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绛一句话提醒了崔壹葉。
崔壹葉瞬间想通:“明了,要么借其实的库去补,要么作假。”
韩绛点了点头:“对,所以不急,让他们去补。查实无误再说下一步计划,这个游戏咱们慢慢玩,不要急。我呢来扬州有别的事情要办,我是来抢钱的。”
说到这里,韩绛笑了:“没错,我就是来抢钱的。”
沈羽然问了一句:“韩舍人,你不是背着我等要干什么不可明言的事情吧。”
韩绛笑了笑:“你会演戏不”
沈羽然一脸的茫然。
韩绛一把揪起沈羽然的衣领子:“沈羽然,我只说一遍。我到了扬州,我那怕是在街边扔一团纸都会有捡回去研究一翻,镇安候是被人下毒谋杀的,我不想回去的时候带一口棺材装你回去,所以我负责吸引火力,你们负责偷塔,都油算了,你这脑袋太呆了。”
韩绛转身:“崔博士,你一定要盯着他,在扬州这些日子,没有天塌下来的事情,你们最后表现成我的敌人,还要仇恨我。”
“算了,我还是打沈羽然几拳,让人看看我们交恶。”
说完,韩绛就准备挥拳头。
沈羽然赶紧往后退几步,很努力的摆出一副愤怒的表情:“恶人”
“不够。”韩绛抄起了水壶准备砸,沈羽然扯着嗓子开骂:“韩绛,你这无耻之徒。”
韩绛转过头:“你们谁知道,沈羽然有没有心仪的女子,我准备抢回我们家去。”
“我,我。”沈羽然脸憋的通红。
程松懂韩绛的意思了,到沈羽然身旁说了一句:“其实不有演,想一想之前,你弹劾韩府时想什么。”
沈羽然脸色一变,语气也变了:“身为臣子,你韩家不忠不仁”
一篇五百字的弹劾文书竟然不用打草稿,脱口而出。
这才是真正的沈羽然。
韩绛呢,一水壶砸在沈羽然的额头上。
崔壹葉拿一块布巾扔给沈羽然:“你继续骂,我去叫人找郎中,心里就一直想你怎么弹劾韩家的。”
沈羽然恨不起来,他突然发现韩绛挺好。
特别是听到镇安侯是被毒死的之后,他知道韩绛在保护他,他不会演戏但却也是一个直人,在崔壹葉出去之后,脑袋在村子又自已撞了两下,搞了一个血流满面。
驿馆的馆丞到的时候,见到这一幕吓的一哆嗦。
程松在一旁和稀泥:“这是意外,沈正言是脚下滑了一下。”
沈羽然唯一的演的只有一句台词:“韩绛,本官要弹劾你”
接下来,编故事就是崔壹葉的活了。
现在的角色就是,沈羽然与韩绛翻脸,崔壹葉虽从中调和但还是偏向沈羽然,而程松就是韩绛安插在沈羽然身旁,恶心沈羽然的人。
韩绛连夜搬出了驿馆,听说在城外买了个庄子去住了。
驿馆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余端礼,还有扬州衙门许多官员的耳朵里。
庄子,就是那个庄子。
钱浩办事还是挺不错,一千零五百贯,连人带地皮全部买下。
瞎狗和他的手下还是继续当他们的护院。
瞎狗,曾经在吴家眼中,一个极不入流的小人物,听闻韩绛要到这庄子住,赶紧清扫了一间屋,然后把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摆上。
一个手握着韩家、吴家两家内管大印的少年,在瞎狗眼中已经是天上的人物。
至于这庄子背后参与投资的人是谁,韩绛已经没兴趣知道,转了契就是自已的。
韩绛进庄子头一件事不是休息,把是看名册,然后叫瞎狗把所有人叫到院子,自已要问话。
院子很快站了五个小方阵。
韩武在旁说了一句:“少君,这是军中的方阵。”
“恩。”韩绛恩了一声表示自已知道了。
五个小方阵,少年一队、少女一队,负责训练他们的老师一队,护院一队,打杂的一队。
韩绛并没有坐在那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迈步到了少年一队,这里年龄最大的十四岁,最少的只有五岁。女孩子们的年龄也差不多是这样。
韩绛眼神扫过大半的人之后问:“谁来说说,在你们眼中,怎么样才算出人头地。”
没有人回答。
韩绛随手指了一人:“你说。”
韩绛指到的是一个十二岁最多十四岁的少女,这位少女依贵族家婢女的通用礼节施礼,然后才回答:“回官人的话,三等厨娘、二等织绣,一等女医。便是贫贱之家出头之路。”
韩绛没点评,往少年那堆随手一指。
出来一人回答:“回官人的话,掌柜学徒、文书吏员,或是科举有成。”
听完这话回答韩绛点了点头走回椅子坐下后问:“原本以为这里是给高门大户训练家仆婢女的,可显然不是。”
最初回答的那位少女说道:“官人是问,怎么才算是出人头地。”
“答的好。”
韩绛这话是真心的。
韩绛又问了:“可还有别人来答”
没有人回应了。
韩绛指了指瞎狗,瞎狗赶紧上前。
韩绛问:“还没问过,壮士名讳。”
“小的贱名苟阿三,户籍大名邦佑。”
韩绛再问:“读过书这里教的是谁定的。”
瞎狗恭敬的回答:“回官人的话,没读过。教的内容是小人定的,我娘在世的时候讲过,贫贱之家的女子若想有出路,厨娘衣食无忧,织绣若出彩可小富,学医若有所成,能够单独立牌便可几代富贵。”
韩绛点了点头:“没有其他出路了,或你认为不好,随便说说。”
瞎狗想了想后回答:“给大户为婢,运气好了或许是条好出路,可小的并不认为运气靠谱,还是靠自已最实在。扬州城有头牌一曲万钱,十万钱打赏,但不是好出路。”
“因为贱籍”
瞎狗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小的不识字,也没读过书,却记得一句话。戏子当道、伶人误国。”
“谁教的”
“我娘。”
“你有一个好娘。你应该是归正人吧,祖上做过官”
瞎狗单膝一跪,没回答,只是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