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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北方有变

    第377章北方有变

    同一条官道,当年袁烜领着两个弟弟走的时候人来人往,如今天寒地冻的时节,路上行人屈指可数。

    “这雨下的不大,倒是冷得让人心烦!”

    “可不是,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家里连些干柴都没有备齐,年货也一样没有置办,也不知道哪天能放了晴,二小子早就吵着要去合肥城买些笔墨了。哎,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帮着他大哥干些家里的活计,也不知道他读书能有个什么出息!”

    “嘿,我说牛老三你这话就膈应人了,你家老二考中了秀才谁不知道了,当初去你家贺喜你那副嘴脸哥哥到现在还记得,这会儿吃饭骂饭出来显摆了是吧。还帮衬你家老大做活,怕是到时候你第一个不乐意吧!德性!”

    被吐槽的牛老三也不脸红,毕竟他是秀才老爷的爹,皮总要比别人厚些。

    “老哥哥你只知道二小子中了秀才,却是不知道我家中生计呀,平日里上学堂虽然说是朝廷有补贴,却哪里够他那样花销,笔墨纸砚这些自然少不得,这隔三岔五还要和同窗出门游学,偶尔上个花坊青楼也是读书人的活法不是。”

    “啊?就你家老二那么懂事的也去青楼?”

    “去,自然是要去的!他倒是懂事,心疼我和憨老大赚钱不易,平日里能少的应酬都尽量不去,可不逛青楼不出门游学的哪里还像是读书人。所以我一顿教育之后他也就乖巧了。”

    牛老三的话中不无得意,这几年的日子越过越舒坦,家中事事顺心,本来憨直的长子不仅在杭州城里的什么印刷工坊做工,那里工钱高不说,还常常有些什么假期,这不过年还有十来天,他却带着媳妇回家来帮衬了,说是什么年假。

    二儿子就更不用说了,今年考中了秀才可算是给他老牛家赚足了脸面,而且还被庐阳书院的先生收归门下,虽然牛老三不知道庐阳书院是什么级别的书院,但见二小子说起来就一脸骄傲,想来一定差不了。

    “让开,快让开!”

    就在牛老三还要说些什么炫耀一下自家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时,身后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

    一行数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穿着蓑衣骑在马上狂奔,中间护卫着一辆并不如何宽大的马车。马车虽小,但那匹拉车的黑马却是牛老三生平未见的高大壮硕,否者也不可能追上全力狂奔的其余马匹。

    牛老三两人乖乖站在官道边上,马车和骑士冲过的瞬间把泥泞的道路踩得更加稀烂,两人身上不可避免的被溅了一身的泥水。

    被权贵这么欺负了算是正常的,和牛老三同行的老哥当场自然不敢发作,但等他们走远了却也不免要抱怨两句。

    “什么东西,赶着去投......”

    “老哥莫恼,这些不是坏人,兴许是有什么急事被耽搁了才这般匆忙。”

    不等同伴骂出声牛老三赶紧打断,刚刚他隐约从那马车上看到个标记,和大儿子做工的衣服上的那个图案一模一样。

    江宁到荆州的水道很发达,光是做客运的船家也有不少,这一路的风光虽不如春夏两季的落英缤纷,可冬日里却也有另一种江南朦胧之美。所以若是平日里游山玩水的话乘船再也合适不过,可今时不同往日,袁烜危在旦夕,逆流而上自然不及马车在官道上狂奔来的迅捷。

    好在山门势力遍布天下,所以弄些马匹车辆这样的小事自然不成问题。

    昏迷不醒的袁烜和腿脚不便的小虎在马车里,两个老婆一旁守候着,黑魔拉车,老不死的亲自驾车,其余包括米奇在内的人尽皆快马加鞭。

    并不是他们不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让袁烜好好休息,而是郭璞拼着天道反噬的风险占卜出袁烜的生路在西。

    “姐姐,夫君怎么样了?”

    见华莹莹给夫君诊了脉,谢道韫焦急的问道。

    “妹妹莫急,夫君的脉象虽然凶险,但比之前几日已经大为好转,看来郭道长说夫君的生路在山门是对的。”

    袁烜的稍有好转让华莹莹也送了一口气,总算是脱离了那种随时吹灯拔蜡的凶险,但袁烜的状况远远不是她告诉谢道韫的那么乐观,只是为了安谢道韫的心,华莹莹不得不选择自己抗下着千斤重压。

    “公公,距离合肥城还有多远?”

    华莹莹隔着帘子问老不死的,老家伙抬头看了看前方地平线上的建筑,估摸着大概的距离。

    “一炷香内应该可以进城!”

    合肥城虽然没有谢家的别院,但因为袁烜和合肥的关系,这里有山门的一个大据点,里面有更大的马车和补给,同时也能得到些别的药物和情报。

    快马加鞭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合肥城那不算高大的城门已经在视线范围内了。冬日里烟雨朦胧的江南视线并不好,但对于武宗来说问题不大。

    “警戒!”

