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梁国使者每年前来陈国亲自押运贡品之事,屡让陈国上下为难。
主要是梁国使者太过张扬跋扈了!
不过也是,你陈国都卑微到给人家上贡品了,人家心里膨胀一些,自居天朝上人,不把陈国之人看在眼里……这也就成了必然!
所以,接待梁国使者之事,就成了陈国每年都必须经历的“老大难”问题。
谁去接待梁国使者,就意味着谁要受辱!
受辱之后,还无处喊冤,只得生生承受着。
历史上有一次闹得很大,某位陈国接待人员太过刚硬,看不惯梁国使者在陈国的所作所为,与之理论,结果被梁国使者当场杀死……
即便发生了本国接待人员死亡的事件,那梁国使者最后竟然也全而退了!
自那次之后,几乎人人都躲着担任接待梁国使者的职责。
如果谁倒霉不慎接下了这项任务,那他一定会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伺候着梁国使者,不敢违拗梁国使者任何要求……
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骂名!
所以说,接待梁国使者之人,要冒着很大的风险,还容易里外不是人……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所以,当刘文彩一听说祝修远要接待梁国使者,吓得他掉头就往码头上跑,想坐船跑路,离开这是非之地。
在那州衙衙门后堂中,众位官僚异常的反应,也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他们人人推脱。因为这事真不好办!
还有,祝修远也理解了刘文彩那番“自我牺牲然后自我感动”的表,敢刘文彩还真是冒着生命危险舍命陪君子呢!
不过祝修远已经揽下接待梁国使者之责,那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吧!
他们左右不过在此留宿一晚而已,稍稍忍一下也就过去了。
……
……
时间很快来到梁国使者到达之期。
这天早上。
江州码头。
江州刺史董诚,携带着江州长史李林洲、江州司马祝修远,以及录事参军、六曹参军事等大小官吏,早早等候在此。
当然,也少不了叫嚣着“舍命陪君子”的刘文彩。
祝修远虽然是接待梁国使者之人,但是,在梁国使者刚刚来到江州的时候,当地所有官吏都必须到码头上迎接。
这是朝廷礼部指定的礼仪。
等所有官吏在此迎接完毕后,才由祝修远单独接待。
偌大的码头上,放眼望去,一水的圆领官袍。按品秩不同,有紫袍,有绯袍,也有绿袍。
除此之外,没有一个闲杂人等。
码头的泊位也没有停泊任何船只,显得空。
导致整个码头都显得比较安静。
祝修远、刘文彩及李林洲三人,站在董诚后,听着他们后的录事参军、参军事等官吏闲聊。
他与刘文彩和李林洲不时也聊上一句,不时往宽阔的江面上望一眼。
“来了,来了,梁国使者的船只来了……”
忽然响起的一声喊叫,吸引了码头上众位官吏的注意,包括祝修远在内,他们纷纷望向江面远处。
只见那江面极远之处,果然出现了若干船只。
因为太远的缘故,还看不清船上的旗帜等,也就无从分辨这些船到底是不是梁国来的船。
但是,在梁国使者造访之际,陈国境内的江面早已清空,任何船只都不能下水……
那就很明显了,远方出现的船只,必然就是梁国使者的船只!
“大家安静!”董诚仔细瞧了眼江面的船只,回头又扫一遍众官,“梁国使者即将到达,我们做好准备,勿要丢了我大陈的颜面!”
“是,大人!”众官纷纷答应,然后闭口不言,整理一番衣冠,站成整齐的一排排。
江面上的大船越来越近了。
祝修远抬头望去,微微震撼。
原来梁国使者带来了一整个船队,整个船队大约有三十多艘大帆船!
祝修远再定睛一看,原来这三十多艘大船中,有二十七八艘都是“运兵船”,上面整齐列队着一排排虎狼之兵……
祝修远远远打量这些虎狼之兵,心里暗暗摇头。
果然啊,单看站姿就能看出,这些梁**卒远远不是陈国之兵所能比拟的,太明显了!就连祝修远这种不懂古代军事的人都能一眼看出……
看罢那些“运兵船”,祝修远的视线回到当先第一艘大船上。
这是整个船队中最大的一艘船,共有三层,看起来像是一条游船。
随着船队越来越近,祝修远已经能看清那大船甲板上站着的人群,十分清晰。
祝修远等江州官吏纷纷往梁国船只望去,那梁国船只甲板上的人也纷纷望了过来。
近了,梁国船只又近了,他们开始减速,准备靠岸。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梁国使者的大船靠岸了!
众船夫忙碌着,齐手将船上的缆绳固定在码头系船柱上的时候,祝修远着重打量了一番那甲板上最靠前的人。
其中最吸引眼球的,是两位年轻人,一男一女。
那男子约十**岁,长的丰神俊朗、面如冠玉,衣着十分考究,让人一看就能分辨得出,这是一位有涵养的富贵公子哥。
只不过这位公子哥稍稍有些消瘦,看起来有点弱不风的模样。
那位女子则紧靠着那位公子哥,约莫十六七岁模样。
她面如满月、杏眼桃腮,眉目白皙如画,衣饰光鲜靓丽,竟是一位难得的美人儿。
这位女子不仅美貌,她的面目更是和善可亲,温柔阳光,一抹淡淡的笑意始终绽放在她的脸上,不曾消散。
她一双眼睛充满好奇之色,紧挨着那位公子哥,两眼四处乱瞟,她仿佛初生婴儿,对什么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除了这一男一女之外,余者都是一些穿着官袍的中年人,个个留着胡须,强力健,虽然是文官模样,但看起来又有几分武将的彪悍。
很快,梁国使者下船。
那一男一女走在最前面。
祝修远心中了然,恐怕整个梁国使者团中,就属这一男一女份最为高贵。
因为他们两个不仅十分随意的穿着便装,还走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