理智逐渐占据上风。
“现在怎么样了?”终究,她还是问了出来,声音有些闷。
“别动,也别说话,再等一等,它们就自己离开了……”
祝修远单手按着她的脑袋,牢牢将之按在自己的脖子下面,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并刻意营造着一种恐怖的氛围。
并且,他还特意加重了“它们”两个字的读音。
它们是谁?
董漱玉顿时吓得躯轻颤,遂不敢乱动。
整个花厅中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声响,可以说是落针可闻。
祝修远和董漱玉,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与呼吸之声。
一种暧昧的愫肆意飘散。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董漱玉心中的害怕逐渐消散,理智又占据了上风。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对啊!
又过了一会儿,董漱玉秀眉一蹙,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想。
因为她感觉到,祝修远搂紧了她的手,开始不安分了,在她后背上划来划去……
甚至还一把一把的抓她,可是她太瘦了,愣是抓不起来。
她心思敏锐,第一时间意识到,祝修远这个小动作,是即将开始的更大动作的前兆。
“修远,放开我吧。”董漱玉平静的说道。
“不行,它们还没有走呢,还在那四处飘忽游……”祝修远竭力描述着一幅恐怖的画面。
“修远,我虽然害怕,但是不傻……我后,其实什么都没有吧?”董漱玉声音依旧平静。
“呃……呵呵……”祝修远一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已经彻底理智了起来,他再忽悠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放开我……”董漱玉两手撑着,开始挣扎起来。
但祝修远仍旧死不撒手,还说:“这可是你自己钻进来的,要想出去,那就自己钻出去吧。”
面对祝修远的无赖加无耻言行,董漱玉竟一时无法,反倒把自己的脸蛋儿都憋红了。
“你无耻!”
祝修远不为所动,随便她怎么说,怎么骂,他都死不撒手。
因为他对董漱玉的战略,就是一点一点的磨,这十多天来,他是没有找到一点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了,他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后来董漱玉挣扎得厉害,几近疯狂,祝修远竟隐隐按之不住。
他一手杨起来,很想照着她那拍一巴掌。
可是他始终没有拍下去,他怕适得其反,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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