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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集 蓟州炮战

    诗曰:

    裨将分屯三十营,营营火炮震天鸣。

    纵教胡马如征雁,不敢衔芦过北平。

    先按下蓟州不表,总要表清一个人的来龙去脉,不能三言两语打发了过去。这就要说到宁夏李守中,只因他一家俱在此处,没他家也引不来这甄家的小姐李琦。

    但说抄了荣宁二府后,贾母就栖身梨香院,黛玉和探春因为国丧,只好守在京中。这一日,李家婶娘忽然到访,带着一双女儿热辣辣的来了。

    李纨虽觉惊讶,但脸上没有丝毫动静,只是求了黛玉,开了大观园,自己带着婶娘一家住了进去。

    若说别人也就当了亲戚来访,礼貌迎接就是了。偏大观园里有个慧紫鹃,最会看人容貌颜色的,时常去送些应用之物,渐渐地也就和那姐俩相熟起来。

    李玟李琦话说是对姐妹,都是叫着李纨堂姐。可紫鹃冷眼观之,察觉了端倪。也不声张,就悄悄告诉了黛玉。

    “我观其李纹,容貌超脱,性格淡然。颇有大嫂子家的家风。真真是个好姑娘。可那李绮,姑娘不觉得她好似贾家的人吗?”

    黛玉抿嘴一笑,用笔写下她们的名字品度一番,又在旁边写下另一个字给她看。

    一个是绞丝绮,一个是玉字琦。黛玉对紫鹃说道:“我也心中起疑,多少有了些判断。可是人家不明说,我也不好去问。你只把这两个字给大嫂子送去,若是她说了你就记下来。不说也就算了。”

    紫鹃拿好这个纸方,寻了个时间找到李纨。闲话一番后,就把这两个字给她看,还说道:“您帮我看看这两个字,我家王妃偏偏要考我的。我分不出区别来。”

    李纨接过纸方一看,噗嗤乐了,只叹息一声:“偏让你们这对水晶心肝的主仆看了出来。多的我也不好说,我也写几个字,你拿回去给你们王妃看。”

    紫鹃连忙歉意说道:“按理说这样是我们失礼,不该打听你家的事儿。大奶奶要是怪,就怪在我身上。都是我起了好奇,这才惹出的事。”

    李纨摆摆手说道:“你这样才是对的。偌大的府邸,没你这样的管事,才会生出事端。具体情由,等着王妃有空了,我再去说个明白吧。”

    只见李纨写下甄瑺溆、甄瑺淓、甄瑺萍、甄瑺淇几个名字给了紫鹃。

    紫鹃带回去等着黛玉晚间跪灵回来,才给她看。黛玉笑笑说道:“果然是他家的女儿,不如此也不能和贾家相同了。”

    紫鹃若有所悟,只是对不上人罢了。黛玉好好给她讲解一番:“他们家的女儿从男儿家排字续辈。这个甄瑺溆就是长房甄应嘉的公子,小名也叫作的宝玉的那个。听说是出了家,只是见不到人罢了。这个甄瑺淓死在金陵莫愁湖里了,师哥就是从他手里接到的可卿。可卿就是这个甄瑺萍。他家长女嫁给了南安郡王,你也见过的。那么,这次来的就是这个甄瑺淇了。王夫人亲自给宝玉订的未婚妻就是她。”

    紫鹃仔细看看,这才明白:“哦!原来他们也是排着玉字辈,所以她把淇改成琦。”

    黛玉伸个懒腰说道:“正是如此。他家被抄后,看来她是被人救了。现在是自己上门,看看这夫家还认不认亲。别的,就等大嫂子自己和王爷说吧。咦?师哥去哪了?”

    紫鹃努努嘴:“金钏给拉走了,她有个妹妹玉钏也想进府,可二老爷不肯放人,金钏就求着王爷呗。”

    黛玉伸出两根指头说道:“这位舅舅要想着如今做什么事,没有赵姨娘是办不成的。你去找三姑娘去,让她出面说这事,把师哥给我叫回来。我这浑身疼的难受,让他来按一下。”

    紫鹃嘿嘿笑起来:“这就对了,不能惯着她们抢人。等着我去找他。”

    如此这般的话,等李想给揉着肩膀时,黛玉慢慢的说了出来。李想未作表态,他也拿不准这门亲事现在如何,毕竟是王夫人一手操办,要说有婚书,也肯定在她手里。只是现在不知去向罢了。

    “那就养在府里,静观其变。甄家戴罪之身,按理说这婚退了也行。可贾家也是如此,谁也别瞧不上谁,她若有心,自会慢慢谋划宝玉。李纨的嫂子我是知道情况的,她夫君没捱过东卫的酷刑,大病一场就去了。李校长特意让她来接李纨一起走的,给我来过信,说道要照顾一二。你就看着处理就好。”

    黛玉被他揪着脖子喊疼,又给她开了肩膀,这才抱去后堂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长话短说,等国丧一过,李想就带着黛玉一行并李纨一家去了九原。这李琦自然也就跟在了身边。

    直到五年后的今天,十九岁的李琦才按耐不住要去寻找宝玉。毕竟是大家出来的闺阁女,知道找这位王爷做个见证。好让贾家知道她这几年身在何处。李想安排完战事后,这才有闲暇处理她的事情。

    安排好船只让她沿运河直奔金陵,随行的就是如今扶正了的赵夫人之兄赵国基。

    贾环看着这个和他一般大的姑娘要走,心里不舒服,李想踢他一脚说道:“这是你哥哥的未婚妻,你少打主意。等着这次回去,就把彩云嫁给你。你姐姐没少念叨这事。”

    贾环这才高兴起来:“彩云彩霞我都要!”

