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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节 韩绛找了一个挡箭牌

    钱家的夫人陪着说话,不表态,也不回避。

    钱歆瑶听着,也只是听着,她心里有数。想嫁给韩绛,断不是因为韩绛那一句,嫁了就给水泥的方子,也不是什么一见终情。

    韩绛的见识,言谈,钱歆瑶相信自己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钱歆瑶正想着,周必大的夫人益国夫人突然开口:“莫小看这点心,会吃的人很多,能想出这等奇思妙想,花样百出的,要么书读的多、要么事见的多、要么路行的多。会吃只是表相。”

    对!

    钱歆瑶很想大声说一句:对。

    自己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想嫁给韩绛的。

    此时韩绛已经站在东侧的二楼入口,而且已经站足了一柱香时间。

    养父韩侂胄说过,今天是鸿门宴。

    韩绛明白,陆远伯翟简不可怕,因为自己抓着对方的把柄。贵妇团不可怕,她们最多说些让自己尴尬、让其他人发笑的话。

    真正难的,便在这东院。

    钱府,说句不夸张的话,钱府的在两浙士子心中的地位比南渡的孔家高太多了。周必大,当朝左相,其能量绝对不能轻视,而且还自称钱府学子。

    陆游、杨万里、马远……这些那一个不是当世大贤。

    放在八百年后,这些人名字前都冠上南宗四大家、南宗四大画师、南宋四大爱国诗人等等……

    韩绛终究还是退了。

    他有点虚。

    没敢进。

    退到院中之后叫过韩嗣:“韩嗣,马上替我去办件事,要快,一定要快。去把今科状元请来,我去后堂看看戏准备的如何?”

    “是。”

    韩嗣没问原因,只看韩绛这么急,立即去安排了。

    临安府,越往南边住的越是贵人,象状元这种穷人肯定是住北边,倒也不算远。

    韩绛到后堂转了一圈,看到韩俟在非常认真的作着安排,便没去打扰,到门口等了片刻,今科状元陈亮到了。

    状元,有没有资格上二楼。

    状元没有,但今科状元有。

    这与他是不是状元无关,龙川先生的名号很响亮,在士子当中,这位就是当世大贤。

    当然,大贤还有很悲剧的标准就是,有没有被贬过。

    他没当过官,可却因为数次上书朝廷,两次被诬下狱,其上书传到民间,以气势纵横、用词豪迈而被士子们所追捧。

    龙川先生不是他的自号,而是两浙士子给他上的号,就是人称龙川先生,不是自称。

    今日,丰乐楼小宴。

    钱府为主宾,两浙名士去了不知道多少,陈亮知道,可没请柬。

    他想去,可怕进不了门。

    并非钱荨逸没把他放在眼里,今天不是钱府宴客,钱府也是宾,同去的最年轻的也六十七了,他才五十多岁。

    不过,韩绛需要他。

    干什么?

    挡枪。

    上一次,作为状元的陈亮在吏部苦等大半年也没有分配官职,实在无奈只好去走权臣韩侂胄的门路,结果韩侂胄敬他,亲自出迎,并且在书房盛赞他的中兴五论。

    这一次,他没有拿到请柬,被韩府的马车接来,韩府少君亲自在丰乐楼外门迎他。

    陈亮有一种士为知已者死的冲动。

    见到韩绛,韩绛先一步施礼,陈亮赶忙回礼,却因为赶过来有点急,咳了几声,却是见血了。

    韩绛用丝帕为陈亮擦了嘴角血迹:“龙川公,你身体不好,晚辈还把你请来,颠簸让你病情加重,晚辈深感不安。”

    “不,不,我,我要来,是我自己想要来。”

    自知时日无多的陈亮这些日子想的很久,他想来想去,要选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当然,不是韩绛。

    今日这里名士众多,自己还有些内心的疑惑,这些人也可以为自己解惑。

    韩绛亲自替陈亮背着书箱一起上了东侧二楼。

    二楼中,钱荨逸见到韩绛来,笑着指责了一句:“客人等了良久,主人却迟迟没归,这不是待客之道。”

    “太公,我去接一位客人。”

    陈亮赶紧上前:“给钱老问安,晚辈永康县陈同甫。”

    钱荨逸这才看到了陈亮,愣了一下之后,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感怀。“同甫,你这身子越发的弱了,比起三年前老夫见你,更差了。”

    “谢钱老关怀,晚辈这是……”陈亮竟然哭了,他在上书朝廷,大骂朝廷无能之时强硬无比。而且牢狱,他铮铮铁骨,誓不低头。

    可此时,他内心的脆弱完全不加掩饰。

    “扶一把,扶一把。”钱荨逸吩咐着,有钱府高仆上前将陈亮扶起。

    钱荨逸看了一眼韩绛,眼神之中却是笑意。

    他看出来了,韩绛这小滑头猜到了,进了这屋他便好不了,所以才把陈亮给请来。

    老头子们用眼神快速一交流。

    陆游上前,对韩绛说道:“既然你请老夫为师,老夫问过钱兄,你是钱府子弟教出来的,那老夫便为你半师,替钱府家学继续教你。初三那日,来钱府行拜师礼。”

    “是。”

    这个要求韩绛还真拒绝不了。

    老话说的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初三在钱府。

    不用想,也感觉有点可怕。

    这比新女婿上门可怕多了,自己还有一个吴越钱氏学子的名头呢。

    估摸着,初三那天,应该是考研加面试再加新女婿上门为一体的难度,或许还能再加点什么,果真,缩脖子被砍的一刀,比伸脖子更疼。

    至于半师。

    陆游也说的清楚,自己以钱府家学教习的身份,代替韩绛的老师继续教。

    所以,只算半师。

    韩绛准备逃,不管怎么说,今天算是逃过了。

    可谁想,钱荨逸亲自招了招手:“过来。”

    韩绛上前。

    陆游吩咐道:“既然你要老夫为半师,老夫总要知道一下你之前的学问。你留一篇你老师教过你的文章,今日便可退下了。”

    笔墨早就准备好,显然这些老家伙就是在等韩绛过来狠狠收拾。

    都作了这么多准备,就算今天放过韩绛,准备的东西也不能浪费了。

    韩绛提笔站在案前,内心有点慌,把自己背过的高中必背古文过了一遍之后,发现竟然没有这个时候可以写的。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