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看见江子钰表情的变化,沈诗音出声问道。
江子钰避开沈诗音的目光,侧了侧脸做了点掩饰,道:“没,就是想起了前些日子有人和我说水车改制已经成了,等着天气暖和些就可以装上了,现在天寒地冻的,做事也不方便,而且这会儿也没有人在种地。”
来扬水县的时候还是盛夏,现在一转眼就到了腊月了,这时间过的还真的是不知不觉。想起这一件事情还有她的一份功劳,沈诗音就起了几分兴致,只是想到自己肚子里的那一个小家伙却也只能叹息:“现在外头地上都结冰了,要不我也想出去看看。”
听见沈诗音这一句话江子钰一下子就黑了脸,斥责道:“就是没结冰也不能到处乱跑,等孩子生下来再把身体养好我就带你过去看。”
“那个时候都春天都要过去了,该做的都做了,我还看什么啊!”某人心里也知道江子钰说的没错,可是孕妇脾气起来,还是忍不住反驳起来。
江子钰气结,可是看着沈诗音的脸最后还是耐着心思哄道:“就算是这一回不是最先的看的,还是有别的东西啊,今年不是天冷得厉害河都给冻了一半,上游的几个磨房都给停了吗,匠坊里头的几个人就琢磨的能不能犯着水流做一个暂时顶着水流的东西,现在好像是说有点眉目了,等到时候研究出来的时候我第一个带你去看。”
听明白江子钰的话,沈诗音脸上的表情一滞。她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小瞧古代人民的智慧了,没想到道最后还是低估了,这会儿就有人放弃了自然能源开始转向人工了。
哧哧,如果当初中国古代的时候大家伙都把蒸汽机发电机什么的都给研究出来了,也就没有西方人什么事情了。脑子里批判了一把中国古代歧视科学的行为。
沈诗音的注意力已经是完全移动到江子钰说的人工能源上了,缠着江子钰问起了相关的事情,只是江子钰又不是研究这个的,他也不过就是听着下面的人报上来匠坊的动态而已,知道的也不多,结果沈诗音问了十句江子钰九句都答不上来,一直问到江子钰都有些恼羞成怒了,沈诗音才放过他。
沈诗音这样做的后遗症就是,未来沈诗音话题一往学术方面转江子钰马上就开始左顾言它,再也不故作聪明的接话了。
看着扬水县的第一场大雪落下,然后时光流转雪融花开,一脸羡慕的看着周i玫和着一众夫人外出踏青游山玩水去了,只能窝在家里除了吃就是睡,偶尔起来走两圈都得要一堆人护着,沈诗音过去在江家的时候一直窝在家里倒是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窝房间里头有什么难受的,可是现在她却是无聊之极了。
于是罪魁祸首江子钰又引来了新一轮的压榨,几乎是扒干净了县城中所有带着酸的吃食。不过这一回任务对江子钰来说却是比起之前要简单的很多,他在县城里头干事可谓是尽心尽责,虽然那个募捐的事情江子钰还没有弄出来,不过沈诗音仿照阳光工程的事情江子钰却是已经弄出来了。
而且还不仅仅是这样,江子钰把每一次派下去给衙差的任务都贴了出去,还喊了一个识字的老人家在那边把布告栏上的东西一个个都给解说出去,这样也可以防止衙差滥用衙门的名义做别的事情,不过相对的衙差们的油水也少了很多。
可是别忘了沈诗音当初从一众夫人里头弄来的那么些钱,给底薪再按着做事加成什么的,还是没有问题的。若是有人再贪心的话……衙门的差使还是很多人觊觎的。
这样一个个新政下去,整个扬水县对江子钰的印象那是无比的好,清官好官什么的都往着江子钰身上套,这会儿听到江子钰要一些吃食给他家怀孕的夫人吃,一个个都直接带着东西不要钱的送,没一会儿江子钰就带了一车吃的回来了。
看着江子钰那无辜的样子,沈诗音气结,只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再怎么为难过江子钰。
春末夏将至一晚,沈诗音挺着肚子躺在床上睡着,忽然一阵疼痛传来直接被痛醒过来,紧紧的抓住江子钰的衣袖咬着牙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段时间正是沈诗音临产的时间,江子钰即便是睡在沈诗音身边也没敢睡熟,沈诗音一有异样他就马上醒了过来,这会儿见沈诗音这样江子钰这个新手父亲也慌了,握住沈诗音的手道:“不疼不疼,你喊出来,喊出来就不疼了。”
听见江子钰这一句话,沈诗音想一口咬死他的心都有,不疼你来生孩子啊!只是这个时候沈诗音一张开嘴就忍不住想喊出声,她之前忍着就是为了多积蓄一点体力,哪里会有心思和江子钰纠缠,看着江子钰呆呆傻傻哄着自己沈诗音一恼直接就对着她眼前的手臂狠狠的就是一口,感觉到腥味了才松嘴,紧接着就是一脚把江子钰踹下床。
江子钰毫无防备的被沈诗音咬了一口,直接就叫了出声,而后沈诗音那一下也不轻,江子钰整个人掉在地上噗通一声也是很大的动静,马上的君竹和君兰就推门而入,看见屋里诡异的状况一呆,然后才发现沈诗音捂着肚子难受的样子,连忙去喊了稳婆过来。
沈诗音这会儿还是产前的阵痛,羊水也都还没有破,虽然已经是疼的不行可是君竹和君兰却也只能强拉这沈诗音起来,下床走两步活动一下以便接下来的生产,而其他人烧开水的烧开水,准备参汤的准备参汤,都开始忙了起来。
这个时候江子钰这个“罪魁祸首”却是无所事事,哪里都帮不上忙,只能看着君竹和君兰扶着沈诗音在地上走,看着沈诗音一脸痛苦难受的样子,焦急不已。
终于是上上下下准备好了,稳婆缓了口气才发现江子钰这个大老爷们儿的还在屋子里,连忙哎呦一声,让着人把江子钰给请出去,嘴里说着“产房脏,爷们不准进来,免得沾了身子晦气”之类的话,直接把江子钰给挡在门外了。
江子钰焦急的不行,尤其是沈诗音羊水破了之后扶床上生产,结果因为年龄太小,还没完全发育好,产道也偏小,熬了一个多时辰沈诗音终于是受不了喊出来之后,江子钰恨不得直接就冲到屋子里去。
江子钰对沈诗音的感情他自己是没有看出来,即便是觉得特殊了点,也觉得是自己对嫡妻尊重而已,可是宝青延青他们旁观者清,对于江子钰对沈诗音的特殊对待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他们家少爷什么时候对着夫人大声过一回?哪怕是气得不行了也就只是闭嘴不言。夫人偶尔的任性他也都是纵容得,有的时候还陪着闹。被夫人折腾了,还一脸甘之若妪顶多就是有些无奈的样子罢了。
所以宝青延青两个人对江子钰的举动是有着充分的准备的,在江子钰一准备闯门的时候两个人就招呼着人把江子钰抱住了。无论江子钰怎么打怎么骂就是不松手。
这样一整个衙门后院闹腾了一个晚上,在第二天天将亮的时候随着一声婴儿啼哭,这一次的事情才平安划上一个句号。只是这个时候沈诗音虚脱的躺在床上,感觉自己一辈子的力气都在这一个晚上全部用尽了,努力睁眼看了看稳婆手上还带着血迹的婴孩,只可惜之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就忍不住闭了眼直接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