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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零节 骗周必大出远门

    礼部、户部的官员名单没出,都院的公文没发。

    所以,周必大认定了,出行至少在三天后。

    不急。

    韩绛到,韩绛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半点焦急的神情,坐在周必大面前拿一起点心:“益公,你今个有什么安排呢?”

    周必大想了想:“原本今晚打算见客,朝廷的事情我还没看清,所以推到了明晚。”

    韩绛进入周府就没看到有人收拾行装,也没有仆婢作出行准备。韩绛心里清楚,这老头一点也不急。

    可自已急。

    韩绛想了想:“益公,我来找你是去看热闹的,这朝中的事情虽然是我韩家挑起的,但这事的起因却不是我们韩家,有人在背后搞鬼,我韩家不得不反击。”

    “当真?”

    “真的。”韩绛努力摆出一副非常认真,严肃,真诚的脸。

    但,周必大不信。

    韩绛又说道:“益公,咱们去品个茶,然后见个人如何?”

    “谁?”

    见谁呢!

    韩绛这才开始编,很快韩绛便想好了:“知绍兴洪老以及他的两位友人。”

    洪迈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位友人。

    周必大开始猜测这两位友人是谁呢?

    问韩绛。

    韩绛摇摇头,他原本就是编的,怎么就知道洪迈有什么朋友。只能回答:“不知,相信益公一见便知。”

    “好吧。”

    周必大答应了。

    就这,还足足等了两刻钟,周必大不仅要更衣,还要束发,整胡子,当然还要打点粉,再带一朵花。

    放在八百年后,大姑娘出门也没有这么麻烦。

    出门,上了韩绛的马车。

    没等韩绛上车,马车夫就扬鞭急驰,往码头而去。

    韩绛这才给周府的人说:“你们安心,益公同我奉官家之令前往宛城公干,我会照顾好益公的。我连医官都带好了,所以安心,安心。”

    周府的管家懵了。

    没等周府的管家发问,韩绛也上了另一辆马车,赶紧就跑。

    等周府的管家上报周府大娘子,然后再接到命令去找余端礼,叫上余端礼再跑到韩府去找刚刚从宫里出来回到家的韩侂胄,再跑到码头。

    船已经跑出去不知道多远了。

    余端礼怒视韩侂胄:“你,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韩侂胄却是不急,慢慢说道:“若是真让宛城军能拿出百万箭头,三千副步人甲的话,我相信宋金之前的盟约会更稳固,我想吾儿也只是想为朝廷作点事,早点作,快点作,自然也会好好照顾益公的。”

    余端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罢,你无非就是怕益公参与到这次的朝堂之争,让绛哥儿把益公骗走罢了。”

    “这事,不能明说,心里知道就好。”

    余端礼再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既然已经这样的,周必大真的要强行离开,韩绛也不敢拦的。

    事实上,余端礼猜错了。

    周必大很生气,他真的要强行离开,他知道韩绛不敢拦他。

    但!

    却有另外的人敢拦他。

    辛弃疾。

    见到辛弃疾的瞬间,周必大怀疑自已眼花了,怎么可能辛弃疾出现在这里。

    怎么可能,辛弃疾出现在韩绛的船上。

    辛弃疾执晚辈礼:“益公,可否同饮一杯?”

    “呼!”周必大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我要喝梅花酒。”

    “有。”韩绛应了一声,轻轻的拍了拍手,立即有人送上。

    辛弃疾给韩绛打了一个眼色,韩绛立即闪人。

    到了深夜的时候辛弃疾从屋内出来,见到韩绛后摇了摇头:“益公醉了。”

    韩绛问:“摇头的意思是,没说服他?”

    辛弃疾回答:“原本也没有想过,可以几句话就劝服的。我讲了讲临洮的形势,以及曾经的旧蕃兵对大宋的怀念,还有临洮那里的百姓受金人欺负的悲惨,其余的没多讲,还不到时候。”

    “恩。我理解。”

    韩绛能够理解,一下子说太多,真怕老人家血往头上涌,瞬间就不行了。

    辛弃疾抬头看看月色:“这戒酒真是苦。今日品尝美酒,却不能畅饮,遗憾。”

    韩绛问:“你不是不戒酒了?”

    “限量。”

    “好吧。”

    韩绛知道辛弃疾所谓的畅饮是什么,就是喝,往死里喝,喝到死再喝的活过来,然后再喝到死的喝法。

    这种喝法,正常人都能喝出病来。

    更不用说辛弃疾这种已经有消渴症的人了。

    一夜无话,韩绛也没有离开这条船回自已的船上去。

    次日清晨,长江的江面上,一只船队就停在运河往长江的出口不远,这里是淮南东路水师的地盘,寻常的人也不敢去问这些船是干什么的。

    韩绛的船从运河出来并入这只船队,船队起锚,逆流而上目标襄阳。

    周必大年龄大了,睡意也少了。

    清晨在房间内有仆从安排洗漱,送来早餐,他换过衣服之后也没问什么话,至少辛弃疾的存在就让这船不普通。

    他不会主动问什么,韩绛没有来找他,他也不会去找韩绛。

    周必大走到甲板上准备晒一晒太阳,正好看到三人正围在一只圆桌旁,还空了一个位置,周必大看到在座的三人,很清楚最后一把椅子是留给自已的。

    陆游回来了。

    陆游与周必大是至交好友,至少在文坛上,陆游在野、周必大在朝,都是最最顶尖的大文豪。

    两人相互见礼,周必大坐下之后开口:“放翁,我有一种被人用阴谋算计了的感觉。”

    陆游说道:“什么叫算计,无力的弱者与强者相斗的时候用的招数叫算计,强者与弱者不需要算计。”

    陆游的话让周必大有点不理解。

    陆游伸手往北一指:“金中都、宋临安。一夜之间便可易主,拥有这样力量的人还需要去算计你一个糟老头子,无非就是看中了你这老家伙还有些才能,为天下计,为万民计,想请你这还有点用的糟老头子出山罢了。”

    周必大的眼神变了。

    依他与陆游相交五十年以上的交情,他知道陆游说话的方式。

    这是真话。

    临安与金中都可以一夜易主。

    那么这力量在谁手中。

    辛弃疾?

    周必大不信,辛弃疾很强他承认,但辛弃疾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