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叶莳盯着孟子言, 神情有点冷。
季琰见多了叶莳如火的样子，乍看到她这样, 猛然间就心疼起来、
他的动作似乎是比他的心更快，一下子就捏住了孟子言的衣领, 直接说：“你上车，我和他谈一谈。”
叶莳没动。
季琰直接拎着哇哇大叫的孟子言走到两米之外。
孟子言并不矮，只是在季琰的衬托下，不知道为什么倒是给她单薄渺小，一下子就能被风吹走的错觉。季琰的声音很低，听不清楚说了什么，他的手按在孟子言的肩膀上, 远远看过去就知道那胳膊是多么有力。
叶莳就这样站在那里, 有些清冷，但是却带着十足的信任。
只一刻钟的功夫，季琰提着孟子言回来，孟子言耷拉着脑袋, 表情不是很好。
他小声道歉说：“阿莳姐, 我错了。”
叶莳扬眉：“人呢？”
孟子言：“上车吧，我带你们过去，人不在这儿。”又想一想，他补充：“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会儿才骗你的，我不是故意的。”
叶莳来到他身边，盯着他的眼，“不是什么事儿都能开玩笑, 你知道我多么厌恶假货。”随即转身上车。
孟子言这次倒是没耍花招，车子转过街角，来到后街，还没等开进去，就看消防车一辆一辆的过。
到了小区，熊熊大火已经烧了起来，孟子言一咕噜冲下了车，懵了。
“老赵……”哗啦一下就要往里冲。
季琰一下就给人摁住了，“别添乱。”
群众被不断的疏散，叶莳怕自己车子挡路，转身回头去倒车。
“我h儿呢？我h儿呢？”一个女人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不断的叫喊：“h儿？”
就要往楼里冲，几个人赶紧拦住。
“我们家h儿还在里面上托管班……”
女人哭的歇斯底里。
负责人捏着对讲机，那边传来的声音很大：“头儿，不太好，起火点楼上有一个黑托管班。里面不少孩子，但是火太大，我们冲不上去……”
孟子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实实在在的现场，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
“架云梯。”
季琰皱着眉，他抬头往上看，起火点在五楼，托管班在六楼。
虽然可以架云梯，但是现场的情况很不好，主要是这楼年久失修，即便是持续灭火，火势也并没有减少。
季琰四下看了看，其实楼层并不是很高，主要是孩子太小又惊慌失措，不知道里面是一个什么情况。他二话不说，上前自荐：“我想，我能帮忙。”
负责人回头，语气克制：“先生，这个时候……”
季琰语速很快：“我退伍于空军第三十二师，做这些很有经验，这个时候，孩子们不能等。”
他认真：“我可以徒手爬上去，不借助任何外力。”
“您就算是很强，我们也有自己的纪律，真的不行。”负责人的口气好了一些。
季琰不管，直接就做准备，“我看了一会儿了，我有信心。你和你，你们两个给我做接应，我负责过去接孩子。”
等叶莳将车子挪走，这边已经被许多人围住，她不清楚情况，想要挤进去。可是却是徒然。
“阿莳姐。”
孟子言跌跌撞撞的挤了出来，叶莳紧张的问：“季琰呢？”
孟子言没言语。
叶莳立时就往里冲，这下子孟子言倒是理智了一点，他拉住叶莳，认真：“阿莳姐，你别进去，别进去。季哥过去帮忙了。”
浓浓的烟雾让人根本就看不清楚远处是个什么样子，叶莳想要试图往托管班的方向看，但是却徒劳无功，她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不能做。
她攥紧了拳头，倚在了不远处的树上，就这样紧紧的盯着那个方向。
现场十分吵杂，但是叶莳却没有任何感觉，她满心满眼只有那个方向，只有季琰。
这个混蛋！
他右手没有力气啊！
爆炸声不断。
叶莳觉得自己就要被抽空了，她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她必须做点什么，勉强打起精神，说：“我们帮着在那边疏散一下交通，最起码让救护车能够顺顺利利。快！”
孟子言哎了一声，听了叶莳的话，除了他们两个，倒是有人跟着行动起来。
大家同心协力倒是很快露出一个很宽敞的通道，救护车已经来了两辆了，虽然也有人疏散人群，但是关键肯定还是救火。如今有群众自发组织，方便很多。
“啊，孩子救下来了。”
吵嚷的声音传来，一时间人头攒动，叶莳不敢往那个方向看，她一头汗，原本的白衬衣也变成了灰色，满是污渍。
“阿莳姐，你车钥匙给我。有些是擦伤的小伤，我送他们去医院。”孟子言匆匆跑来。
叶莳嗯了一声，将车钥匙给他。
“砰！”又是一声爆炸声。
