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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零七节 罚钱,加倍重罚

    年初二。

    天刚亮。

    一道弹劾就送到了西府,也就是都院。

    弹劾韩绛的。

    理由充分、用律准确,而且证据充足。

    刚刚进皇宫,还是为处理宛城叛军之事的余端礼只扫了一眼,便说道:“依律,罚韩家钱四百贯,罚韩绛半年俸禄。”

    在旁记录的小官低声问了一句:“相公,依律应该罚二百贯才对。”

    罚什么。

    韩绛,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官,家中已经有受过封的夫人二人,而且又不是年长无子属于要宽大处理的。

    依宋律,不什么人都可以纳妾。

    纳妾在数量上,也是有严格规定的。

    一个人罚一百贯,这是宋律有明文规定的。

    余端礼回了一句:“他韩家屡次三番的犯这个错,所以可以依律加倍。去吧。”

    余端礼吩咐之后径直走向葛邲。

    今天韩绛纳妾,其中一女说是曹家六姑娘,事实却是葛家的三女儿。

    葛邲见余端礼过来就知道是为什么。

    果真,余端礼问道:“你也要结交韩家?”

    葛邲回答:“自家姑娘选的,我若同意,为何不从我家出门。”

    也对。

    余端礼坐了下来:“赵林德提议,给宛城军每年五十万贯军费,这事让人心里不舒服。”

    葛邲却说道:“我家三姑娘那边,我让她带了嫁妆不少,有田产、店铺,足够她过活,而且又有韩家的大娘子照顾,倒也是一个好归宿。”

    余端礼没接话,只说道:“赵林德给宛城军出这笔钱,让天下人怎么看?”

    葛邲这才说道:“宛城兵灾,战乱不断,百废待兴,朝廷免三年赋税,再支援军费五十万。既然是归顺了朝廷,这些有何不可,只是我信不过,宛城军必有反复。但宗室保赵林德,宫里也保,连韩郡王都不得不出面帮赵林德在此事上说话,你我能如何。更何况,年后我要回建康府了,只是以一个老臣子的身份旁听此议,并没有多少发言权。”

    话不错。

    葛邲已经表现出自已在反对。

    事实上,韩侂胄、留正都在表示反对了。

    赵康、赵林德为了保证招安的成功率,自然要争,他们要争取到可以给宛城军足够的好处,好处越多,劝降的成功率就越高。

    否则,军需大案真的会让赵林德脱层皮。

    这时,韩侂胄到了。

    余端礼一脸的惊讶。

    韩侂胄先一步说道:“余相公好威风,今天是年初二,吾儿就被你罚俸半年,罚钱四十万。”

    四百贯,不少了。

    放在临安城也足够一个小门小户全家好几年的收入。

    葛邲黑着脸:“老贼,你不给老夫面子。”

    “叛军之事,军需大案,内藏库被盗,件件都是惊天大事,那有空给你面子,更何况你家女儿又不是从你葛家出的门。”

    葛邲迎上去,眼看就要翻脸。余端礼赶紧挡下。

    没错。

    依礼,曹家姑娘进韩府,韩绛不可能上门去接,在半道迎上就是给足面子。入府之后,先拜当家主母,这是少不了的礼,而是若是婆家礼遇,便有机会给长辈奉茶。

    此时韩侂胄却不在府中,明显就没有给长辈奉茶的机会。

    余端礼当了一次合适佬之后,韩侂胄才说道:“朝中这三件那一件都不是小事,我吩咐家中安排过了,她二人给主母奉茶之后可去祠堂给祖宗上柱香,报个名号。也别再为此事争了,到现在为止,明州、秀州派出足足四十条船却没有找到人,这事难道是小事。”

    葛邲一听,韩家确实给足了面子,也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些人能躲到什么地方呢?邪门的很。”

    余端礼也不由的点点头。

    没错,他们逃了,能逃到什么地方呢。

    韩侂胄说道:“明州外海,有海岛上百,能藏船的地方也有几十个。依明州水师眼下的军力想把那里翻个遍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更何况他们未必就藏在那里,本王关心的是他们背后是谁,是宛城还是临洮,或者还有人。”

    韩侂胄此时一身正气,连余端礼都佩服。

    今个,韩侂胄真让余端礼没话说。

    为公务在年初二来到皇宫。

    私下为了给曹家留面子,试问谁家允许妾室在祠堂给祖宗上香,这面子给的太大了。

    此时韩府。

    韩绛坐在书房听着刘过制定的新一年规划,总结下来就一句话。

    压力巨大。

    粮草、布匹、铁、盐。就这四样必须品,每一样要保障的产量都是惊人的,这还不算用来挣钱的香料与木料。

    刘过汇报完,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红包放在韩绛面前。

    “这是给主君的喜钱,我穷,所以包两文钱。”

    韩绛接过红包,压低声音对刘过说:“刚才,就是刚才,我把人接了送到后院,从后院出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哭了,你说我应该不应该去劝一下。”

    刘过原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是韩绛的家事。

    可想了想,这事似乎也是公务。

    刘过说道:“主母训戒几句,这是关爱,主君去劝,劝谁?”

    好一句劝谁。

    韩绛哑口无言。

    今是个好日子,韩绛给罚了半个的俸禄又加四百贯,因为违规纳妾。

    可人却已经领回家了。

    但此时,开城。

    真正的恐怖出现了,整个开城都被一种非常恐怖的气息所包围着。

    耶律阿布其,他装出一副亏损极严重的可怜样在码头准备离开。他挣的钱已经由韩嗣拉走,将来会给他物资来顶账。

    耶律阿布其看到一条大船上,两个穿着华服,很明显是金国汉人面对面,同时用短刀捅进了对方的胸口。

    而后,那船上好些人都面对面,相互用刀捅死了对方。

    耶律阿布其懂。

    没勇气自杀,却又不死不行,相互捅杀对方是最好的办法。

    耶律阿布其问身边的人:“这会的价格是多少?”

    有人上前回答:“小契一张四百零五文钱,我们估摸着还会跌。”

    什么叫跌破低价。

    一株半年期的胡椒苗,原先契约的价值是五十枚新钱,也就是五百文一株,这个价格确实是合理的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