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来的箭簇,根本不能穿透,也钻不了空子。
除了极个别倒霉蛋之外,几乎没有伤着人,可谓收效甚微。
就这样,燕军没有什么伤亡,却以极快的速度近城墙……
祝修远见了此等景,知道接下来就是拼消耗的攻城与守城之战了。
遂立即下令:“准备合并盾牌,阻挡燕军冷箭,保护我方守城兵卒。”
那合并盾牌,由三面半人高的大盾牌合并而成。
以绳索捆绑固定为一体。
再于两侧各造一手柄。
使用时,将大盾牌放于城墙外悬空,两侧手柄搁在城墙上作为支撑。
再安排两位力壮的民夫,在后把持住盾牌左右手柄。
使合并盾牌始终保持悬空,正好挡住城下来的冷箭……
终于,第一波燕军攻到城墙下了,担着长长的攻城梯。
因燕军要架设攻城梯,自然无法再用圆盾结阵,阻挡上面来的弓箭。
于是江州守军纷纷拿起弓箭,对准城下,只需手一松,城下就传来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雷石、滚木、灰瓶、金汁等攻击方式,也轮番上场。
只见一块磨盘大的雷石投掷下去,呼啸生风,势若惊雷。
一下砸中刚举起来的攻城长梯。
那扶梯之人,根本无从躲避,瞬间被砸成泥。
而那攻城长梯,经那磨盘大的雷石一砸,瞬间生出一个向下的力道。
梯子的前端倒还罢了,可是梯子的后端,本已悬空,结果受力再次下落,带着极大的力道。
将后面的燕军砸死砸伤一片。
最后,那攻城长梯不堪忍受雷石带来的冲击力,咔嚓一声响,断为两截。
浑长满刺,如同刺猬般的滚木。
还有装满生石灰的灰瓶,及滚烫的金汁等。
纷纷从城墙上砸下,不要钱似的,直接往燕军头顶招呼,屡立大功。
因使用合并盾牌之故,江州守军之伤亡数锐减,因燕军位处城下,未攻上城前,对江州守军的伤害,基本就靠弓箭。
而合并盾牌的使用就像给守城兵卒穿上了护甲,冷箭袭来,叮咚作响,却就是不穿那盾牌,无法对江州守军造成伤害。
腾出手来的守城军卒,那真是放开膀子加油干啊,雷石滚木等,不要钱似的往下丢,往下砸。
不过随着战况推进,江州守军也开始出现伤亡。
因为燕军投入了一种新武器——投石机。
虽不一定能砸中合并盾牌,但只要砸中,躲于其后的守城兵卒与两位民夫,就再也不能幸免。
与此同时,设置于城内的投石机也开动起来,将一颗颗石头“炮弹”抛出,越过城墙,划过一道抛物线,狠狠砸向燕军阵地……
不过总的来说,合并盾牌的使用,的确减少了很多伤亡。
然而,燕军实在太多了,无边无际的涌来。
死了一个,又来两个,砸烂了一条攻城梯,又来两条攻城梯……
守城的兵卒渐感疲惫,但城下的燕军却换了一批又一批,精力旺盛……
搭在城墙上的攻城长梯,越来越多。
顺着长梯往上攀爬之燕军,也砸之不尽。
渐渐地,城墙上的战备物资,如雷石、滚木、弓箭等,逐渐供应不上……
更有那守备薄弱之处,曾被勇悍的燕军攻杀上来,抡起大刀一阵劈砍。
还好祝修远这边有高手坐镇。
不需要老乞丐和刘、关二位长老出手,单单言大山单枪匹马,舞动长枪,连番挑刺。
只眨眼间,就将攻上城墙上的燕军灭杀。
不过言大山刚刚灭了这几个燕军,城墙上另外一段,又被攻破,又上得几个燕军。
言大山调转枪头,又将那几个燕军挑灭……
城楼内。
“应该是时候了。”
祝修远探头往城墙下瞄了一眼,见燕军攻势正甚,死了一批又来一批,灭之不绝。
并且城墙已被攻破几次,影响军心。
说不定再来几下,燕军就会像潮水般涌上城墙。
到那时候,虽有几大高手坐镇,但恐怕也难以挽回颓势。
因为,在那千军万马之中,即使有一个大高手可来去自如,可保自不受伤害。
但是,这跟阻挡千军万马不是一回事。
大高手也仅仅只能保得自平安而已,但若要说左右千军万马的动向,几乎不能办到。
“擒贼先擒王”倒有可能办到,但对方有五万大军呢,大高手来去自如可以,但要说捉拿敌军主将,恐怕也难。
因为敌军定会拼了命的保护主将,这跟在“乱军中穿梭自如”是两回事。
这也是为什么不干脆请老乞丐出马,只深入,捉拿赵普,扭转战局的原因了。
“传令,上猛火油瓮!”
祝修远咬着牙下令,沉着如老将。
在城楼中,他死死盯着潮水般的燕军,火光映照着他脸庞和眼睛,只见脸色肃然,眼神深邃。
“得令!”
传令兵躬领命,转抓起鼓槌,以一种特殊的韵律敲打战鼓,发出震撼人心的巨响。
轰轰隆隆,犹如雷鸣,传向整个战场。
随着鼓响,成百上千民夫纷纷涌上城墙,鱼贯一般。
他们怀中抱着一陶罐,两个人头大,如酒坛一般,罐口包了封皮,使里面承载之物不泼洒而出。
这就是所谓的猛火油瓮。
民夫们抱着猛火油瓮,沿着城墙,猫着腰,快速扩散。
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到整段交战的城墙,并躲在墙垛后,等待进一步命令。
祝修远矗立城楼,见民夫们已各就各位,遂吩咐传令兵擂动战鼓,将“往下砸”的命令传达下去。
随着鼓声雷动,传遍整个战场,那些民夫在守城兵卒的掩护下,纷纷抱起猛火油瓮,兜头照脑,往城下的燕军砸去。
为了保持效果,祝修远计划的是一个城垛安排一个民夫,也就是一个城垛一个猛火油瓮,这密度够大。
所以,战场上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底下的燕军,及远方观阵的四皇子赵普等,忽见那城墙上,一起砸下成排的黑色物体。
密密麻麻,簌簌如雨落,蔚为壮观。
四皇子赵普居于战场之外,虽一直观战,但因距离太远之缘故,看不出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