叶莳觉得自己越发的没有力气，可还是撑着站了起来，倚在树上，再次望向那个方向，低声：“季琰，你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莳觉得度日如年，想到许多个日日夜夜，她猜想季琰在干什么，有没有吃苦，有没有受伤。可是每天太阳升起，她都告诉自己，她和季琰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那就很好了。
他总是会回来的，会回来找她的。
“又有小孩子被救下来了，十来个了……”人群里传来喜悦的呼喊声。
叶莳攥紧了拳头，想也不想，几乎没有迟疑的往小区里跑。
等她冲了进来，总算是可以看的近一点。
立刻有人过来拦她：“小姐，往后退，火势虽然小了，但还是安全为上。”
叶莳嗯了一声，往后退，却望着起火的方向。
烟雾弥漫带着几分不清楚的窗口，一个男人很快的抱着一个孩子翻了出来，顺着索道往下滑。
叶莳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想要抹掉自己的眼泪的，但是却怎么也止不住，她往后退了很久，蹲在墙角抹泪，嘴角却又带着笑……
朦朦胧胧的，就看一个男人带着肆意的笑容走来，虽然狼狈不堪，但是她心里最帅的男人。
叶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小火箭一样冲了出去，飞快的扑到了他的身上：“季王八，你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事儿，我就天天在你坟头种树！”
季琰看着她笑，一下子低头亲了上去，他的舌头强悍的撬开她的唇齿，热情又狂野……
***
叶莳洗过澡之后穿着睡裙倚在阳台上，一阵风吹过，她的发丝轻扬，带了几分妩媚。
一只大手忽然伸了出来，直接将她拉回到了屋里。
叶莳跌入季琰的怀抱，白皙的小手儿随即抵在了他的胸膛上：“干什么？”
季琰猛地扣住她的脑袋，将唇压了上去。
叶莳“唔”了一声，季琰趁势从她张开的贝齿间长驱直入，霸道的缠着她的舌头与他纠缠，点燃了两人之间的火花。
叶莳迎上去回吻他，主动伸出小小的舌头，在他唇上一点点的舔，带着娇艳魅惑的笑，目光诱人，仿佛一只诱人的小妖精。
季琰受不住，将她捣乱的小舌头一口含入嘴里津津有味的含弄。
两个人你来我往，谁都不肯示弱，就像是两个正在厮杀的对手一样，一定要让对方臣服于自己。季琰将叶莳按在沙发上，喉头滚动，直接拉下了她的睡裙，动作带着些许的粗暴。
不过叶莳并没有什么不快，小手儿不停歇的拉着他的衣服。
今天那场大火让他们两个都有些反常，叶莳想，她迫切的需要一场性.爱，需要这些来让自己感觉到季琰是存在着的，而不是她幻想出来的那么一个人。
叶莳拉下他的衬衫，随即抱住了他精壮的腰，小手儿上下游移，更是主动凑上了自己的樱唇…
房间里越来越火热，季琰与叶莳连回房的时间都等不及，就这样纠缠在沙发上，发狠的亲热。
……
“事后烟？”叶莳洗澡出来就看到季琰站在阳台门口抽烟，她凑上去闻了一下，蹙蹙眉，湿漉漉的头则是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季琰身上有些擦伤，今天救人弄的，也有……她亲热的时候抓伤的。
两人都不提今日的事情，季琰回身将烟按掉，又打开了窗户。
“以后不在你面前抽烟。”
叶莳拉下他的头，两人的呼吸似乎都混在了一处。她笑盈盈的，低语：“你这么乖是想要奖励吗？”
季琰的手下滑，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我想要的奖励，你给得了吗？”
叶莳还就不信邪了，她仰着头，几乎是挂在了他的身上，“那你说啊，我看看你给不给的了。”
季琰意味深长的笑，没说什么，只拍拍她的脸蛋儿，低语：“你还太小了，以后告诉你。”
叶莳不撒手，往前使劲儿贴，柔柔软软的：“其实，也不是那么小吧？”
又特么开黄腔，这小混蛋都跟谁学的！
再一想，他联想到中二少女期的她，总结：这分明是自学成才，骨子里就是个坏东西。
他哼了一声，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叶莳咯咯的笑，连连摆手：“累了，我不要了。”
季琰无语半天，回：“你想多了，我指的是……纯睡觉！”
叶莳：“咦？那老男人的体力果然不太行，小说里都是一夜七次郎的，你之前还不承认自己……啊！混蛋，你撕我衣服干嘛？”
“干.你！”
季琰此时已经将叶莳压在了身上，他认真：“我得让你知道，你男人到底行不行，不证明一下自己，我睡不着觉。“
“哎哎，我不，我真累了……啊，混蛋，不要咬我，啊……唔！你电话响了……”
“不管他！”
梅开二度。
他喘着粗气在她身上轻轻揉按，叶莳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说什么，靠着他昏昏欲睡。
