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治十二年,由于有着寒潮的影响,这个冬天显得特别漫长,等到寒潮离去之时,人们也陆续开始恢复活计。
无数的农民都纷纷走出家门,扛起锄头,带着借来的老牛,开始季的耕作。
而海边的人们,亦是逐渐出海,不是去捕鱼,便是跑海商,所有人都在做着属于自己的事儿。
不过相比于农耕人家,北方的蛮夷们就有些难过了,漫长的寒潮,使得他们的存粮都消耗殆尽,新的一年里,想要不被饿死,唯有南下掠夺这条路子。
北方的这些游牧民族,只要没得吃的,唯一的念头就是南下抢食,几千年来,一向如此。
此时大明北方的游牧民族里头,最大的势力要属西北的蒙古俺答汗,而较弱的则是东北一带的女真。
游牧部落均是以食为主。过多的食用食积累的脂肪在体内无法消化,需要用茶叶加以分解,这也是蒙古的俺答一直都请求与大明通贡的缘故。
当然,除此之外,食盐和铁器这些硬通货,以及丝绸瓷器等奢侈品,都是蒙古这边需求的商品。
不过出于对蒙古游牧民族的防范,大明一直都拒绝通贡要求,最终导致在嘉靖二十九年之际,俺答集合10余万蒙古骑兵大举南下,迫嘉靖答应开放马市。
只是马市开放不到一年,就被嘉靖以各种借口关闭,双方又是回归到对峙状态,经常摩擦不断。
而另一边的女真部落,东北的女真分为三部,分别是建州女真,海西女真,以及野蛮人女真。
由于建州女真势力最弱,且离大明最近,因此常年依附于大明,并且还有着建州三卫的编制。
一开始最早是在永乐三年,大明设立建州卫,后来才陆续增设建州左卫和建州右卫。
建州三卫与大明的关系都是若即若离,每当大明实力衰弱时,建州女真便会开始蠢蠢动,时有犯边举动。
最近这几年,建州女真出了个叫做王杲的首领,自称建州左卫指挥使,为人精明诈,经常肆掠大明北疆。
嘉靖三十六年十月,王杲偷袭抚顺,杀死守备彭文洙,大肆进行劫掠;嘉靖四十一年五月,副总兵黑统军清剿王杲,却被王杲设伏生擒后磔死。
这些年来,死在王杲手下的大明边军并不少,也是因为屡次犯边,才是的大明这边关闭了贡市。
王杲还有着另一个份,这个想必大家伙会更为熟知,那便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外祖父,也称为阿古都督。
其实建州左卫明面上的领袖为新觉罗·觉昌安,这个便是努尔哈赤的祖父了,为人精明多智,带领着部族发展农耕,并频繁与大明进行贸易。
在觉昌安的带领之下,建州左卫女真与大明的关系向来都很温和,而且由于马市的贸易,也使得旗下的女真生活稳定。
不过当王杲迅速崛起之时,建州左卫女真的势力也开始有了变化,在强势的王杲治下,建州局势亦是开始紧张。
为了能够缓和双方关系,觉昌安选择了与王杲联姻,意图通过此举,能够抑制住王杲的野心。
这种联姻在游牧部落之间是常见之事,很多弱小的部落都会选择与强大部落进行联姻,以求自保,阿觉昌就没少通过这种方式来保住自家的地盘。
不过这一次阿觉昌注定会失策,他遇到的是比他还要狡诈的王杲,在联姻之后,愣是被对方给吞的一丝不剩,直接沦为附属。
如此一来,王杲也顺势成为建州左卫的实际领袖,并自称都督,从此与大明直接对着干。
当然,一直以来建州女真在与大明对抗之中都是出于弱势,那些女真满万不可敌的说法,也得是几十年以后的事了。
从大明成立以来,北边的这些女真一直都是出于被干的局面,就拿成化犁庭的战役来说,在大明和朝鲜的联合清剿之下,整个建州女真遭到重创,之后几十年都没能缓过气来。
即便是现在,王杲与大明的对决,几乎都是偷袭为主,根本就没敢正面作战,像他们这些部落制度,若是在一场战役里损伤过大,势力减弱之后,很快就会被其他部落吞并。
因此,经过这一次漫长的冬天之后,王杲的劫掠计划,并没有放在大明这边,他也知道此时大明边军早就已经严阵以待,自然不会主动上门自讨苦吃。
王杲的目标,放在了冬南的朝鲜这边,虽说眼前的朝鲜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朝鲜,而是成为了大宋的朝鲜省。
而且外边都在传言大宋兵峰强悍,不过对于这些传闻,王杲都是嗤之以鼻,他可是知道,大宋只不过是趁着大明变天之际,趁机占据朝鲜的。
虽说大宋战胜了朝鲜,不过现今的朝鲜早已经不复往,早已经落西山,被占据也说明不了什么,王杲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试一试这个新邻居到底有几斤几两。
当王杲所部有动静之时,大宋侦查局在朝鲜的分部便已经得到了报,自从建立朝鲜省之后,王直便加大了这边的报力量。
而且朝鲜冬南部隔海相望的东瀛,此时还处于战国时期,根本就没有精力北顾,况且那里现在还出了毛海峰这个混世大魔王。
因此整个朝鲜省的军事力量,都侧重于西北部,不仅仅是大明,还有着女真这些游牧部落。
在获取报之后,在传送会大宋的同时,也给宋四郎这边传达,虽说侦查局自成一系,不过王直要求军务类的报,必须要第一时间传给当地军部。
王直的这个要求。也是为了让将领们拿到第一手报,好快速反应,以免贻误战机。
宋四郎的动作很迅速,一接到报,便书写奏疏上传给皇宫,同时整顿军务,以备战来敌。
而王直在接到宋四郎的奏疏,以及差不多同一时间送达的侦查局报时,却是对女真的来袭有些意外。
王直想不到自己不去招惹这些蛮夷,对方竟然会主动上门挑衅,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