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幼笳此时的样子,卫关的心中已经满是愕然。
那个曾经一直都是无比骄傲的小公主,什么时候用过这种语气说话?
她的天是不乏善良可,但表现出来的,往往都是那些“恃宠而骄”,就算因为某些事而委屈哭泣,也从来没有服软认输过。
而现在……
卫关收住了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嗯,那陈世子曾经这么护着咱们小幼笳,自然是不能轻易怠慢了。好了好了,你关叔叔我早就知道,刚才只不过逗你玩儿而已……”
说着,他又将那钥匙拿过来放到幼笳的前,继续说道:“既然是咱们家小丫头看上的人,自然是所有的事都以他优先,否则惹的你不开心,和亲叔叔不亲了,那我可就亏大了。”
卫关的突然改口,让此时的幼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当她意识到那些话中意思的时候,整个人的醉酒都好似清醒了一半,她的双眼再次全部睁开,眸子里闪烁着似乎闪烁着无限的光彩。
“真的吗关叔叔?”
“自然是真的!”
卫关点头微笑道:“呐,先拿着钥匙去找你心上人去吧,过后我再让人准备好地契凭证。你年前大婚的时候,叔叔我赶不过去,不过彩礼可是不能少的,那个宅子权当是彩礼了,以后可不准再用这个借口坑我……”
“好……”
幼笳眸子中的光彩开始变得晶莹起来,近段时间里,她实在忍受了太多的悲伤与压抑,时至今,她终于知道,还有这个疼自己的关叔叔理解自己,并且还极其难得的支持自己。
随后,她用袖子擦去脸颊上的泪珠,醉酒之下的这种动作不并雅观,只不过她却做的无比的开心。
“不过……我还是明天再过去吧……”
卫关闻言哈哈一笑:“叔叔知道,这叫女为悦己者容,咱们的小丫头现在变成大姑娘了。”
幼笳再次将头埋下,好一会儿后,她这才重新抬起对卫关说道:“等过两天我和五哥他们一起去望水楼,到时候关叔叔可不能取笑我……”
卫关自然是微笑同意。
心中的事已经得到解决,幼笳的心神一松,她的意识便瞬间被那些酒精所淹没。
………………
琵琶街的陈府之中,陈积已经把搬家的消息告诉了卢伯,然后由卢伯再传达给府里的其他下人。
在正院里,卢伯环视着整个院子,这里是他待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他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一切。
那些房屋瓦舍,那些花鸟鱼虫,那些街坊邻居,那些家主孩子。
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是想在这里一直这么待下去,一直到再也干不了活,一直到死。
只是……对于搬家离开,他却没有丝毫的纠结犹豫。
于公来说,自己现在是受雇于陈积,并不是受雇于秦家,东家在哪儿,自己自然是要跟去哪里的。
于私来说,陈积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秦家,都是有着一份天大的恩的。
自己虽然已经是迟暮之年,但恩总是要还的,连带着秦老爷的那份,自己能还多少就还多少。
陈积倒是没有顾得上这些,因为下家都还没选好,所以在回来之后便带着红袖儿出府了。
昨天晚上红袖儿手里的那些关于售出宅子的便笺,都是让人在城中宅务司的拿来的,那里的作用就相当于陈积后世里的房屋中介,只不过是官办的。
有人想要卖房出租,然后便来到宅务司登记入册,供过来购置或者求租的选择。
因为是官办,在交易之前,都会都买卖双方进行核审,不管是宅屋的新旧大小,还是卖主买主的份信息,在信息透明的况之下,安全和效率都是十分之高的。
宅务司的门面不大,里面的人也只是三三两两。
陈积和红袖儿已经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在茶水喝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穿公服的差人从衙门的后院走了进来。
他算是这一行的“媒人”,不符合牵线搭桥,只负责领人观看。
当然,这种人的口才自然也是没的说,毕竟一次就成的话谁也不想再多乱跑,咋加上最重要的成交提成,就算是死人都能被他给说活了。
“公子和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光彩照人,我说今个儿宅务司怎么亮堂了许多,原来是二位贵人到了。”
“媒人”微笑着上前两步:“我是司里的孙二,能跟着两位贵人一起过去看房真是捡到了天上的馅饼,只是不知二位贵姓,孙二该如何称呼。”
陈积满是无语的道了姓,那孙二又察言观色道:“原来是陈公子和姬小姐,现在外边的天气正好,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二人随之起,然而就在此时,在宅务司的门口突然进来了两个人。
一个举止从容端庄,一个气质恬静素约。
陈积和红袖儿俱是一怔,继而有些纳闷的打了声招呼。
从容端庄的自然是御使秦原的夫人李氏,在“家中”医治几天之后,她的气色本就已经好转了许多,再加上这几府中冤案得以昭雪,心中的绝望已经转变为对儿女,以及后生活的希望,整个人的状态都已经恢复了六七成。
在她旁边恬静素约的,自然就是女儿秦云裳了。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如愿以偿的她,在此时却依然是一脸的愁容,眉头微蹙中好似装满了忧郁不乐。
直到听见对面传来的声音之后,她这才突然抬头,再之后,她那凝脂秀脸上的恬静和愁容全都消失不见,继而在惊诧之余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陈公子,红袖儿姑娘,你们……”
陈积如实回道:“我们过来挑一处宅子,如果都确定下来的话,估计需要几,到时候夫人和秦小姐就可以搬回祖宅了。”
李氏闻言,心中先是一喜,继而变的有些五味杂陈起来,她的脸上面露难色,开口说道:“这……这可如何使得?”
与此同时,在她的旁,另外一道声音也随之响起:“陈公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