他低声：“小莳，还没洗澡，别睡。”
只是向来任性的女孩子哪里管那么多呢，反而是找了一个更好的位置，直接就贴了上去，很快传来呼吸均匀的酣睡声。
季琰无奈，拉过被子为她盖好，看她睡熟了。起身来到客厅。
他的电话铃声很老旧，是她当初给设定的，那个时候她就说，老古董，就要用老古董的铃声。从此以后，不管换多少个手机，他的铃声都再也没有变过。
就仿佛……被时间定格了。
季琰掏出电话，来电人梁清越。
他回拨过去：“什么事。”
梁清越：“怎么？大战三百回合？”
季琰：“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儿。”
梁清越：“哎，别挂啊！”
他太了解季琰：“我还没说完呢！”
三秒钟的沉默，梁清越说：“你家太后要来湖城。”
季琰顿了顿，冷笑：“梁清越，我草你妈！”
梁清越讲电话拿远了一点，等他骂完了，又放到了耳边：“做人这么暴躁不好。怎么？今天都那么英勇了，小姑娘还没好好的奖励一下，让你纾解一下火气？”
季琰：“梁清越，你要是想找死，可以直接说。”
梁清越低低的笑，笑够了，总算是认真起来：“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你妈是后悔了的。”
梁清越认真：“她来湖城不是为了破坏你们，而是为了看一看自己的儿媳妇，这样也不可以吗？”
季琰飘忽的笑了出来，他找出一根烟，站在阳台上抽：“不是她。”
他靠在墙上，表情晦涩不明：“是小莳。现在，小莳不适合见她，你处理。”
梁清越：“我只是个通风报信的啊。你……”
“你是个狗腿两面派，给我处理好。另外，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交代之后，季琰回到房间，叶莳此时睡得无声无息的，他看着她的睡颜，就这样看着，倒是移不开眼了。
***
“季琰，你哥出事儿了，你来医院，第五军医，对。”季琰不断的奔跑，脑子里却闪着电话里的话，他冲到手术室门口，手术室的灯已经灭了。
走廊理是他妈妈歇斯底里的哭声。
每个人的表情都满是伤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所有人，上前问：“大哥怎么了？”
“你哥他……走了。”
季琰脸色瞬间刷白，他恍惚的看着父亲，只看到他的嘴在动，竟然听不到他说什么了。
恍恍惚惚的似乎有许多白云在天空飘，季琰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来到了这里。这还是他父亲的书房。
他站在那里，平平静静。
“爸，我已经决定了，大哥没有完成的遗愿，我会为他完成。我稍后会去学校办理休学。”
季参谋长看着他，一言不发。
“我会入伍。”
季参谋长沉默了半响，终于开口，十分认真：“我很高兴你有这个选择，但是我也并不希望你有一天会后悔，会觉得自己做错了这个选择。”
“我不会，您知道，从小到大，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后悔。”
“那那个小姑娘呢？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季参谋长并不赞成这样的恋情，太小，不定性，不适合老二。可是，他不会说，谁又能说，谈恋爱就一定要结婚呢？
也许过一阵子，自然也就散了。
季琰一下子就疼了起来，他镇定：“她会理解我，也会等我。”
“不，她不会！”季夫人推开书房的门，面上带着愠色，“她不会，她张牙舞爪的说我们欺负你，说你的梦想不是这个，她……”
“韵冉，好了。”季参谋长打断了妻子的话。
季琰却从中抓到了重点：“妈，你去找她了？”
季夫人缓和一下，说：“她太小太任性了，不适合你。阿琰，你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而不是这样一个幼稚的小姑娘，你不知道，她……”
“妈，你太过分了，”
季琰几乎不敢想，不敢想他们家的小姑娘被他妈这样强势的人找到会是什么样子。她很委屈吧？很委屈，还要为他争取。可是却不知他已经做了决定。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但是小莳的事情，你们不要在插手了。”
季参谋颔首，不过却说：“我知道你很喜欢她，可是她真的太小了，她能等你到多久？季琰，人都会长大，都会变。你也曾经说过只喜欢研究数字，可是现在呢？她才十五岁。少女，是有权利任性改变的。她现在或许可以等你，明年或许可以等你，后年呢？大后年呢？无休无止的等待，她能做到吗？你……舍得吗？”
季琰抿着嘴，没言语。
……
一夜旧事入梦。
季琰坐了起来，低头看叶莳。
她能等他多久呢？
