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诺,我的兄弟。”
策马站在城门之后,等待厚重的橡木大门缓缓开启的居伊,他此时已经全副武装,甚至披上了久违的耶路撒冷白底金色十字的战袍;而他则扭头对着旁边一名全副武装的圣殿骑士郑重说道:
“亚诺,塞巴斯托拉克阁下已经鼓起了自己的勇气,但是我对他的能力依然表示怀疑。在我走后,你要尽力辅佐他,等待陛下的援军到来。”
名为亚诺的圣殿骑士抱着自己的头盔,狠狠拍了拍居伊的马鞍,露出了一个矜持的笑容:“我的兄弟,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虽然敌我力量悬殊,可是尼科西亚地势险要,补给充足;即便长期坚守很难做到,但是在对方的攻城器械搭建好之前,防守一两周的时间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他朝居伊递过去一个小小的口袋,亲自给他挂到了马鞍上:“如果我没有记错,对面的那个名为威廉.马歇尔的骑士,是一个拿到过整整一百零三次骑士比武冠军的狠角色;我想,你应该需要这个东西。”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有些疑惑的打开了这个布袋,居伊顿时对里面的东西哭笑不得。他笑着和亚诺对了一拳,然后拉下了头盔的护面;当耶路撒冷的前王夫转过头去,正好看到了沉重的铁闸门被绞盘拉上去,而门外的吊桥也被缓缓放了下来。
“来了,那个希腊人来投降了!”
看到沉重的吊桥缓缓落下,原本已经快要失去耐心的威廉.马歇尔顿时大喜;他满是倨傲,一脸嫌弃的策马过去,准备接受伊萨克的投降,却忽然看到出来的并不是塞浦路斯的总督,而是一名耶路撒冷的精锐骑士。
“你们在搞什么东西!”
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马歇尔有些愤怒的吼道;而他看到那个全副武装的骑士竟然不理他,而是径直策马而来,不由得重新将长剑架到了人质的脖子上。
“你在干什么?你不要过来!要是这个可爱的公主殿下出了点什么事,那可全是你的责任!”
不知道为什么,沉默的居伊总是觉得马歇尔的语气有点色厉内苒。他在后者前方十来米的地方站定,然后气定神闲的掀开了自己的护面,朝着焦躁不安的威廉.马歇尔震声说到:
“维尔,我曾经教过你,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稳重;可是我曾经的侍从,你现在让我很失望。”
听到这记忆深处仿佛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永远24岁的马歇尔有些不可置信的掀开了自己的护面;而对面那个骑士的身影,却和记忆之中的某人快速的重合起来。
那时的马歇尔还是一个被父亲残忍抛弃的流浪儿。他从小在亲戚家寄人篱下,受尽冷落,但是却从小就立志要干一番大事业。彼时,一名流浪骑士从阿基坦来到了诺曼底,非常漂亮的赢得了当地的领主举行的骑士比武大会冠军,年仅十二岁的马歇尔对此十分羡慕,便哀求他将自己收为侍从——
那个流浪骑士就是居伊。
那时候的居伊因为自己帅气的外表和高强的武艺在整个阿基坦声名鹊起。但是他并没有如同许多同类一般寻找一名强大的领主效忠,而是遵从本心在法国到处打击强盗,行侠仗义。他曾经享受弱者的崇拜与爱戴,甚至多次拒绝过村民的馈赠;直到他伏杀一名在众人口中贪婪残忍,臭名昭着的伯爵之前,居伊的名字一度是阿基坦许多吟游诗人口中的传奇。
居伊训练了马歇尔整整两年,为他的武艺打下了坚固的基础。而在他被迫前往圣地流亡之后,马歇尔则开始走上了自己的道路;他牢固的基础以及经过实战血腥磨炼的技巧,让他总是能在充斥着许多傲慢贵族的骑士比武大会之中胜出,也为他挣下了偌大的名声与不菲的财富,直到被阿基坦女大公埃莉诺看中。
“我的剑只为我自己而挥,我之身亦只为我自己而战。”
曾经目睹居伊仓惶流亡圣地,并且自认为洞悉缘由的威廉.马歇尔,在那时候就从来没有做帮助平民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了。他热衷于提升自己的名望与财富,以此作为自己向上爬的晋升之阶;而经过了十年的奋斗,他也成功的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只要在英王麾下的十字军当中立下耀眼的功勋,回去之后再和女伯爵伊丽莎白完婚,那么我就是安茹帝国的重臣,位高权重的彭布罗克伯爵了!”
东征之路上的马歇尔一直秉持着这样的理念,这也是他无怨无悔的执行理查德的每一条命令的原因。但是现在,早以为自己内心已经坚若铁石的精英骑士,却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对对面的老上司刀剑相加。
“骑士的责任是什么?保护教堂,对抗叛变,敬畏神职人员,为穷人伸张正义,维护地方和平,为兄弟流血,如果必要的话,放弃自己的生命。”
一边策马缓缓走向自己曾经的侍从,居伊的脸色看起来无喜无悲。
“我已经听说了发生在利马索尔的暴行,而现在我在这里看到了你;老实说,维尔,我对你相当失望。”
“看来都是我的错;当时我应该在教导你武艺的同时,让你多读一读圣经。”
说话间,居伊已经策马来到了马歇尔身前,而后者在他气势的威压下,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马歇尔现在感觉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他曾经以为自己在竞技场上所向无敌,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此生已经无所畏惧了;可是当他再一次看到自己眼中曾经崇敬和仰慕的师父,虽然在他被迫流亡之后不止一次的腹诽和蔑视他“幼稚”的所作所为,但是当他再次面对居伊严厉的双眼,内心顿时想起了当初被正义游侠的教鞭所支配的恐惧。
“我现在是英王的侍从,你,你凭什么训斥我!你这是,这是对陛下大大的不敬!”
几乎能够将居伊湛蓝的瞳孔看得清清楚楚,马歇尔顿时有些失态和歇斯里底。他手忙脚乱的松开挟持的海伦妮公主,将她推下马去,便喘着粗气,摸向了身侧的剑柄,呐喊着朝着居伊刺了过去!他改变了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