    李想哈哈大笑:“想着立个军功,总要给人家有个诰命,才肯都嫁给你不是。”

    贾环暗下决心,此战必要立个功劳在手。西域这几年,他积累功绩,也有了七品官身。虽说是从武的路数,可也算继承祖制。他哪里晓得,此战军功之大,得来之不易,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第三日清晨,后金前锋已经到了蓟州前沿,被有准备的汉军打了个埋伏,死伤一半就退了回去。正午十分,浩浩汤汤的大军陆续集结在此,就在黄崖关和蓟州之间安下大寨,想隔断两处的联系。

    李想站在城头向外观看,千里镜中旗分八彩,拱卫着正中的正黄旗。一个个金钱鼠辫面目狰狞的看向城上。

    只因他早早竖起顺王大旗,那个斗大的李字,就告诉了对面,杀你们先皇的人就在此处。

    正所谓仇人见面话不多说,杀父的死仇焉能不报?稍事休整一下,几个牛录就来试探性的攻城。

    一声声清脆的枪响过后,宣告了蓟州血战的开始。

    果然上来就一个千人队冲着黄崖关就扑了过去。李过嘴角含笑喝令三军:“爬山走的慢,瞄准了再打。一枪一个消磨他们的斗志。没个万把人上来抢关,咱们就不着急。”

    士卒们等着对面快爬上来了,这才不紧不慢的开枪。故意的在二百步外与他们对射,让鞑子的火枪和弓箭都有劲使不出。

    鞑子用的是前装火枪,大部还带着弓弩。毕竟是仰攻,受制于地形阻力,够不着射程,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这边则舒服很多,尤其是掌心雷的抛射,原本百米之内的,现在也轻易就飞出百米外。炸的对面不成队形,这支千人队很快就被打了下去。

    李过看着他们重新集结时,叫来炮兵总旗问道:“能打到他们集结点吗?”

    总旗用手指比划一下说道:“咱们居高临下的打,应该能飞那么远。我去试一炮看看。”

    不多时一声炮响,李过眼看着人群中就被炸的四分五裂,不禁大喜:“好!就这么炸下去!让他们躲远点爬山,咱们以逸待劳!”

    鞑子则恼羞成怒,发了一声嚎叫,发足狂奔上山。虽说半路就被打倒了一多半,可还有几十人冲了过来,却又被城下各种陷坑所害。等着鞑子鸣金收兵时,这支千人队已经所剩无几。留下众多哀嚎声不顾,扭身跑回了大寨。

    片刻过后,鞑子亮出百十门红衣大炮气势汹汹昂起炮身,准备炮轰眼前的长城。

    李想在城中也发现敌方火炮,传令火炮营,敲掉对方。

    书中暗表一下,后金所用的正是弗朗机红衣大炮,重逾两千斤,这种架退式前装滑膛火炮,射程约在六百米上下。因此长于攻城,拙于野战。因为发射一次以后,必须灌水入炮膛,熄灭火星,以干布绑在棒子上伸入炮膛去擦干,再填入火药,助燃物,塞进去炮弹,然后再点放,这些动作相当缓慢和烦琐,还不包括修正炮位。

    这是前装火炮的通病,能两分钟一发就不错了,可惜一匹奔跑的战马在一分钟内能跑的距离相当可观,来得及开第二炮吗所以前装火炮的特点是射速慢,但威力大,轰城墙没有问题,可对付骑兵那是笑话。

    而西北军所用火炮却是后膛装填线膛炮,炮口内两条旋转的线,就能使用定装炮弹,炮弹射出后具有稳定的弹道,提高了命中精度,增大射程到了二里半。

    就这两根线,带来了火炮的革命。也让鞑子的火炮迎来了覆灭。

    炮火轰鸣过后,后金炮队死伤惨重。再有火炮也不敢轻易露头了。

    李过同样如此,十几门火炮不停轰炸着长城脚下的鞑子,使他们疲于躲藏炮击,而无暇攻击。

    受损严重的后金兵,从两处攻击点退了回去。这第一回合,汉军获胜,接下来就要看后金舍不舍得用人命填了。

    李想趁此停战机会,再度登上城楼,查看损失。鞑子那些炮还是打中几发的。结果还算不错,实心弹怼了几下城墙。还不至于让城墙塌陷。

    召集众将商议一番,都说不能再让鞑子火炮开炮了。这时代的城墙,在火药的面前,可不算怎么坚固。

    李想决意晚间出城作战,打算再烧他们一次。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鞑子也决定夜间突袭黄崖关,只要拿下这段长城,就可以把火炮运到山上去,他们也可以居高临下炮击蓟州。

    二更时分,率队下山的陆竹山先发现了鞑子的异动,果断用马队截断了这支出营的兵卒。李想随后率炮队炮轰大营。很快山上山下打成一团。

    李过也是个狠人,直接用火油弹把山下点燃,如此一来,突袭的鞑子就暴露在熊熊火焰之中。

    李想和陆竹山抓住他们忙乱的时机,顺利脱身回城上山。此番夜袭也就告一段落,双方各有损伤。可敌军兵力占优,蓟州还是犹如海浪中舢板一样,令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