十年了，还在等！
连他自己都没有一丁点的信心，可是她依旧在等他。
真是一个小傻瓜！
他凑在叶莳闭着的眼睛上轻轻的亲了一下，低语：“我爱你。”
“如果你每次说我爱你是在我清醒的时候，我想我会更高兴。”叶莳的声音带了几分初醒的沙哑，她摸摸自己的嗓子，低声：“想喝冰糖雪梨。”
季琰微笑点头，他说：“买了梨子，我给你做。”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现在竟然什么都会做，叶莳捞着被子围着自己看他问：“你为什么会？”
是不是……给其他女人做过？
她眼神里满是怀疑，仿佛他若是回答的不好，眼中的刀子就直接飞了过来。
季琰微笑起来：“自己想吃，可不就得自己做，只是算不得好。”
叶莳满意了，命令他去给自己准备早餐，随即钻进了浴室。
季琰没动，就这样欣赏她玲珑有致的身段，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更加火气上窜，一把拉开了浴室的门。
“啊……”
***
一大早上，孟子言浑身狼狈，胡子拉碴的坐在叶莳家的客厅里，整个人有些呆滞。
季琰抱胸看他，火气有点大。
当然，任谁正在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被骚扰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他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态度很好了。
“要谈谈吗？”叶莳将矿泉水推到了他面前。
孟子言眼睛里全是血丝，他茫然的抬头，表情是懊悔的。
“阿莳姐，老赵死了。”
孟子言抹了一把脸：“他昨天被烧死了，起火那个单元是他的房子。我今天去打听了，说是人喝多了，可能是不小心点燃了火。”
他捂脸，“都是我不好。”
叶莳看他这个样子，说不出责备的话，她问：“你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孟子言从国外溜回来四处玩儿，偶然结识了老赵，两个人也算是一见如故。老赵邀请孟子言去他那儿小住。老赵手艺很好，孟子言在他那儿学了不少。
那个黄釉青花就是他们分别的时候老赵的赠礼，正是因此，上面才会有一个特殊的签名。
而孟子言因为喜欢叶莳，知道她对黄釉青花有执念，因此就将花瓶送到了保嘉拍卖，其实就是勾着叶莳想和她多相处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后来他也都和老赵通了气儿了。
老赵是配合着他来的。
孟子言捂着脸：“他要是好好的住在赵家村，没有为了配合我躲出来搬到老房子住，也不至于起火。都是我的错……”
叶莳看他，不知说什么才好。
“赵家村那个房子里的瓷器是你们砸的吗？”季琰突然就问了起来。
孟子言茫然抬头，随即立刻摇头：“不是，这倒不是。我问过老赵了，他也不知道谁干的，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不过他常惹事儿，被砸……也不稀奇。”
季琰再次开口：“还有谁知道他住在这边？”
孟子言连忙摇头：“除了我没别人。”
他心思不重，耷拉着脑袋难受。
不过叶莳倒是听出了季琰的言外之音，看向了季琰。
季琰说：“昨天那事儿，现场其实有点怪，不过到时候什么情况相信警察也能查清楚。”
更多的话倒是没说。
叶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不喜欢造假者，可是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上前拍拍孟子言的肩膀，叶莳安抚：“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责备自己也没用。回去好好的睡一觉，休息一下，人不在了，总是还有后事要操持的。我看这人也没什么亲人朋友吧？”
这么一说，孟子言立刻点头，他赶忙起身：“对，他的后事儿还的操劳，我不能不管他。”
急性子，倒是一刻也不耽误，直接就冲了出去。
叶莳有些担心，季琰倒是摇头说没事儿，只是……季琰说：“我觉得他倒没什么事儿，但是这火来的蹊跷。”
叶莳立刻问：“哪里不对？”
季琰斟酌一下，说：“气味儿。”
叶莳：“你闻到什么味道了？汽油啊？”
季琰笑了起来，认真：“不是，不是火灾现场的气味儿，是整件事儿。整件事儿气味很不对。”
“老同志，就是想得多。”
叶莳戳戳他的胸膛，说：“别想得太多。”
她转身去厨房倒水，门铃骤然间响起。
叶莳嘀咕：“孟子言怎么又回来了？你去开门。”
季琰微笑答了好。
只是这声好……硬生生的僵在了脸上。
