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色大宋正文卷第七五六节没来的都忙着呢韩绛看到这份公文笑的合不上嘴。
韩侂胄也一样。
这事是真有的趣了。
此时,可以说真正有身份的重臣都已经开始往临安城汇聚了。
当然,广南东西两路的没来,他们已经有自已的任务。福建路、两浙、两江、淮南东路、荆湖南北两路,一共八位转运使都已经齐聚临安。
整个大宋,差的就是巴蜀的四个路。
利州路、成都府路、潼川府路、夔州路。以及广南东西两路,再加上淮南西路,京西南路,一共八个路没有到。
有些是路远,有些是根本走不开。
洪迈这种拥有特殊级别的,知绍兴府的二品官自然也少不了。
这是真正的顶尖大会议,来的都是封疆大吏。
可是呢。
孟九洛满脑子想的都是,江南西路的三大物产。
瓷器、茶叶、竹器。
这三样,全是交趾郡、日南郡、占城郡所需要的。
所以,孟九洛在会议没开始之前,一直围在赵雪霞转圈,看的洪迈都烦了:“我说九洛,你家大娘子若是知道,敢不敢打死你。”
“胡扯。”孟九洛急了:“你这老不修,你可知道就本官打听到,仅日南郡一地,光是竹制的梳子,这种一文钱就能买一只的物件需要多少,更不用说其他的竹器了。”
“才一文钱一支,纵然拉满一船又要得了多少?”
“哼哼。”孟九洛怪笑两声,伸出两根手指。
“两船?”
孟九洛声音高了八度:“仅梳子这种不值钱的小东西,日南郡需要两千万只。”
卧槽!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
说到竹子,自春秋战国时代中原就开始研究制作竹器,种类繁多,制作精美。
到了大宋,更有苏东坡写过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比起大宋各路、各府,许多县对竹子制品的研究,交趾、日南、占城当地人还停留在砍一捆竹子,就那么搭个屋的水平。
说句不贬低的话,他们制作的扁担,都没有福建路那边制作的好用。
看似就是削一根竹子,真正懂的人才知道这门道有多深。
赵雪霞终于说话了:“我交趾就盛产竹子,日南郡更是有少量的竹子,当地人虽然手艺还差些,但当年南越国的时候竹编的工艺就已经传过去了。就拿日常的斗笠来说,本官认为就是当年赵佗的部下所创。虽然不怎么讲究,但能用。”
孟九洛陪着笑容:“可你们人手不够,自已编一顶斗笠不如买一顶更合算,我们江南西路很擅长,而且大件的东西他们不行,差的很远。”
大件的。
比如出嫁陪的竹箱。
这差距可就不是一点两点了,江南西路出品的是艺术,竹器的艺术,日南郡生产的标准是装满不坏就好。
换句话说,有点钱的日南郡女兵,对北边大宋来的艺术品级别的竹箱那可是情有独钟。
赵雪霞就是不接话,她又说道:“根据会议议程,今是议的是汴梁城之事,淮南西路安抚使有正式的公文送到,他恳请官家回归都城,重镇汴梁。若官家有心回归汴梁,北大营的兵马才能留下,否则必须撤回。”
“还有,第二议也是大事。派驻鲁国的国相、大将军人选,今天也必须要有一个备选名单出来,虽然我等只是为朝廷镇守各地,但这样的大事,都院与枢密院要求我等参加,本官认为我等应该为朝廷之事尽心尽力。”
“忘记了,枢密院副使本官提议增加一人,眼下就是有两个空缺。都院也应该增加一个副相,那么参知政事提高到四人,枢密院是不是应该有同样的官职呢,兵部是不是虚设、户部却无权无责,这些难道不是冗员?”
葛邲站了起来:“今天要议的大事,真正的大事是摊丁入亩、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当年半山公变法,最终落下一个被罢相,变法全面废除的结果,为什么?”
提到为什么,在场的一大半脸色都变了。
葛邲继续说道:“第一错,制置三司条例司,这样的衙门有何用处,凌驾与三省六部之上,招人厌恶。本官以为,应该由都院来执行。第二错,他的变法成为了地方小官趁机渔利的工具,让天下人厌恶。”
这两错都是实情,可这还没到重点。
葛邲又说道:“第三错,急功近利,急于求成。第四错、第五错我不想说了,而绛哥儿只说了一个原因,那就是,动了大贵族、大地主的利益,这样的人还能寿终正寝,这才是奇迹,而不是变法。”
话说到这里,葛邲的手指就指向了好几位:“你们可以不同意,简单,都不需要宛城军南下,就说你荆湖南路,苗、壮、瑶三民,加上无数的百姓,你的荆湖南路,还有几个恶绅能活?”
葛邲直接走到台上:“公审之下,良绅成为了乡、镇、里、村的支柱,百姓更愿意跟着他们一直求得一个衣食无忧。而恶绅,除害则顺应民意。我可以看到,怕是各路都会有大小的乱子,这才是叫各位来这里的真正原因。”
有人此时便问了:“巴蜀四路没到,难道这新法,他们不执行吗?”
葛邲大笑:“怕是此时,已经有恶绅或是身首异处,或是苦力劳作来赎罪了。你以为,韩家大娘子亲赴巴蜀是干什么去了?”
“你以为,广南东西两路没人过来,真的是因为远吗?”
荆湖北路的转运使这时说话了:“我侄子受罚,前往郑州在修河处任书吏三年,以识字轻犯的身份。赵方已经带人入驻我江陵府,赵放将军已经接管荆湖北路诸军,若没有意外,怕是江陵城今天已经有百人处死了。”
福建路的转运使也说道:“我出门前,建州已经有些小乱,山民带头造反,然后驻军与百姓加入,要求建州府开公审大会,这事怕是衙门也挡不住,甚至于有些衙门内的恶吏……这次也是生死大劫。”
话说到这里算挑明了。
韩绛已经渗入势力的各府州,此时已经开始争夺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