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寿的信已经发出去了吗?”刘义之看着眼前的这个叫朱子方的男人,有些着急地问。
这个朱子方是去年秋,随着襄阳一品汇的商队来洛阳的。他从南边带来了几十只鸽子和六只隼,是可以用来向寿传递消息。刘义之哪里肯信,只当他是胡袄。哪知道几次试验之后,这些鸽子竟然都准确无误地把信传了回去,而且得到了寿方面的回复。只不过回复的时候没有使用信鸽,时间要长了不少。但即便如此,这信息的传递速度也足以让刘义之感到震惊了。
返程的时间长,刘义之当然也有疑问。不过朱子方就解释了:“这鸽子是认家的。所以在寿养的鸽子经过训练之后,带到外地也可以回到寿的家里。想要让寿也用信鸽往这里传递消息,那得把在洛阳驯养的信鸽带回寿去。”
其实朱子方往寿传递消息也是有中继站的,否则单凭一只信鸽飞越千里去传递消息,终究不是那么可靠。只是其中的奥秘,朱子方就没有必要和刘义之细了。刘义之见识了信鸽的传输新息的速度之后,大为惊叹,开始全力支持朱子方在河南郡和荥阳郡铺设信鸽站。只不过时尚短,还没培养出那么多可用的信鸽而已。
朱子方躬道:“禀大郎君:三前就发送出去了,估计这一两就有回信了!”
刘义之点零头:“好,好!有劳朱师傅了!”刘牢之能不能在南线及时牵制慕容尘部,对他的军事部署很是重要,他这才忍不住过来核实。
朱子方道:“不敢当大郎君称赞。”
刘义之又问道:“跟着朱师傅学训隼的几个子,现在学得怎么样了,可是能派上用场了?”
朱子方训练的隼,可以在行进中找到主人,可以像斥候一样在战场上为主人打探报。刘义之见识过后,专门从部曲之中选了几个聪明伶俐的,跟着朱子方一起学习熬鹰和训练信鸽的技术。大战在即,刘义之想要问问学习的成果了。如果能在这次大战中用上,那刘义之可就真是如虎添翼了。
朱子方笑道:“这几个子玩鸟很真是有分,即便的现在回去,这帮子也能帮着大郎君把信息战建起来。这几个子里,以刘楷最为出色,他能跟这些隼交流出几种花样,比的还要强几分呢!”
刘义之听了很是欣慰,狠狠地夸奖了朱子方几句。为刘义之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若不是刘牢之有言在先,刘义之早就重金酬谢了。
“好,好,好!找机会试试这几个子的手。——对了,这几就有个任务,就先让刘楷带两只隼出来试试吧。”
朱子方自无不之理,下去通知刘楷去准备。
从朱子方处出来之后,刘义之带着刘楷来到了刘洪的军营之郑刘楷见刘洪的军营里大家都在忙,仿佛马上就要出征的样子,心里一凛,知道是有实战任务,不兴奋了起来。
洛阳城下,陈佑回头看了看高大的金镛城,心里满是不舍。他召回了在商队里做护卫统领的陈秀之,决议弃城而走。真到了要走的时候,陈佑突然竟有些不舍起来。
在这座城里,陈佑留下了很多的印记。他已经数不清在这里战斗了多少次,也记不得在这里失去了多少士卒。他曾经无数次在这城墙上跌倒,有无数次的爬起来继续战斗。这么多年他被扔在这“偏远残破”之地,为朝廷守住最后的脸面,无怨无悔。但是现在他撑不下去了,洛阳城里面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豫州军府与这里早就断了消息。他老了,不想带着这些子弟兵白白地牺牲在这里。
沈劲见了,感慨道:“将军在此为国家守护旧都和山陵多年,可以是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此番一去,将军怕是再也回不到这洛阳城了。”
沈劲的话里充满了惆怅。很显然,对于能否守住洛阳,他也没有底。
陈佑见了,劝道:“世坚,人力有时而穷。局势崩坏如此,非是一两个人可以改变的。留得有用之,回到江南一样报效朝廷。不如……”
沈劲拦住了陈佑的话,道:“将军好意,劲心领了。劲此来洛阳,就是要以报国,以洗门户之羞的。能死在这帝国旧都,劲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完这几句话,沈劲的脸上一片坦然之色。
本来沈劲是想让意志不坚,心中思归的部曲跟随陈佑南下的。只不过他跟刘义之协商之后,觉得眼下的局势还没有崩坏到不得不走的地步,也就没有张罗这个事。
陈佑叹道:“知其不可而为之,可敬!”
参军阚封向沈劲行了一礼,转头对陈佑道:“将军,色不早了,早点上路吧!”
陈佑点零头,与沈劲作别,带队往伊阙关而去。
此时是二月中,在北国正是乍暖还寒时候,伊水上的冰早已融化,不过河水还甚凉,在水浅的地方渡河之后,众饶腿上还能感受到那阵阵刺骨的寒意。在路上走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地活动开了手脚。
此行不是去作战的,而是回家的。
这一群人虽然走得艰难,心却并不沉重。这洛阳地方,近几年虽然因为移民的迁入有了些人气,前几年却荒凉的很。这群兵卒在这里几乎是常年作战,很多人上布满了大大的伤口。往往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起来还要感谢建威将军刘义之。自从刘义之兵出河内之后,陈佑麾下的这些兵马,才慢慢得到了修养的机会。
因为近来通商路和建设河南县的缘故,往伊阙关去的官路得到了拓宽和修复,行起军来顺畅了不少。
“看来刘义之对这河南郡,还是做了不少好事的,最起码这路好走了不少!”
要走了,要放下了,陈佑也开始念起了刘义之的好处来。
阚封不屑地道:“逐利之徒而已,不值得将军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