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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吃个简单的早饭吧

    不让江山第一卷珠帘暮卷西山雨第一百二十章吃个简单的早饭吧两个狱卒盘膝坐在夏侯琢身边,一左一右一边一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没多久,县令有几个小妾,外边还养着几个,夏侯琢就全都搞的一清二楚。

    这也就是喝茶聊天,这要是喝点酒聊天,估计着不用夏侯琢问,这俩能把前列县那些当官所有底细都说出来。

    人就是这样的一种容易被环境影响的生物,这俩人如果没拿那些银子,一定不会胡说八道,夏侯琢如果没有循序善诱,这俩也不一定说多少。

    聊够了,那俩出去歇着了,还抱来一些棉被之类的给夏侯琢,李丢丢他们享受了一下前列县大牢单间地铺待遇。

    第二天天刚亮没多久,夏侯琢伸了个懒腰起来,见李丢丢正在一边扎马步,看起来额头上都是汗水,这隆冬时节大牢里也没有生火,他额头冒汗,可想而知不是刚刚才起床锻炼的。

    “妈的......”

    夏侯琢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可能真的是贱命,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大床翻来覆去睡不着,在这睡这石头地板,又冷又硬,居然睡的很香。”

    李丢丢侧头看着他说道:“别那么不自信,第一句话你把可能两个字去掉。”

    夏侯琢还认真捯了捯自己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然后瞪了李丢丢一眼。

    就在这时候,那位县衙捕快副班一溜小跑着进来,人离着还远呢,就已经开始努力在脸上堆出笑容了。

    “真是有眼无珠,小人真是有眼无珠。”

    他人还没到,话音已经到了。

    跑到门口,捕快副班刘保一脸谄媚的说道:“三位爷,昨天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三位爷是羽亲王府的人,真是罪该万死。”

    他一边点头哈腰的一边道歉,然后侧头喊了一声:“钥匙呢!快把钥匙拿过来开门!”

    昨夜里那俩狱卒一人脸上一个大红手印,显然是刚刚被扇了大嘴巴,他俩也是无奈,刘保把人关进来的,现在倒是埋怨他俩。

    狱卒甲过来低着头说道:“门没锁......”

    说完后下意识的躲了躲,唯恐刘保再给他一下。

    刘保这才看清楚门上根本没挂锁,锁链就在那耷拉着呢,他连忙把牢门拉开,陪笑着说道:“三位爷,快出来吧,受苦了几位,我给几位赔不是。”

    夏侯琢看了看那门,起身过去,刘保连忙让了一下,夏侯琢却没有出门,而是一伸手把门关上了,他把锁链拿起来,挂上锁,咔嚓一声把门锁了。

    他朝着狱卒甲伸手:“钥匙给我。”

    狱卒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看刘保那个怂样就知道这次是踢到铁板了,心说好在自己昨天夜里没有难为人家,不然还不知道什么下场呢。

    他连忙把钥匙递过去,夏侯琢接过来,两手一发力,啪的一声把钥匙掰断了。

    两截钥匙分开一扔,夏侯琢在地上坐下来,拉了拉棉被裹上自己,挪着屁股到了墙角那边靠坐在那。

    也不说话。

    “爷,是我错了爷。”

    刘保求饶道:“小人真知道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给你磕头认错都行,刚刚一早羽亲王府就派了人来,说要是等王爷到了的时候你还没好好的出来就要我的命,我给你磕头了,你就出来吧。”

    他是真跪下就磕。

    他磕了四五个头,忽然间又抬起来,看向狱卒甲怒吼道:“还等什么,再拿钥匙来啊!”

    狱卒甲指了指那两截钥匙,战战兢兢的说道:“就一把.....就一把钥匙。”

    李丢丢转头看向夏侯琢,夏侯琢耸了耸肩膀,声音很轻的说道:“草率了。”李丢丢噗嗤一声笑出来,也拉了被子过去,挨着夏侯琢坐在墙角那,还伸脚踢了踢那师父,长眉还没睡醒呢,迷迷糊糊的看到夏侯琢和李丢丢排坐在墙角,他揉着眼睛也过去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排排坐就对了。

    刘保都哭了。

    “爷,你说,怎么才能原谅我,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马上去做。”

    他跪在那哀求道:“小人昨天确实是疯了,居然把三位爷给带了回来,小人该死。”

    夏侯琢不理他,问李丢丢:“你那被子怎么看起来比我的厚?”

    李丢丢道:“何止是比你的厚,我这被子上的花儿也比你的好看。”

    夏侯琢不服气:“瞎说,我这可是蓝底碎花,你那绿底红花,太他妈的丑了,我这蓝底碎花,说好听那是青花瓷,你这绿底红花,说好听点也是红配绿赛狗屁。”

    长眉看了看自己的被子,红底绿花,心说这怎么说?

    赛狗屁扑拉丝版呗。

    李丢丢看向长眉道:“别看了,你那个比我的也好不到哪儿去,我这好歹还是绿为主,红点缀,你那是红为主,绿点缀......”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道:“都不怎么样。”

    长眉道:“别瞎想,他那个都蓝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蓝出于绿而胜于绿,他比咱俩都绿。”

    夏侯琢:“我凑......”

    他们三故意在这斗嘴,可把外边的刘保急坏了,羽亲王府的人说了,王爷会亲至,来看看这前列县里的人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敢把世子关进大牢里。

    还说如果让王爷看到世子受了委屈,他们都得死。

    刘保心说这他妈的能怪我?一位世子殿下,你穿一身布衣干嘛?

