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臧城的早市依然闹，尤其是饮马街上，那里熙熙攘攘的，陈积过去之后自然是跑不太动。
他来这里只是顺便吃点早餐的。
包子大饼，馄饨米粥。
除了没有油条豆腐脑外，这里早餐的饭食也算是多种多样。
同样的，口味也是多种多样。
形状相同的包子，在不同饶手里蒸出来，滋味可以是千差万别。
在尝试了几家之后，陈积还是选择固定来到谢灵和刘氏婆子的摊位之前。
这里的包子皮薄馅大，油汁饱满，咬上一口之后满口留香。
在加上摊位之前有机灵可，十分养眼的谢灵，一顿早饭下来，自己完全可以多喝上两碗米粥。
何三娘曾经过，自己正是处于恢复的关键时期，一定要吃好喝好，保持体内的营养充足。
陈积时时刻刻记着何医师的这种嘱咐，并且每坚持不辍。
虽然，距离此时，她的那句嘱咐已经过去了十之久……
摊位上正在忙碌的谢灵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和后这个在木桌旁坐着等待包子的人，再有相见相会之时。
虽然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并且每次都是极具冲突。虽然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自己便赌气改变了几饶生计。
虽然，自己好像也从未忘记了他。
但是他毕竟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别国的世子下，凉国的国婿驸马。
自己这些人不仅出生卑，之前甚至还做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像是这样的两种人，在之前有过几次接触，就已经算是意外中的意外了，真当所有一切都回归正常之时，他们只见应该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聪明伶俐的谢灵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前段时间里，刘婆好像还对那些冲突有些念念不忘，而且还偶尔几次旁敲侧击的提示与她。
“谢灵，之前的你不是过……要在那姓陈的上找回一些场子么，怎么现在看着一点儿心气都没了？”
“嗯，现在不想了。”
谢灵当时很是平静的回答，那人和自己的距离实在太远，远到……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的，她还是有心想要找回场子的，或者，就算不去找回场子，仅仅只是再起几次冲突，再吃几次亏，甚至是再见上几次，那也都是可以的。
谢灵不知道自己为啥会有这种想法。
自己明明很是好强的，而且，自己明明是在他的手中吃过三次亏而已。
即使，她在别饶手中还没有怎么吃亏过。
但她的心中，确实会不由自主的冒出那些想法，不受时间的限制，也不受地方的限制。
不过不管怎么样，那人现在就在自己的后，而且……还连续来了好几了。
“喂，谢灵……”
边的中年刘婆声的凑了过来：“找回场子的时候到了！”
“嗯？”
谢灵有些纳闷的看向她：“刘婆，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啊，他都过来好几了，肯定对咱们已经没有了提防的心思，等会儿你在这包子，或者稀粥里稍微加点儿……”
“呃……”
刘婆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到这里的她先是看了一眼谢灵手中的笼屉，然后又滴溜着眼神看向谢灵。
“谢灵啊……”
刘婆的声音突然有些语重心长：“你没事挑这包子做什么？”
原来，在谢灵前的摊桌之上，四五屉包子被分散摆开，方才的谢灵正在用木筷在几个笼屉里挑挑拣拣，然后把选中的轻轻夹起，统一放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空的笼屉之郑
而在刘婆突然话之时，谢灵已经挑拣的差不多了。
离她最近的那屉包子，各个鼓实饱满，且品相姣好，没有丝毫的皱皮漏汁。
最为关键的是，一屉的标准数量明明只有八个的，而这里却已经至少有了十二三个。
都快堆成一座山了！
“别你找回场子的办法就是要撑死他？”
刘婆的眼神之中已经是愈发的狐疑：“这样的成本可就太高零。”
每忙碌的谢灵并没有多少心思去细想这些，她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让陈积吃的好些，吃的饱些，然后由此喜欢这里，明的时候最好还能过来这里。
陈积来这里就那么一会儿，她没有多少时间去细究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能是趁着这点儿时间遵从自己的内心。
它想什么，自己怎么做也就是了。
但是，真当旁边的刘婆询问此事之时，她又显然不能遵从自己的心意去回答。
好在从机灵的她，对于各种理由和借口都是脱口而出：“刘婆，找回场子要紧还是赚钱要紧？”
刘婆同样脱口而出：“当然是赚钱要紧！”
“他是驸马爷，腰缠万贯的，只要他吃的高兴了，所付的钱不比几个包子多多了。”
“可是……”
刘婆的狐疑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脸上：“这姓陈的明明没一次给过赏钱。”
“而且……”
到这里的刘婆甚至还有一丝丝的不可置信：“不仅如此，他还三两头的赊账呢。”
“那还不是因为他没有带钱的习惯。”
再次脱口而出的谢灵开始往回找补：“只要逮住一次大的，之前的那些不都加倍的赚回来了。”
“是么……”
“当然是了。”
谢灵继续道：“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她的声音好像有点大了，随后便再次压低语调轻声道：“这叫长远打算，就和咱们初时赔本做大馅包子的生意一样，前面亏点儿没什么，现在这不是既赚了口碑，又赚了不少银钱了……”
“嗯。”
刘婆望着丫头点零头，随后道：“那你给这姓陈的送过去吧。”
“哎。”
谢灵答应一声，然后端着笼屉转走了过去。
“你……吃吧，我再去旁边给你盛碗粥。”
等她再次回来之时，另外一只手上还多了一碟咸菜食。
陈积额头上的因跑步而出现的细密汗珠已经都逐渐退了下去，随后的他对谢灵扬起嘴角露出笑脸，清朗而又和煦：“谢谢谢姑娘了。”
“不谢。”
谢灵再次回到摊位之前。
与此同时，刘婆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上。
“怎么了刘婆？”
“丫头啊……”
“嗯？”
“今收摊之后去街上的铺子里转转，然后买漂亮衣裳吧。”
“为……为什么？”
“明早的时候穿上新裙子好好打扮打扮，过来之后……就别上手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