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儿,前头就要出渤海湾了吧?咱还溜达吗?”时间过得飞快,就在陈宇一晃神之间,两天时间又过去了。因为一路风平浪静,而且比较安全的情况下,陈宇他们的航行速度也是破了表。终于在今天沉寂了多日的犬叔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于陈宇开始搭话了。
陈宇一脸怪异地看着这即为不正经的老头子,他总感觉这老头子才是穿越过来的。那小词儿讲的,一溜一溜的。几乎都快赶上网红抖乐了。
“停停吧,你没有来过么?”陈宇有些诧异地看向了犬叔,按理来说,他的船在莱州湾,那他就是应该从莱州湾入唐的。可看对方的样子,好像是从没来过一样。
结果果不其然,犬叔也掏出了一个葫芦,猛地灌了一口之后,很平静地解释道:“呵呵,俺们内嘎达哪儿有这本事呢。整天净整些没用的。想当年,你大爷......哎呦!别打别打,哦哦我南下时船队何其庞大,光大船就有七八条。可惜,呵呵全覆没在了这茫茫大海当中。海上那般可怕,你犬叔又不傻,当然哪儿能停停哪儿了呗。我记得好像,应该是在高句立还是啥玩儿那儿就下地了。嘿嘿,你别说,一说俺们是本仔国使者,那群棒子麻利儿的就给俺们放行了,船都给拖到了大唐。就是贼拉可怜,能真正来到这片繁华大地的啊,也就三三两两。”这一段话说的陈宇是五迷三道的,这说东北不东北,说本子不本子的话,简直了。
犬叔,您上辈子是欠东北人钱还是咋的?陈宇不无恶意地暗自揣测了一番。
就在二人说话当中,整装的船队已经在莱,州水军将军陆勇,和他的老丈人,太上船长舟老头的带领下逐渐进入了浅水水域。
随着护栏边的芮涵涵的一声惊呼,陈宇二人停下了聊天,一同顺着美女的指点,看向大海。
同样的大海,不一样的魅力。来到差不多后世旅顺方向后,海水明显地变得更加透亮。毕竟靠近陆地了,而且陈宇他们都是俯视。那色彩斑斓的珊瑚,为湛蓝的大海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颜色。三三两两的小鱼群就在沧海号周围游荡着,忽而向左,忽儿向右,却是比船上的人们更加活泼了几分。再加上天空之中不时飞过头顶的海鸥,这一盛况完美的像一幅美丽的画卷,让陈宇他们有些不忍破坏。
“这是,快要靠近蓬莱了吧?”迷离地看着那漂亮的景色,陈宇有新赞叹,却一是无以言表。他只想记住这美丽的地方,期望归来时,一切还如现在这般美好。
信手将望远镜递给芮涵涵三女后,舟老笑着摇了摇头,对陈宇答道:“咱们距离蓬莱仙境还有一段距离嘞!路过不了。蓬莱仙境在咱们的东南方向,咱们要走的是东北。在这里远远地看看吧,蓬莱仙境不是常人能够进的去的。”既然没机会去,陈宇也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转而调整了一下心情,接着看向大海另一边的陆地。
跟着陈宇的望远镜,他看到的是一片巨大的岛链。这些小岛鳞次节比,却又各个互不干涉。有高耸入云的,也有些刚刚才露出水面的,当然还有不少是悬崖峭壁,远远地看着就有些惊心动魄,令人望而生畏。
陈宇看倦了,索性放下了望远镜,转头看向舟老。
“老爷子,您说咱应该在哪儿设点儿。基本要求您老也知道,有淡水、有泥土、地形适宜。”这里的地形适宜不是指合适居住,而是合适放手。陈宇虽然不知道现在驻防,会不会起到作用。但在不远的未来,他相信当全世界进入,大航海时代的时候。大唐将因此不再为疆域划分,或者临海防御而发愁。
舟老这次停顿了挺久,面对陈宇的问题他还是十分慎重的。不为别的,这位善良的老人只是不希望,上岛的士兵生活过于困苦。
过了良久,甲板上欢呼的也不只是水兵了。那些已经上吐下泻到脱力的亲卫,以及守岛士兵们也跟着激动了起来。他们终于看到了陆地,不用望远镜都能看到了。那青山绿水见,再无大海之中的茫然和枯燥。所有人都期待着上岸,都希望着能够尽快脚踏实地。
但就在这时,舟老却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以陈宇猝不及防的速度,转头对陆勇说道:“绕开大黑山岛,我们去砣矶岛。”看陈宇不明所以,舟老对他说道:“我们再顺着大陆往前去的话,就要到达登州府了。那里人群密集,不合适驻防。只能去再往前去的龟岛,但龟岛地势复杂,若入无头苍蝇般闯入的话容易触礁。咱们的船虽然包了铁头,但还是扛不过海下的礁石。”说着,他远远地给挎着望远镜的陈宇指了一个方向。
陈宇顺着舟老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他所指的地方确实是有一群小岛的。那里的海水也明显变得十分浅淡,如他们这样的大船,是怎么都过不去的。
再往出转的话,陈宇看到在他的东北方向其实还有不少岛的。不过那些岛都只是隐隐约约,好像有些雾蒙蒙的感觉一般。陈宇回头看向舟老,指着那些大型岛屿的影子问道:“舟老,我们外面还有深海岛屿,为什么不去那里呢?我感觉过去一些会比较好吧。”
对于从未来过渤海湾的陈宇,舟老还是十分耐心的。当他听到陈宇说那些大岛时,几乎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脸上更是露出了一抹许久未见的凝重神色。
“那儿,不可去的。登州府署内,有一块秦朝丞相李斯手书的刻石。相传是李斯陪始皇东巡路经蓬莱时写的。秦始皇在蓬莱的海边,只见大海一望无际,不见神山的踪影。十分沮丧,但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他忽然在波浪中发现一片红色,便问身边的方士:“那是什么?”。方士回答说是仙岛。始皇又问:“仙岛叫什么名字”方士仓促之间,无法应答。突然见水中海草随波飘动,灵机一动,用草名答道:“那叫蓬莱。”蓬莱从此得名。而我们看到的那片岛屿,虽然不是蓬莱。但却异常凶险,极似当初前秦始皇帝所见的那般。终年萦绕在大雾当中,岛屿周身全是漩涡,不定时就会转换方向。最重要的是,在那里司南是无法用的。”说着,他转头看向了陈宇房间一角处放置的一个司南。
陈宇却是诧异回头,他一直以为老头子有指南针或者八分仪之类的东西呢!