    但是他一直都没敢表现出来他已经知道夏侯琢是世子的事,如果一旦表明了,那不显得他更有错?现在就还装傻,一直都装作不知道那是世子,可能还好些。

    这种掩耳盗铃的想法......其实很多人都有,我装不知道,我就不会有事。

    刘保跪在那不住的磕头,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关生死都不是大事。

    这个世界,是有三六九等的。

    可人啊,还会一直都抱有幻想,总是不愿意去想坏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哪怕已经大祸临头,还想着没准这大祸就绕过自己,临到别人头上去了呢。

    “三位爷,如果想惩处小人,三位爷直接吩咐,直接说,只要能饶了我这条命,我做什么都行。”

    夏侯琢听到这句话后看向刘保:“唔......做什么都行?”

    刘保见夏侯琢终于理会自己了,连忙回答道:“是是是,只要饶我一命我做什么都行。”

    夏侯琢道:“那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听你说说.....你们前列县县衙里,这些年来,有多少案子是随便在大街上抓外乡人进来顶罪的?有多少外乡人冤死在你们这?”

    刘保连忙说道:“都不关小人的事啊,我就是个副捕,说话连个屁的分量都没有,以前有多少人是冤枉着进来的,那都是县令的人他们做下的事,与我无关啊。”

    夏侯琢看向李丢丢:“有何感想?”

    李丢丢道:“我觉得他挺可怜的,那么多冤枉的人都不是他抓的,跟他没关系,人家第一次干这事就把你给抓进来了,你说他怎么那么倒霉呢。”

    夏侯琢眯着眼睛看着李丢丢说道:“思路很偏门啊。”

    李丢丢道:“也是就事论事。”

    夏侯琢呸了一声。

    他看向刘保说道:“看你自己表现吧,一个劲儿的在这求,有用?”

    刘保立刻就反应过来,连忙起身道:“明白明白。”

    他转身就往外跑,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带着手下人抬进来一口一口的大箱子,刘保气喘吁吁的对夏侯琢说道:“这些都是县令县丞他们藏起来的脏银,就在县令大人书房里藏着,还有主簿和典狱大人的,他们藏在哪儿我都知道!”

    李丢丢看向刘保挑了挑大拇指:“你这惦记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刘保扑通一声又跪下了:“除了这些之外,小人还知道他们在城中有多少房产,城外有多少田产,这些都是他们的罪证,小人愿意立功赎罪。”

    夏侯琢道:“这戏是什么时候改了?”

    李丢丢道:“银子倒是不少。”

    夏侯琢:“擦擦口水。”

    李丢丢笑道:“我又不要。”

    长眉道人认真的说道:“可以要一点。”

    李丢丢:“......”

    夏侯琢问道:“我的人在哪儿呢?把银子交给他们,让他们收好,就在县衙大院里守着,等我出去的时候会清点一下。”

    刘保哪里敢说个不字,连忙又让手下人把箱子都抬了出去,不多时,夏侯琢的护卫进来两个,俯身对夏侯琢说道:“公子,都收下了了。”

    夏侯琢嗯了一声:“出去玩儿吧。”

    刘保陪着笑问:“是不是可以出来了?”

    夏侯琢摇头:“不可以,我没说出去呢。”

    刘保脸色立刻就又白了,再次跪下来:“公子爷,你还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

    夏侯琢道:“去搞一些肉来,我要吃火锅,就在这吃,吃饱了有力气了没准就走了。”

    刘保立刻起身:“小人马上去办。”

    李丢丢道:“这大早晨的就吃火锅?”

    夏侯琢问:“有什么不妥吗?”

    李丢丢道:“不妥的是你只要了肉,记得腐竹,豆腐,羊肚这些也弄点,有辣子也多来一些,唔......再熬一锅粥吧,想喝粥。”

    夏侯琢道:“吃火锅配粥?”

    李丢丢道:“肉粥。”

    夏侯琢点了点头:“勉强还搭一点.....去吧,我说过了,吃饱了有力气了,我没准就走了。”

    刘保连忙转身去安排,倒是也快,没多久这牢房里加点上了一个铜锅,各种肉食一样一样的摆在桌子上,李丢丢他们裹着被子坐下来,夏侯琢从被子里掏出来手,拿起筷子说道:“好像差了点什么。”

    李丢丢问:“差什么?”

    夏侯琢道:“差点酒。”

    刘保立刻就又跑出去了。

    可人该没有跑出大牢的正门就被一脚踹了回来,人飞出挺老远,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两名护卫先进来看了看,确定没有危险这才分开两边,羽亲王缓步进了牢房,鼻子抽了抽,似乎是闻到了火锅的气味。

    他侧头看了看,夏侯琢招手道:“一起吃个简单的早饭吧。”

    他以为自己儿子受苦了,哪想到是在这吃火锅?他站在那看着这一幕,心里确实有些酸楚,不仅仅是因为夏侯琢被人关进大牢,更多的是因为夏侯琢这句一起吃个饭。

    一起吃个饭,对于别的父子来说再寻常不过,可对于他和夏侯琢来说,太难。

    走到老门口看了看,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愣了那么片刻,忽然笑起来:“早晨就吃火锅,还这么不严肃.......只有麻酱蘸料,没有油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