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松滋之后,不管是刘家原有的部曲,还是新收的汝南子弟,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汝南郡各地现在残破的厉害,很多地方都已经没有了人烟。这些子在汝南活动,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如鱼得水。好在队伍除了有斥候,还有两只隼在空中探查敌,能够提前预警。不过靠着隼为自己探路,终究比不过成千上万的百姓。这些子他们在汝南其实取得的战果有限,毙敌几百人而已。相对于以前的战绩,实在是微不足道。
熬过了漫长的冬,安丰郡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里虽然不像淮南、汝南那样地势平坦,土层倒也并不贫瘠。多年撂荒的土地,地力并不亏欠。从淮北移民来的百姓们沿河定居,在冬开辟出来了不少梯田。开以后,官府组织百姓和驻军一起开垦农田,整修道路,兴修水利,田野间一片繁忙的景象。
刘建、高衡等人从淮南撤退之后,袁真自然不会许他们扎堆驻扎在安丰郡,——光刘家和何容的部曲加起来,就有五千五百人,确实多了些。于是高衡的部曲便被袁真指派到了马头。
回到安丰的刘牢之训练的部曲便被刘建划为县兵分驻各县,以维护各县的治安,刘成之、林飞等人便成了各县的县尉。按照惯例刘家的野战部曲不参与屯田,但是可以参与工程建设,所以这段时间他们被各县的县丞安排着,在各处修路建渠呢!
“船来了,船来了!”
现在安丰郡各县一穷二白,一切物资都靠赊欠,也只有刘家这样财大气粗的人家才肯下这么大的本钱。几艘巨大的轮船,在辅兵的拖拽下,缓慢地向前走着,那轮船两侧的数个桨轮飞速的旋转着,是刘家船队的标志。
翟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片开发中的土地,感受着他的变化。这些年刘家接手的蛮荒地方很多,像这种山岭地还是不多。这片土地即便是承平时候,也没有很多人在此定居,真不知道郎君为什么会选这么一个地方。
蓼县在河口的位置,刚刚修建了一个码头,去往蓼县、固始、安丰、和雩娄各县的船只可以在此停靠。似刘家这种大轮船如果在往上走,有搁浅的可能,所以安丰郡只有松滋、蓼县两个地方可以停靠。
码头上,县丞扈昌亲自带着人在迎接。现在从芜湖和江北来的物资是安丰郡各县最稀缺的,蓼县通过居中装卸转运,也能赚取一些钱财,由不得扈昌不重视。
翟羌自船上下来,与扈昌见了礼,笑道:“扈县丞,上次缺额的食盐、干鱼和鱼罐头,这次都已经给你补上了。另外,你们要的药材、成药、书籍什么的也都全部到齐了,请安排人尽快交接吧!”
扈昌很是高兴,如此一来,蓼县的窘况就解决了。他伸手招呼过来一个年轻人,吩咐他随着翟羌的人去交接货物,这才笑道:“有劳翟队长了,这么老远的还要亲自押送。”
翟羌道:“还好啦!这里是最后一站,这一趟在山阳、寿这些地方耽误的时间不少。对了,扈县丞,我这里还有一些东西,不知道你需不需要。”
翟羌拿出来一个清单,递给了扈昌,扈昌拿来略略一看,心里依然明白:“这些东西,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用的起。汝南的这些移民中间,也有不少富户,应该也是需要的,不过量肯定不会很大。”
原来翟羌准备的是从南洋换回来的香料、珍珠等物产,这次船队带回来的量不,有些东西又难以储藏,所以刘牢之不但命人在晋国卖,还准备往关中和燕国贩卖。汝南移民虽然刚刚离了家园,在官府的安排下,其实安置起来并没有花费多少钱。不过这些大家族手里现在没有足够的田产,未必肯把手里的细软花掉。
翟羌笑道:“这是我自然清楚,这次拿来的只是些样品,总共也没有多少。如果这里需要的话,下次县丞列一个清单,我让船队带过来!不过话在前面,这些东西只收金银或者刘氏新钱。”
扈昌自然无异议。正月底的时候,刘家的钱庄开到了蓼县,专门经营钱币兑换和放贷,否则安丰郡各县根本就没有能力采买耕牛、农具和鱼盐等物资。
物资交接自有下面的人去落实,扈昌自领着翟羌等人往“会宾馆”而去。蓼县一切初创,扈昌命人在县衙附近整理出来几处院子,用来接待官方来往的人员。
“扈某已经派人去联络其余三县的长官,约定明前来落实物资采买的事。翟队长先在这会宾馆里安顿下来!”
到了会宾馆,扈昌亲自为翟羌安排了住处,正要与他作别,忽听得码头派人来报,是第一船队的陈队长亲自压着几艘大船到了。
“陈政来了?这可有子没见了!”翟羌高对扈昌道,“扈县丞,这陈政原来是第二船队的护卫长,自刘强调任寿船队之后,他便接手邻一船队。上次去合肥的时候听他亲自押运着货物去襄阳了,想不到在这里到能见到。咱们一起去迎迎吧!”
扈昌自无不可,赞叹道:“今可真是巧了,往这码头可没有这般忙碌。陈队长每次带来的丝绸、棉布、农具和陶瓷制品,甚受各县百姓们的喜。若没有你们二位,这安丰郡的百姓,还不知道要穷困成什么样子呢!”
两人来到码头上,果然见到陈政正在指挥着船队卸货。熟人见了,又是一番闹。
起来,作为外来招募人员,陈政是第一个能做到船队队长的。这其中除了陈政骁勇善战,屡立功绩,翟羌的力荐也至关重要。这时候两人见了,陈政又提了起来。
翟羌翻了个白眼,道:“你虽是个外来户,但对刘家忠心耿耿,做事肯用心思,便是郎君也是多次夸过的。你做这个船队队长,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