看着门口的人，季琰整个人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通体冰凉。
“苏阿姨。”
叶莳的妈妈。
门口的人也愣住了，她几乎是没有想到还能再次看到这个人，再看季琰的衣着，十分随意的t恤与家居裤，一看就是住在这里，她表情冷了下来：“叶小莳，你给我滚出来！”
叶莳听到一声怒吼，啪的一声手里的水杯就落了地，精致的水杯碎成了一块块，她顾不得其他，一下子就冲进了客厅。
“妈，妈，你怎么来了？”
她连忙上前：“快进来呀，在门口干什么呢？”
苏莹盯着女儿，随即又看季琰，冷冷的问：“他怎么在这里？”
“我……”
“我没问你！”苏莹冷冷的扫了一眼季琰，随即看向了叶莳，再次问：“你说，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同居？”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
叶莳连忙：“没呢！”又想一想，立刻：“妈，这不是你安排的么？”
真是相当无辜的样子。
苏莹眉头皱成了川字：“我安排的？”
叶莳连忙点头：“对呀，你找的保镖呀，为了保证我的安全，所以就搬进来……”
“叶小莳！”苏莹又暴走了：“你跟我玩计策是不是？我让叶锐找一个女保镖，他给你找他？我看叶锐是活够了。”
听着苏伯母中气十足的声音，季琰想到他刚读大学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是叶教授的得意门生，苏伯母很喜欢他的。也认可他与小莳的交往。
可是后来……
是他不好，辜负了一切。
“妈妈妈。你别生气啊！”叶莳不断的安抚：“他真的是保镖，而且，熟人也方便啊！我们没有别的关系的。”
叶莳举手：“真的，比珍珠还真。”
季琰微微蹙起眉头。
苏莹冷笑看女儿，一字一句：“你刚才说那几句话，我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叶小莳，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你看看他，再看看你！你跟我说你们没有别的关系？你给我说实话。”
叶莳这个时候可不是原来那个咋咋呼呼的样子了，怂怂的，她对手指，小小声：“呃……其实也还是有一点点关系的。”
苏莹冷笑：“一点点？”
叶莳深深吸了一口气：“比一点点，还多了那么两点点。”
“说实话！”
“阿姨，我和叶莳在一起了。”季琰看叶莳小心翼翼瞄他的小表情，只觉得自己如果不出来拯救她，简直就不是个男人。
而且，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
季琰认真：“这一次，我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不会辜负她，我会对她好的。”
苏莹冷笑：“不会辜负她？季琰，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我的闺女是我从小宠到大的，是我们家的小公主，不是你季琰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我苏莹别的没有，就是钱多。给我走人，我重新换保镖。”
叶莳哎呀一声，对季琰眨眼，季琰没动。
叶莳过去推人：“你去屋里，我和我妈说点悄悄话。”
季琰看她，眼神深幽。
叶莳瞪了一眼，随即加重力气：“快点！”
季琰总不想她为难，抿抿嘴，进了房间，只是却站在门口，动也不动。
一转头，叶小姐可不是先前那个盛气凌人的样子，在亲妈面前，化身乖巧小猫咪，她凑到了苏莹面前，笑眯眯：“妈，你别这么生气嘛。别皱眉别皱眉，有皱纹的话我爸该嫌弃您了。”
“滚，他敢！”苏莹捏着女儿的脸，怒道：“你给我说说，你怎么又和这个人混在一起了？你是想被一块石头绊倒两次是不是？你怎么跟我一样，见色心起啊！你爸是书呆子，我尽在掌握。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搞的定吗？你这丫头……哎不对！”
苏莹突然就住了口，神情诡异的看着叶莳。
叶莳对手指卖萌：“怎、怎么了？没看过你闺女这么好看啊？”
苏莹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你们，是不是睡过了？”
叶莳的脸一下子红了，饶是厚脸皮如叶莳这个时候也招架不住了。
她咬唇，嘀嘀咕咕：“您怎么这事儿都管啊！我又不是未成年少女。不、不可以吗？”
苏莹压着自己的愤怒，戳她的额头一字一句的问：“你，避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