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幕恩幽深的目光看了眼手背上的水滴,没有说话,也没有更加肆无忌惮,只是抱着她,在她耳后痴缠。
车子停在鹭岛别墅时,两人都不曾发现,还是唐永新来提醒的。
席幕恩对唐永新道:“清尔台如果问起,找个说法回过去。”说完就要打横抱着苏寒斋回了鹭岛别墅。
苏寒斋回过神,忙道:“我要走,你别抱我。”
席幕恩笑:“现在已经十点了,这里出租车,距离清尔台十多公里,你怎么回酒店?”
苏寒斋道:“我换了岗位,晚上必须回去。”
“你的贵客没有回来,不用的。”
苏寒斋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放心吧,有我在,清尔台那边没人会找你现在。”
“客人万一回来了呢。”
席幕恩笑笑:“他一回来我就会知道,到时候送你回去。来得及。”
他说完又走过来,想要抱她。
“我自己走路进屋。”苏寒斋挣脱了两下,安稳落地。
席幕恩没强求她,她竟觉得格外轻松地站稳了。
席幕恩按了指纹开了门,开了灯。
苏寒斋看着亮堂的客厅,只觉恍如隔世。
这里,是三年前那个签了卖身契的地方。
她并不喜欢这里,这个地方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三年前的落魄种种,以及她的寄人篱下。
她往自己三年前住的三楼房间径自走去,还是礼貌性地道了声:“晚安,我去洗澡了。”
并没有得到席幕恩的晚安回复。
“慢慢洗。”身后,是他温柔魅惑的声音。
苏寒斋充耳不闻,打开卧室,虽然三年没回来,但这里依旧干净如初,正如三年前她离开的样子。
这栋别墅是席幕恩个人资产,只有他一个人住。yyls
这间房又是无人住的客房,她签了协议之后,席幕恩便让人将这间房整理出来,让她住了。
从前,她在这里住了小半年,席幕恩极少回来。
也是那半年,她神奇地改掉了以前每天要出门找她的小伙伴浪的习惯。
半年来,她足不出户,每日只在房中回想过去种种,回忆自己对李凤婉和韩长明的所有记忆,以及与他们有关的各类人物和各类事迹,以及最重要的——他们举报父亲洗钱以及买凶杀人的事情。
她不相信,父亲那么一个白手起家的本分生意人,那个告诉她和弟弟要做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从一个穷小子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地位,会那样做。
而且,她18岁生日那天,父亲跳楼之前,给她发了一则短信——
“终儿,爸爸爱你,就算爸爸做错了事,也是爱你的,你要相信爸爸。爸爸走了,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到后来才知道,父亲被检方以洗钱罪和买凶杀人起诉。各大媒体刊登他是走投无路时才纵身自尽的。
而她连父亲尸首都没见过,就被烧了。
到现在为止,苏寒斋都不相信,她那勇敢的爸爸会这样不告而别、与世长辞。
聂天明什么风雨没见过,怎么会那样轻生?
何况,如果真的没有问题,警方怎么不让她看尸体?