“合着您就看这勺子和陆地辨别的方向?”陈宇嘴巴长到了最大,一脸错愕地看向舟老。而还来的,却是对方还有旁边所有人惊讶的表情。
“得了吧,这已经很好了好不。俺们那旮沓都是寻着陆地,看着太阳走的。”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犬叔,一脸‘看不起你孤陋寡闻’的样子,看着简直欠揍极了。
直到这时陈宇才知道,原来这时代的航海根本还是十分原始的。怨不得没有人能够横跨太平洋到美洲呢。这期间,水是大问题,根本承载不了人力船的需求。另外,更大的问题就是方向和随时可能出现的风浪,跟以前他看的那些可以说是大相径庭了。
思索一阵之后,陈宇只能颓然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之上。想必前面能够消磁的小岛应该是有制作指南针用的磁铁的,但是进去有极有可能出不来。大船面对漩涡安全,但人口众多,恐有失策。小船又进不去,看舟老的样子就知道,估计在外围那些渔船就会被无所追踪的漩涡所击破。
内心一阵翻江倒海,陈宇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舟老肯定道:“还是您老说了算,这边算给了他登州些便宜吧,也勉强算个补给点。”陈宇内心中的大唐海防应该是深海小岛,驻扎在这里可以为大唐惊醒外来之敌。从而达到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效果,现在如若驻扎在龟岛方向的话,那估计这辈子都见不到像样的大船了。
“呵呵,能补水也是不错的,那我们就去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惊喜呢?”对于这种没有人类踪迹的小岛,陈宇还是特别喜欢的。那种惊险和刺激,怎地一个好奇二字能够诠释得了呢。
到了这个时候,原本为了保护一些小船而组建的椭圆阵型,已经还不能再用了。由于条件限制,在陆勇的命令下,改为了一字长蛇阵,两条船相互呼应,两两并行,后船依次排开。
慢慢的,太阳也爬上了头顶,正午的烈日炙烤着这片淡蓝的浅海,还有那些忙碌着的士兵们。陈宇他们的船只,也终于抵达了龟岛外圈。龟岛顾名思义,也就是上面有许许多多的海龟。而且这座岛与陈宇想象当中的还有有所出入的,它就像是苍天将一块石头直接按在大海当中的一样,远远看去,连丝毫绿色植被都没有。
陈宇看着龟岛的悬崖峭壁,不由皱起了眉头。
“舟老,此地真的能够住人吗?从外面看的话,我可怎么都看不出有淡水或者植被的痕迹。若不能自给自足的话,他们将会很麻烦的。”陈宇的构思当中,这自给自足是第一要务。毕竟行船运送补给一次特别的麻烦,陈宇希望尽量带一些有用的,能够提高生活品质的东西,而不是一船的粮食蔬菜。
舟老闻言给了陈宇一个安心的眼神,见他还有所怀疑,便张口解释道:“放心吧,老头子我曾经来过。表面上看全是石头,其实中间还是有林子的。淡水也不缺,否则乌龟和鸟儿怎可能会筑巢在这里呢?”想到这里后,陈宇也就不再坚持了。
说干就干,是陈宇一贯的作风。由于海岛周边水下地形过于复杂,陈宇的船吃水太深,所以他们要放下小舟,将士兵用小舟带上岛屿。在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会陆续让各种物资登陆。
这先遣队队长,毫无疑问,当然就是陈宇了。在点足亲卫后,陈宇大手一挥,众人纷纷上船,开始努力地向着龟岛划去。
但就在即将到达海岸边时,陈宇却发现了异常。
“咦?不太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