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根根发丝分明,乌黑油亮,没有一丝杂色,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儿。
“娘子,你放心吧,公主下他们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再见他们了。”祝修远哄道。
“真的吗?”
董淑贞闻言抬首,仰起一张小脸儿。
只见带点婴儿肥的脸蛋上泪痕犹在,两眼婆娑,楚楚可怜。
不过却带着一抹高兴之意,定定的看着祝修远。
“真的,我不骗你,不久之后,公主下就会再来我们陈国的。”祝修远带着笑,继续哄骗。
得了肯定答复,董淑贞这才彻底停止哭哭啼啼。
取出手帕,抹了眼泪,跟着祝修远一起离开码头。
……
……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倏忽间,已是十天之后。
江州。
浔阳楼。
浔阳楼号称天下第一楼,江景独步天下。
楼内的雪壁更是天下文人才子仰慕之所,题诗一首,仿佛就已摘得“诗词桂冠”一般。
所以慕名而来之人络绎不绝。
或单一人,或三五好友。
也有那财大气粗之人,豪掷千金,将整个浔阳楼全包下来。
今,整个浔阳楼就被全包下来了。
并且整个楼宇四周,还有重兵把守,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浔阳楼今天又被包圆了啊?”一路过之人见了此等景象,不由停在浔阳楼外围,从旁看闹。
“哪来的大人物,豪掷千金啊,包下整个浔阳楼的花费可不少……”围观之人已有五六十人之数,聚在一起,指指点点。
“诶你们看,这些兵卒的铠甲,好像不是我陈国的兵卒啊,倒像是……倒像是燕国的。”
“那可不就是么,嘿嘿,你们不知道包下整个浔阳楼之人是谁吧?”
“谁呀?”
“偷偷告诉你们,这位大人物可不得了,乃是燕国四皇子,赵普!”
“燕国四皇子……”
“他怎会来此?”
……浔阳楼内,二楼。
偌大的厅堂中,就只有三五人。
其中一人为首,气度非凡,应当就是楼下围观之人所说的燕国四皇子了。
他名为赵普。
只见那赵普生得面阔四方,膀大腰圆。
浑紧实,却但不显得臃肿肥胖。
他还有卧蚕眉,鹰钩鼻。
一双眼睛大如铜铃,炯炯有神。
一脸的聪敏机警。
赵普矗立于浔阳楼题诗雪壁前,背负双手,傲然立。
他略微低头,正瞧着雪壁之上的诗词歌赋。
那雪壁上的诗词,大多都是纠葛、咏赞美人之作。
在某些人看来,乃是传世名篇,但是在另一些人看来,就是狗不通!
“哼!”
赵普冷哼一声,满脸蔑视,转离开,缓步往窗口处走去。
并说:“南陈之人,从上至下,都沉湎在温柔富贵之乡,不可自拔。所作之诗词,也尽是些美人之类,不见金戈铁马,不见边塞雄关,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赵普边跟着两个人,一位是四五十岁中年人,布衣青袍,手执一扇,看装扮像是个谋士。
另一人就比较年轻,只十六七岁模样,看其装扮,应该是赵普贴的随从。
赵普往窗口方向走去,这谋士和随从也举步跟随,缓缓跟在后面。
那谋士缓缓摇着羽毛扇,闻言一笑,躬着子,道:“四皇子下所言极是,这南陈皇帝终沉湎歌舞,这南陈之兵软弱如虾米,南陈的花花江山,这大好山河,迟早是四皇子下您的啊!”
此时,赵普刚好走到二楼的窗口处。
他抬眸一望,只见江面宽阔如海,隔岸青山如黛。
壮阔美景,大好河山,尽收眼底。
不由令人心疏阔,豪大发。
“你说得好,哈哈哈!”
赵普回首一看那谋士,哈哈大笑,十分狂放。
又大笑道:“南陈这一帮软蛋,迟早有天会匍匐在本皇子脚下,哈哈哈哈……”
那谋士跟着乐呵一阵,忽然脸色一黯。
愤慨道:“只是那南陈皇帝,还有那南陈朝廷百官,真是欺人太甚,想四皇子下屈尊南下,主动探访,愿以黄金五百两,求得那瘟疫药方,但那帮人却不愿,百般阻扰,真是气煞人也!”
赵普大笑渐止,两拳一握,讪讪道:“且让陈朝君臣得意一阵,等本皇子继承大统后,当首灭南陈。”
那谋士立即恭维道:“南陈之人,不足为惧,四皇子下只需振臂一呼,我大燕儿郎愤起高呼,恐怕那吼声,都能将南陈之人吓破胆……”
赵普回首,盯了眼谋士,说:“话虽如此,但南陈之人中,也有那才华横溢之辈。凡事总有例外,可莫要小瞧了天下英才。”
那谋士慌乱拜道:“四皇子英明,属下糊涂啊……属下多谢四皇子教诲,以后属下定然不敢小觑了天下英才!”
赵普缓缓点头,然后回头,望着窗外的滚滚长江。
“不过下,那祝修远只不过是区区司马,位卑言轻,草芥一般。而下高高在上,怎可亲来江州?相信只需下一句话,那陈国朝廷定会降旨招来此人……”
赵普微微一笑,道:“本皇子出使陈国,已有数,然却一无所获,看来这南陈朝廷,戒备本皇子之心不灭啊。若通过南陈朝廷召见祝修远,你觉得,还能得到我们需要的么?”
那谋士猛地一拍脑袋,仿佛恍然大悟。
忙拱手拜道:“下英明,属下怎就没有想到此一节呢!额……只不过下,那祝修远会如我们所愿,将瘟疫药方献出么?”
“哼!”
赵普一脸傲然,他那面阔四方的脸庞上满是自信。
“本皇子亲自来请,天大的荣耀,谅那祝修远虽才华横溢,学识渊博,但也必感激涕零,以头抢地。区区瘟疫药方,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是,那是……”谋士连连恭维。
此时,自那洞开的窗口外忽然吹进一股冷风,此风冷冽,竟直透心田。
原来,近天气转冷,已有冬之景,此处又临近江面,随浪而来的风自然格外寒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