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人!”离医馆镇还有五六里路的时候,豫州军发现前面前面的去路上,竟然有一支军队在列阵等着他们。这只军队不过一两千人,看他们的衣服五花八门,就是医馆镇的那些部曲。
袁双之不怒反笑,指着那些士卒道:“就这样一群乌合之众,竟然就敢来阻拦我们六千大军,刘家的人,也太狂妄了!”他虽然在历阳吃过刘牢之的亏,却并不认为刘家的部曲可以以少胜多,击败自己这六千大军。
袁爱之也道:“早知道这些人如此不堪,当日在医馆镇就该冲进去拿人!”
陈瑜在一边听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当日可是他劝阻袁爱之进入医馆镇的。他不敢直斥其非,便道:“两位郎君,刘牢之能击败慕容垂和慕容德,绝非易于之辈。这些步卒虽然人数不多,来源驳杂,列的阵却严整。刘家是有数千骑兵的,但是前面却只有一两百人,还有大量的骑兵没有出现……”
袁双之不屑地道:“这里里刘氏庄园不近,他们未必能及时集结部队出来。”
朱蒯在一旁听了这话,却觉得不对劲了。他虽然不曾领兵,却是常在军营里面厮混的,知道陈瑜的话不无道理:“两位郎君,医馆镇的人提前在此列阵,说明他们早已经探查到我们的行踪了。若准备的不充分,但凭这些步卒,刘牢之是不会让人外出这么远来列阵的。我们需要派人前去确认一下,刘牢之是不是真在阵中……”
袁双之听他这么说,觉得脸上挂不住,登时焦躁起来。他指着前面的那群步卒道:“我们现在步骑皆有,人数是他们的数倍,何必畏首畏尾?冲上去厮杀一阵,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陈瑜还要再说,袁双之伸手制止了他:“陈瑜,命你率三千步骑,上前杀散这群人!”
陈瑜无奈,只得点齐人马往前冲去。
吕涛看着前面冲杀过来的这群士卒,人数差不多有两三千,为首的一个年轻将领,带着一两百骑压阵。看他们一窝蜂冲过来的样子,吕涛就暗暗冷笑。
“前面就是要来医馆镇和刘氏庄园劫掠的暴徒,是投靠了鲜卑胡人的土匪。若让他们冲过去,我们的家园就会被焚毁,我们的家人就会被杀戮。勇士们,告诉我,我们应该怎么办?”吕涛大声喊道。
“杀光他们!”陈约第一个喊了起来。自从加入刘家之后,陈家虽然不像以前那样是地方“土皇帝”,但是陈家兄弟在刘氏庄园里各有职事,陈家的大女婿即将到淮北任职,陈家的二女婿史动从一个小屯长成长为一个幢主。可以说,陈家现在是刘氏庄园里面的大族。这一切,都让陈家的人愿意追随刘家打拼。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一千五百人的队伍齐声喊起来,很是震撼。
自己手边的人虽少,两侧却有大量的骑兵正在从两翼冲锋,所以吕涛夷然不惧。吕涛看着群情汹涌的部下,大声喊道:
“搬开拒马,冲过去!”
这些年刘家的军队发展的很快,林飞、刘成之这些后辈都成了一军之主,据说这次北伐作战有功,很快就会被朝廷封为将军了。和自己一起出道的陈擎,现在也是一军之主了,唯独自己还窝在寿春,做个守备部曲的首领。虽说郎君有话在先,说等寿春局势稳定后就让自己北上领兵,但是谁又知道会不会再出变故?刘家的升迁不全看资历,还要看能力和战功。若没有扎实的战功,即便自己领兵,也会让手下的士卒不服气。所以吕涛这两年,憋足了劲,努力练兵,就是想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
吕涛带领着刘家的守备部曲“嗷嗷”叫着,先冲了上去。后面各家的部曲被他们感染,也都奋勇上前,不肯落后。刘家的这一队人数虽然不占优,却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把陈瑜看得莫名其妙:“刘家的人都是疯子吗?”
两队人马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刘家领头的这些部曲虽然只是守备部曲,每年却也经过大量的训练,论起作战的素质,比起豫州军来丝毫不差。这些守备部曲身上大多穿着刘牢之从各地缴获的鱼鳞甲,不是穿着单衣的豫州军能比的。刘家军虽然人数较少,竟然占据了上风,杀得豫州军没有还手之力。
陈约一柄钢枪和陈瑜缠斗在了一起。陈约自幼好武,曾得过名师指点,与加入刘家重装骑兵的楚良算是师兄弟。只不过刚进入刘氏庄园的时候,陈家还有顾虑,所以陈约错过了加入到刘牢之的麾下的最佳时机。
陈瑜在豫州军中以武勇著称,只不过出身不高,所以一直没有单独领兵的机会。这次袁双之一下子拨给他三千兵马,陈瑜也是有心好好展示一番自己的阵战能力。岂料两军迅速地缠斗在了一起,自己也被一个无名小将缠住了,脱身不得,不由得心急如焚。陈瑜和陈约两人你来我往,杀了个难分难解,陈瑜手下的部队,却被杀得节节败退。
袁双之等人在后阵看得呆了,怎么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豫州军这么快就要顶不住了?就连一向武勇的陈瑜,却连对方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将都拿不下来?
朱蒯在一旁看在眼里,急忙对袁双之道:“郎君,前面的已经顶不住了。如我们不赶紧增援,他们马上就要溃败了!”朱蒯知道,若是部队一下子溃败了,士兵们失去了组织,再想要把他们集结起来就很困难了。
“杜向、费崇,你们赶紧集结本部人马,杀上去,救援陈瑜!”袁双之焦急地安排着。
杜向和费崇答应了一声,自带兵马冲了上去。这杜向本是历阳守将,哪知道回到寿春之后,却被陈瑜稳稳的压了一头。这时候杜向见陈瑜陷入苦战,不由得暗骂他无能,只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己方士卒溃败,只好领着咬着牙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