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色大宋正文卷第六三一节不问政事的吴家韩侂胄给韩绛的长子取名韩立宸。
这个名字有深意。
读过书的,知道韩侂胄是什么人的基本上都清楚。
比如留正。
在他眼中宸这个字代表的是紫薇星,又叫北辰或是北极星。
而葛邲呢?
他眼中这个宸字代表的是天帝宫。
也只有不了解韩侂胄的人才真正相信,所谓的宸就是屋檐的意思,代表韩家有后。
韩家,直接开了大宴。
大宴一个月。
临安城的宗室所属的商号哭声一片,韩家开大宴,韩、吴、钱家所属的商号开始打折促销,壕横号合作的店铺也加入其中。
原始的信用卡此时成为了会员卡,有卡的就能享受打折促销带给的便宜。
之前只是白麻布降价,此时花布也开始降价。
第一批所谓来自广州守法番商的香料开始进入临安,而第一批江南西南烧制好,大约一万担的家用瓷器套装也开始运到临安准备换海船,运往所谓的大越国升龙城。
这天下,似乎又恢复太平了。
话说此时韩绛。
韩绛完成了他的南海大巡视,坐船北上,这一日韩绛到了夷南城。
刘弥正已经打包好行李离开,许子良接印。
在这里,韩绛遇到一个出海好久,根本不想回家的男人。
吴松。
吴松有点乐不思蜀了。
韩绛见到吴松的时候,吴松刚刚回到码头。
已经不再有临安时那顶尖权贵,前任权知临安府的高贵气质,此时的他更象是一个海盗。
不过,他不是。
吴松看到韩绛,远远的就招手,乐呵呵的迎了上来。
“舅父。”韩绛先施礼。
吴松哈哈大笑:“绛哥儿,我告诉你,这海上和山林里不一样,却是极有趣的。一群小人物自以为自已能够在海上搞些事,那么咱便教一教他们。”
韩绛这才注意到,吴松的船上用绳子绑着许多人。
男女老幼都有。
韩绛指了指,吴松轻轻一搭韩绛的肩膀:“这些小贼玩的都是咱玩吴家祖上玩过的,绛哥儿你记住一句话,匪无民不生,任何一种匪不可能单独存活,都需要有与他们有关的民或商。”
韩绛不太懂这个,只是在听。
吴松转过身一指那些被绑的人:“穷人就是好人吗?错。穷山恶水生刁民。为什么这么说,眼下从明州开始一路到广州,之前他们所想的海匪都是在某个小岛上盘踞,这想法本没有错,但却没找到根。”
“什么是根,海岛可没办法种粮食。真正的海匪窝子,其实都在沿海。许多个天然的小港湾都是海匪出赃、换钱、买粮、修船、购置军械的地方。你可以说,海边的渔村懂什么,他们只知道有人能让他们挣钱,就修船、卖粮了?”
韩绛摇了摇头:“不,穷可能是原因,但成为海匪的后勤基地确实是错的。”
“对,这话就对了。你可知道,小商一年在海上丢多少货,会有多少人丢命吗?我不太懂大事,但作贼这事咱懂,贼一但势大,最终毁的还是咱的生意,他们不敢动咱家的船,却伤了和咱家作生意的人。”
韩绛听到这里就明白了。
吴家当年被收编成为大宋武官的,慈烈太后的父亲一直到慈烈太后受宠这才给加了第四十二阶的武翼郎,小官。
吴家曾经也是绿林中的人物。
贼、兵、盗、匪,这些复杂的关系吴家玩的很顺。
吴松看的明白,海边这些小规模的海匪若不收拾了,将来影响的是大业,他没明说,可韩绛明白。
比起在临安当一个官,这里带兵收拾海盗、海匪,还有支援海盗的村子,窝点等等。
这事让吴松更快乐。
但他明白,今个见到韩绛,自已就不得不回临安了。
再不回去,朝廷总会问个原因。
而且朝廷那边还有许多大事需要吴家的力量,他总是不在临安,吴家上下会有意见的。毕竟家里当家的人总是不在,许多大事没人敢作主。
一次、两次,由韩侂胄作主可以,时间久了不合适。
韩侂胄只不过是吴家的姑爷,是外人。
韩绛和吴松闲聊了一会,韩绛提及:“舅父,你感觉这夷南城怎么样?”
“哈,哈哈。暖和。”
韩绛听吴松的回答感觉有点怪,韩绛又问了:“舅父,夷南城扩大纺纱与在广州建立大纱坊,舅父怎么看,我听说舅父近些日子不断来往于广州府与夷南城之间,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吴松很认真的想了想后:“广州府的蟹黄包要比夷南城的正宗,夷南城这边的厨子还没学全,不过倒有一位也算是好厨子,自已研究了新的分支,也是很好吃的。”
这回答,韩绛懂了。
吴松的态度就是吴家的态度。
你们需要干什么,咱们是一家人,支持。
但,我们不参与意见,也不会提出任何的建议。
韩绛虽然不理解吴松为何这样作,却能够理解并且接受吴松的想法,想知道内情自已可以回去问老爹韩侂胄。
没有再讨论下去的必要的。
韩绛主动换了话题:“舅父可有品尝过另一种美食,占婆那边有一种水果饭,是混着各种果子和米一起蒸出来的,味道酸甜,很是奇特。”
“这个好,可以尝一尝。”
吴松并不是绝对的美食爱好者,他只是借了美食话题差开了韩绛要谈论的敏感话题。
韩绛又问:“舅父,一同回临安吗?”
吴松哈哈一笑:“你先回,我再去扫两个匪窝,二月底之前再回临安。”
韩绛没再劝。
受吴松邀请喝了点酒。
事隔多日,韩绛再见许子良的时候,许子良象变了一个人。
上次见,许子良纶巾、折扇、文士袍。
这次见到许子良,穿着简单的棉袍、马甲、布头巾,最特别是他用上了韩绛发明的一样特产,袖套。
见到韩绛的第一面,许子良就没有客气。
“刘弥正自然是个良官,但他对夷南城的治理之法是错的。这里不是怀柔之地,要想教化蛮夷,先要让蛮夷懂得什么是规矩,他压制蓝海更是大错特错,既然不通礼教,全是野人行径,先打服了再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