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佩吗?”听着陈积的话,林小宁的心中满是不可思议。
一般来说,府里几位夫人的身份给人的印象里,幼笳公主自然是首屈一指,其余几个也是在伯仲之间,唯独是积灵店的那个谢掌柜是稍差些的。
毕竟经商的人以利为本,精于算计,这样的身份好说不好听。
但是谁能想到的是,公子竟然对她的评价是敬佩。
林小宁明白陈积说那些话的意思,只是不理解他会多此一举而已。
不过既然是他期望的,那么自己就去学着谢掌柜努力也就是了。
“哦……”她压低了声音改口道:“公子,小时候婢子是想让母亲以后锦衣玉食,哥哥变成达官显贵,至于自己……只有一个小小的爱好,就是喜欢绣工,也想成为我们巷子里绣工最好的人。
后来去了公子府上,婢子本来弃了这手艺的。不过前些日子里……因为府里的事情不多,手上太闲,然后就又拾起来了。”
林小宁说着便从身下的包裹里翻动两下,在最中间的位置里取出一件叠得十分整齐的袍子,双手捧到软榻旁边道:“这是婢子在一个素净的袍子上绣的,公子你看是不是还能过的去?”
陈积这才从榻上转过头来,看着侍女捧着的衣裳,好像是自己去年穿过的一件。
自己的衣食从来都是红袖儿负责的,这会儿到了她的手上,显然也是经过了红袖儿的授意。
陈积凑近了些仔细观瞧,果然,在那袍子的袖口和领口处多了一些东西,多是云纹,每个的大小排列几乎是一模一样。走线紧密细致,看不到丝毫的线头瑕疵。
这算得上肉眼可见的认真了。
“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
陈积下意识的夸奖着,不过还没等他说完,声音便在视线的移动下戛然而止。
只见在那袍子后面的一尺多处,是件纽扣分开的半遮短衫,里面若隐若现着锦白色的鸳鸯肚兜,褶皱凌乱。
瘦削得锁骨光滑如缎,在灯光和晨光得合力映照下,尽是性感,
陈积还从未在林小宁的身上看到过这么一面,一时“惊愕”之下,竟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林小宁本来是低着头接受他的夸奖的,谁知接受了一半后他就没了动静。
一时疑惑下,林小宁便抬起了头,然后……
又“唰”的低下。
要知道,刚才解开的时候她是万念俱灰,在那种状态下就算是一丝不挂,心中怕也不会有半点儿波澜。
哀莫大于心死就是如此。
但是现在……在看到希望后她的心已经活过来了,身上的礼义廉耻自然也就跟着活过来了。
所以低头的同时,林小宁还下意识的收回双手挡在胸前,将那些春光遮挡的严严实实。
后悔是必然的,尤其是当她想到陈积那有些痴迷的目光后,但当她想要再次推开这些遮挡时,双手却是没有移动分毫……
看来只有再死一次才能丢掉这没用的脸皮了。
“咳咳……”
还是陈积打破了这短暂的尴尬,不过接下来的话倒是让林小宁更是无地自容了。
“真是可惜,”陈积直接感慨道:“早知道不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了,这不是害人害己么。”
林小宁终究还是有些魄力的,当她的身子快要弓成一个虾米时,终于鼓起勇气道:“婢子不是善变之人,无论以后还是现在,婢子的心意都是一样的。”
不过就在此时,车厢外倒是有马蹄声愈发的近了。周纸那熟悉的声音随之响起,“小宁,他醒了没?”
林小宁闻言顿时坐直身子,整个人如同受了惊的兔子般,先是愣了片刻一动不动,随后才想起来把袍子放下,一边慌忙系着扣子一边回答:“啊……周姑娘,公子他醒了,刚才还喝了点醒酒汤呢。”
陈积见她如此模样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咱们本来还没什么,但是你这用这种偷吃被抓的语气,不是诱导别人胡思乱想吗。
果然,在她刚刚系上最后一个扣子时,马车的帘子被悄悄掀起了一道缝。
周纸好奇的目光随着晨光一起渗透进了马车车厢,巡视一番后,立即切换成了失望模式。
“偷瞄啥呢?”陈积瞥了她一眼,无语道:“好好骑马,要是摔了回去还怎么去抱闺女?”
周纸的性子向来是不服输的,只听她嘻嘻一笑道:“没事,府里的人现在还抱不过来呢,不缺我一个。”
说着她便直接从马背跳起,借着车辕如同一直猫儿般跳跃到前面,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姐姐让我来看看,若是你醒来无碍,我们就得加快脚程了。”
“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这垫子都快铺了两米厚了还能硌着我不成?”
“两米?那你岂不是要睡到车顶上去了,哈哈。”
“车顶上倒也好了,小风一吹,酒醒的更快。”
说到这里的陈积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直接问道:“艾伊呢?和你们在一起呢?”
周纸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戏谑道:“夫君放心,我们还能忘了你的西域小娘子不成,这会儿她和姐姐公主在一个马车里呢。”
“嗯……”
陈积也是点了点头,不过随后又凑上前压低声音道:“她们聊的怎么样,没有动上手吧?”
周纸瞥了他一眼,“看你说的,我们在昨天就已经和好,并且姐妹情深了好吧。”
“是么,”陈积松了口气道:“也对,你们都是深明大义的人,大局为重的道理比我懂。”
周纸显然早已习惯了他的贫嘴,没有搭茬的她直接将视线移到了车厢角落的林小宁身上,“嗯?小宁,你的衣服……怎么这么乱?刚才夫君对你意图不轨了?”
林小宁心道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倒好了,不过实际却是摇着头道:“不是……刚才婢子不小心把醒酒汤洒到身上了。”
“原来如此,”周纸显然未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和陈积说了句回去报信后,便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车厢里再次只剩二人,由于周纸的掺和,刚才那旖旎的气氛显然已经不复存在。无广告网am~w~w.
陈积装模做样的咳嗽两声,然后这才说起正事道:“既然你对刺绣比较在行,那就从这方面入手吧,我等着你用这手艺‘赎身’,衣食无忧,然后再慎重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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