    老不死的大喊的同时,阿福催动胯下骏马靠近黑魔,随手抽出黑魔背上的鲲鹏重刀。

    与此同时黑魔和其他的马匹开始减速,阿福一马当先成了领头,他的身后是已经回来的伏威,其余众马围绕在马车周围,马上骑士的袖中手弩上了弦,就连药婆婆的右手也已经空了出来随时准备拔剑。

    就在众人变阵的同时,杭州城门口的一队骑士也发现了不远处的马队。为首的骑士交代了几句,然后一人单骑向前查探,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他不知道如果再找不到人自己该如何复命了。

    “老祖宗可在前方?”

    一个高亢嘹亮的声音让老不死的一听就知道前面那人也是太监,而且还是自己的徒子徒孙。不过在这个特殊时刻老不死的可不认为仅凭声音就能让自己放松警惕,为了袁烜的安全,就算是错杀也不为过。

    “继续警戒!”

    雨雾中看不清来人的脸,但阿福已经感应到对方的行径路线,再过三息如果对方还敢这么冲击而来,那么阿福就会动手了。

    听出了刚刚“继续警戒”这四个字是老祖宗的声音,这让骑士倍感兴奋,多日的疲惫一扫而空,紧接着就是一整毛骨悚然的感觉。

    “老祖宗,我是禁卫司的罗申。”

    罗申急切的声音并没有多少作用,但他的脸总算是被老不死的看清了,这才是救了他一命的关键。

    “阿福,放他过来!”

    当罗申看到前方那人收回刀的时候,他那种濒死的感觉总算是消失了,但同时他看清了对方的脸,只一瞬间他就知道刚刚自己面对怎样的存在,霸刀魔神,一个已经被各大情报机构列为高度关注的武宗战力。

    罗申翻身下马,顾不上道路泥泞直接跪了下去向着马车方向行礼。

    老不死的盯着罗申,这个年轻的小太监是他曾经调教过的,虽然没有收入门下,但也算是记名弟子,所以他很确定对方的身份,就算是人皮面具也骗不到他。

    “你来做什么?”

    “老祖宗,敢问驸马爷袁烜可在?”

    果然是为了袁烜而来,但老不死的并不回答,而是死死的盯着对方,他现在已经不是皇家的家奴,而是袁府的供奉,所以想要他回答,那得是看对方如何回话。

    罗申有些为难,他办的是皇差,但他面对得是老不死的,他没有任何胆量敢用权势来办事的可能。左右看看骑在马上的众人,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希望他们能避嫌,但往日无比门清得老不死的依然不作声响。

    事到如今,罗申也顾不得是不是合规矩,再不请回袁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命需要往里面填。

    “老祖宗,北方战事有变,陛下急诏驸马回洛阳!校时卫和皇城禁卫出动了无数南下,奴婢运气好在这里等到了驸马爷,奴婢知道驸马爷和老祖宗在一起,求老祖宗怜悯我们!”

    北方的冬季作战老不死的自然知晓,能让皇帝这个时间把袁烜急诏回洛阳必定是发生了重大的变故,但事到如今他就算有心帮皇帝也做不到了。

    “你赶紧回洛阳复命吧,驸马没法回去了!”

    “老祖宗,这可是皇命!”

    罗申已经快哭了,一边是皇命,一边是他不敢动半点心思的老祖宗,要不是到了如今这个田地,那哪里敢用皇命来压老祖宗。

    “哼,真是笑话,逼着我家大师兄顺着他的意提出驱虎吞狼之计,一而再,再而三的轻蔑羞辱我家大师兄。可笑我这个师兄立了那么多功劳还像是狗一样被赶出了洛阳,他可曾有半分宽慰。

    如今局势有变,他倒是想起我家大师兄的好来了!”

    罗申循着这暴怒的声音看去,看不清斗笠下的那张俏脸,但却瞥见蓑衣下的那抹猩红,再结合她刚刚的那些话语,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各情报部门拟定的天下最恐怖危险的几人之一,就因为她的几句话渤海王府差点死绝。

    “诸葛姑娘请息怒,具体的事情奴婢不知,更不敢评述是非曲直,只是如今北方有变,这关系到我大魏国运,恳请驸马爷随奴婢回洛阳!”

    罗申说完再次对着马车叩拜,这一次他的额头已经磕进了泥泞之中了。

    “你回去把,我夫君如今危在旦夕,须得回山门寻求活命之法,这一次帮不了你们了!”

    帘子掀开,罗申看到两个憔悴的美人,以及躺在她们中间那个形同枯槁的人,仔细看去,正是那日洛神庙前带着自己拼杀的主帅袁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